正文 第382章 囂張的林遙

罡風凜冽,大樂不憂得面門上已經多了一條極細的血痕。大樂不憂身後數位隨從怒嚎一聲紛紛搶出急救,但是淼書也好、彌逸塵也罷、甚至是那個光頭和尚身後的隨從有意無意的攔住了大樂不憂的幾個貼身護衛。一道道神力在丈許方圓內衝突對撞,這些神人的動作雖然很是謹慎細緻,但是神力對碰豈是非同小可?他們的拳腳輕輕碰擊就有如火星和地球迎面對撞一般爆發了巨大的力量。只聽得隱隱雷鳴聲不斷爆發,方圓萬里的山嶺同時搖動,天空都亮起了一片片黯淡的光亮。

彎刀已經披散了大樂不憂的髮髻,眼看就要沒入他的頭顱,彌逸塵的眼角挑了挑,心中一陣猶豫。教訓大樂不憂他是很快意的,但是真殺了大樂不憂?大樂不憂該死,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死在別人的手裡是最好的,若是自己的屬下殺了大樂不憂,這可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哪怕自己的父親是彌逸天主不懼怕大樂天主,可若是真是自己的人殺了大樂不憂,整日里被大樂天主惦記著報復自己,這日子也就沒辦法過了!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彌逸塵當即清喝道:「傷而不殺!」

林遙眉頭一挑,他手腕輕輕一偏彎刀擦著大樂不憂的面頰掃過,大樂不憂臉上一層薄薄的絨毛被鋒利無匹的彎刀『唰』的一下颳得乾乾淨淨,在場的人眼力都極好,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片數千根絨毛在刀風中輕盈舞動的韻味。刀鋒極快劈向了大樂不憂的肩膀,看那勢頭是要一刀將大樂不憂的肩膀給卸下來!神人的肢體殘缺不算什麼大事,耗費點時間就能修復如初,但是大樂不憂是什麼身份?若是他的一條胳膊被人給砍了,大樂天的臉面就蕩然無存了。

彌逸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怪笑,他惡狠狠的盯著大樂不憂,心中滿是不屑。

大樂不憂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的眼珠隨著林遙的刀鋒急速下滑,他的心也隨之墜到了最深處。他生平就沒吃過什麼苦頭,除了萬年前被劫道的那一次,他根本沒吃過苦頭。他想不到被人生生砍下一條手臂是什麼滋味,他做夢都想不到那滋味會是怎樣。

很奇怪的,一想到萬年前自己被劫道毒打的事情,大樂不憂就想到了化淼神宮,就想到了淼書,他就想到了自己被人拆成粉碎的那張玉母靈髓雲床。大樂不憂的心中突然充滿了毒火,他對淼書憑空起了無窮的殺心。雖然現在拿刀劈砍他的是林遙,但是大樂不憂卻偏偏對淼書生了殺心。也許對於大樂不憂這樣的人你對他越是兇狠他就越懼怕你,他就算對你有火氣也只會發泄到別人身上罷?眼珠順著急速落下的刀鋒落下,隨後輕輕一轉,大樂不憂就死死的盯住了淼書,他目光森冷的殺機令淼書都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眼看大樂不憂就要被林遙劈成重傷,斜次里一根不過拇指粗細晶瑩剔透呈現出青綠色的細長木杖輕輕的點了過來。一道道宛如髮絲粗細的神文纏繞著木杖急速涌動,木杖點在彎刀上的時候一陣陣風雷之聲憑空響起,林遙困住大樂不憂的禁制被木杖一擊震成粉碎,數十道神文纏繞在了彎刀上,一股股浩大的震木之力順著彎刀逆襲林遙周身,震木之力轉化為一道道青色雷霆宛如靈蛇般席捲而上撲在了林遙的身上。這股力量比林遙凝聚在彎刀上的神力強大了百倍不止,林遙右臂被震得一陣酸麻痛脹,他五指一松彎刀已經斜擦著大樂不憂的身體划了過去,刀氣凌厲在地上劈出了一條長有數里不知道多深的痕迹,林遙卻是被震退了數十步,很是狼狽的一頭扎進了一叢竹林中,幾隻山雞狼狽的揮動著翅膀從林遙頭頂飛過,大片雞毛灑了林遙一身。

「哪個烏龜王八蛋暗算大少我?」林遙氣急敗壞的從竹叢中跳了出來,他憤然看向了手持木杖的那老翁。

這老翁的容貌極其蒼老,渾身皮膚都皺巴巴的,但是他一身皮膚卻是白皙驚人簡直有如一張白紙。他的每一條皺紋都在閃爍著淡淡的白光,他蒼白的頭髮和鬍鬚更是白得驚心動魄好似在不斷的放射出最純粹的白光。老翁披著一件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老蓑衣,頭戴一頂老竹葉斗笠,兩件物事僅僅看外表都是那種丟進垃圾堆都嫌太破的物事,但是仔細運神念觀之,就能看到這蓑衣也好、斗笠也罷,上面每一根絲線和每一片竹葉都被無數層神苻纏繞。一層層、一重重、一疊疊,符文有如天空的雲彩,無窮無盡變幻莫測。這是兩件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年苦功耗費了多少天材地寶堆砌而成的重寶,雖然老翁披在身上看似輕巧自如,可是實際上這兩件物事的實在重量怕是都要用兆兆斤來計算。

蓑衣和斗笠都是防禦性神器也就罷了,可是這老翁手持的木杖卻是神妙非常、非同小可。長有丈二的木杖不過指頭粗細,雖然是木質卻是有如水晶一樣半透明,青紫色的杖體內一道道極細的風雷翻滾,風雷隱隱構成了一個極其繁複的立體神陣脈絡,那神陣龐大複雜到了極點,若是你仔細看過去,一個個神陣相互拼湊融合,看了一重又是一重,有一種魂魄都要被這個神陣吸進去的錯覺。木杖外更是糾纏著無數的神苻,每一道神苻都是飄逸自在宛如一縷縷游魚在水中遊走,給人一種輕靈、自然的感覺。

「苘杖翁,你這是何意?」彌逸塵一把抓住了就要撲向這老翁的林遙輕聲呵斥著。

苘杖翁抿著嘴輕笑不語,他一杖震飛了林遙就麻利的後退了幾步縮在了一個儀錶堂堂的年輕人身後。彌逸塵出言呵斥苘杖翁,他身前的這年輕人則立刻懶洋洋的站了出來:「大哥,你這話怎麼說的?你的屬下動手傷人,自然要好生管教管教。」

「管教管教?」彌逸塵仰天長笑道:「我的人,要你幫忙管教?」

這年輕人冷然道:「大哥這話說得沒道理,大樂不憂是大樂天主唯一的嫡子,大樂天和我彌逸天向來交好,嘿嘿~若是大哥的人打傷了大樂少主,豈不是壞了我們大樂天和彌逸天的交情?大樂少主,你以為如何?」

大樂不憂獃獃的愣了好一陣子,等得這年輕人出言詢問了他才突然清醒過來。他跳著腳指著林遙罵道:「混帳東西,你,你真敢下手傷本公子?你,你,你死定啦~彌逸霄,沒什麼好說的,你今天救了本公子,以後你若是有事,本公子定然支持你!」

彌逸塵和另外一個容貌與他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人的臉色同時陰沉下來,彌逸塵拊掌道:「老二,你好心思!」

彌逸霄只是頷首微笑,他身後的苘杖翁則是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怪笑道:「大公子,你是在責怪我們公子么?」

彌逸塵沒吭聲,林遙已經晃著膀子衝到了彌逸霄的面前,他的手指越過彌逸霄的肩膀指住了苘杖翁的鼻子喝罵道:「哪個王八蛋的褲襠開了把你這個老不死的露了出來?我們公子爺和你們主子說話,有你這個老王八說話的份兒么?他奶奶的,你這個老娼婦養的龜兒子敢在旁邊下陰手算計你家大少爺我,他奶奶的,你還是個人物的給大少我滾出來,讓我砍你一萬八千刀!」

林逍看出林遙是在藉機生事,他和林遙多少年的兄弟了,他還看不透林遙的用心么?一手抓住了葯兒的肩膀拖著她向後退了幾步,林逍飛快的對葯兒傳音叮囑了幾句。葯兒似懂非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很聽話的按照林逍的吩咐大聲說道:「呃,彌逸霄,你的人被人如此欺辱,你一點火氣都沒有么?」

彌逸塵驚訝的看了一眼藥兒,然後他得意的抿嘴微笑。

原本想要藉機生點是非的淼書等人看到葯兒說話了,他們當即都閉上了嘴,他們一個個將自身最風流倜儻的姿態做作了出來,好似發情的公孔雀一樣在葯兒面前擺弄著自己光彩奪目的尾巴。彌逸霄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憤怒的盯著林遙眼睛裡幾乎能噴出火來。苘杖翁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緊緊的握著木杖,腳尖已經在地上挖出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苘杖翁以計謀而得彌逸霄的重用,他自身修為不過是明神境界,所以他從來不出手和人爭鬥。如果換了是那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被人當面辱罵後他們也能唾面自乾,總之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臉面問題。可是苘杖翁不同,他是神人,而且是出身古神家族的神人,他不僅僅有自己的尊嚴,更代表著他身後古神家族的尊嚴。林遙咒罵他的話語太惡毒太下流,如果苘杖翁不對這種惡毒的咒罵作出一定的回應,他背後的古神家族也放不過他。

木杖輕輕的揮了揮,苘杖翁從彌逸霄的身後走了出來。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林遙,過了足足有一盞茶時間這才緩緩點頭道:「這位公子,今日你和小老兒是不死不休了。你不該辱及我母族!小老兒的母族,卻也是一百七十二古神家族中的直系族女,不是你一黃口孺子能折辱的。」輕嘆了一聲,苘杖翁緩緩說道:「如果你願意磕頭賠罪,並且自毀神力本源的話,小老兒今日可以放過你一條性命。」

彌逸霄後退了幾步,對於眼前的情勢他也插不上嘴。神界的神人不死不滅,對於面子問題看得尤其重要。林遙侮辱了苘杖翁的母親,就是侮辱了苘杖翁的整個母族,這個仇怨必須用血洗刷。作為苘杖翁的主人,他彌逸霄也根本說不上話。他彌逸霄有再多的手段,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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