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燒火道人

林逍和葯兒,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所以兩人也變得益發親近。

那天被葯兒救醒後,林逍曾問葯兒:「既然這裡是葯兒師姐的秘密,為什麼師姐要帶我來?」

葯兒的答案,果然很有她的本色。「這個,四十九天結一次蓮子,師姐捨不得錯過那天的蓮子。但是師父又說了,要我緊緊的跟著你,所以,只能把你帶過去了。嗯,嗯,反正你也沒把那個地方告訴別人嘛,這樣不是很好么?也省得我每次浪費一半蓮子。」

林逍搞不懂那株蓮花、那個池塘、那個洞窟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每次服用的蓮子給他帶來的好處。每服用一次蓮子,增加的功力微乎其微,大概也就相當於林逍自己苦修半個月所增加的真氣。但是林逍能清楚的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的精力更加充沛,他的反應更加敏銳,似乎這蓮子,有從根本上改善一個人資質的功效。

當然,這僅僅是林逍所感覺到的變化,這些蓮子是否還有其他的神妙功效,這就是林逍沒有能力確定的了。

不過,和葯兒相處了幾個月,林逍竟然漸漸的被葯兒同化了。凡是想不通的事情,就放去以後再想,林逍也就將所有的問題拋去了腦後。

林逍拜入大羅丹道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這一日,葯兒正懶洋洋的揮動著鐵斧在金樺林中劈砍金樺木,林逍則蹲在一堆篝火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火上烘烤的三隻野雞。這就是半年來林逍和葯兒的分工――葯兒的修為比林逍高,她就替林逍對付那些比精鐵還要堅硬數倍的金樺木;林逍的廚藝比葯兒高,他就打些小野物炮製了供兩人分享。

半年來,兩人已經習慣了這種合作分工,絲毫不覺得葯兒幫林逍砍柴是一種作弊的行為,更不覺得兩人偷偷的打野物燒烤觸犯了修道的戒律。

揮動著鐵斧一陣亂劈亂砍,葯兒胡亂的塞滿了那個鐵籮筐,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篝火邊,蹲在了林逍身邊。她流著口水,眼巴巴的看著木架上的野雞,拚命的用手指擰動林逍胳膊上的皮肉:「好了沒?好了沒?好餓,好饞,快點!掌門師伯太可惡了,又要全谷弟子辟穀修鍊,饞死我了!」葯兒不斷的用舌頭舔著嘴唇,就有如一隻貪食的小狗。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林逍捏碎一枚野果,將果汁塗在了三隻野雞上,又仔細的烘烤了一陣,飛快的將一隻通體烤得金黃流油的野雞從木架子上取下遞給了葯兒。

「好的,好的!」葯兒的眼珠都在發光,她飛快的將烤雞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丟進了左手。「好燙,好燙,救命啊,燙死我了!」迫不及待的葯兒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雞腿上,用力的撕了一大塊肉下來。滾燙的油脂燙得她發出尖銳的慘叫,但她卻是一邊慘叫著,一邊風捲殘雲般將那隻烤雞吃得乾乾淨淨。

林逍翻了個白眼,又將一隻烤雞遞給了葯兒。

「嗯,嗯,師弟,你是好人。嗯,你也吃啊,不要老把東西給我吃!」葯兒一邊搶過林逍手上的燒雞,一邊還是很有點良心的叫林逍趕快動手。只是,她那望向木架子上最後一隻烤雞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隻餓慌了的小狼。

「呃,是。」林逍的吃相可就比葯兒斯文多了,他取下烤雞,用手指慢慢的一條條的撕下雞肉,很斯文的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著。

「呼呼!」葯兒早就將第二隻烤雞填進了肚子里,她仔細的用舌頭將手指上的油脂舔得乾乾淨淨,這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皮,朝林逍笑道:「師弟,掌門師伯應該派你去伙房。嗯,你願不願意做伙房的管事弟子啊?」

林逍默然,一口雞肉堵在嗓子眼裡,半天沒咽下。

葯兒則是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林逍身邊,滿意的哼哼道:「現在的伙房管事,那個傢伙,哼,也不知道丹愚師叔從哪裡將他帶回來的,唉,做的東西難吃得要死,唉,弄得我胃口都變壞了許多。嗯,嗯,幸好有了師弟你,師姐的胃口這才恢複了一小半啊!」

『恢複了一小半』,林逍的眼角劇烈的跳了跳,他駭然看了一眼藥兒那平坦的沒有絲毫贅肉的腹部,這些東西,她吃去了哪裡?

搖搖頭,將手上的野雞拋開,用泥土將篝火蓋上,林逍也原地躺下,和葯兒肩並肩的躺在了地上。

已經是初秋季節,天空瓦藍瓦藍的,不見一點兒雲彩。暖烘烘的陽光曬在身上,讓人懶洋洋的直打瞌睡。天空有幾行大鳥飛過,近處的林子里,大群的野蜂正在『嗡嗡』的忙碌著。對面的山坡上一片山花爛漫,山頂上是一片野果林,一顆顆淡紅色的山果正在枝椏間隱現,風從山的那邊吹了過來,帶來了濃郁的花果香氣。

「啊~~~」葯兒仰天打了個呵欠,她腦袋一歪,自然而然的將腦袋枕在了林逍的胳膊上。她話也不多說一句,就沉沉的陷入了夢鄉。林逍有點羨慕甚至有點嫉妒的看著葯兒,也許,活得簡單一點,也是一種幸福?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這也是一種難得的逍遙。

葯兒俏麗的面孔就在面前,她溫柔的鼻息輕輕的打在林逍的臉上。林逍心裡微微一甜,正想偷偷的伸手去觸摸葯兒的長髮,但是眼前突然湧出的大片血光,卻讓他猛的驚醒過來。

「爹爹~小白~」林逍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看著葯兒,眸子里卻已經是清亮亮的一片,有如陽光灑在雪地里反射出的雪光。

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林逍將自己的身體和葯兒的身體離得遠了些。

因為林逍胳膊晃動了一下,沉睡中的葯兒不滿的哼哼的一聲,她熟極而流的在睡夢中伸出手指,惡狠狠的在林逍軟肋上掐了一記。夢中的葯兒下手極重,林逍原本修為就遠不如她,這一把掐得林逍是眼前發黑,眼淚水忍不住的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受到了教訓,林逍再也不敢亂動彈,只能是苦著臉看著葯兒。睡夢中的葯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壞蛋師弟,嗯,明天的烤雞,要四支。我三支,你一支,吧嗒,吧嗒,好吃。」

林逍翻起了白眼,無可奈何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縷涼風突然吹來。在回春谷待了半年,林逍已經熟悉了那些修道之人神出鬼沒的手段,一感受到這涼風,他就知道,有高手來了。

林逍急轉過頭來,正好看到丹浮生的另外一個弟子花風兒俏生生的站在丈許開外。花風兒笑吟吟的眯著眼睛看著林逍和葯兒,突然舉起了手指,輕輕的在臉頰上划了幾下。林逍不由得一陣的面紅耳赤,他本能的將胳膊縮了回來,一個鯉魚打挺立起身體,朝花風兒深深的稽首道:「花師姐!」他縮手的速度過快,葯兒的腦袋被帶起來尺許高,然後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剛剛向花風兒問禮,林逍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記重踹,狼狽無比的朝前飛撲了丈許遠,一個狗吃屎重重的摔倒在地。林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左右望了望,卻發現自己正好趴在了花風兒的面前。若非花風兒反應快朝後退了兩步,他的臉就正好砸在花風兒的鞋子上。

氣急敗壞的葯兒張牙舞爪的朝林逍咆哮道:「小師弟!你敢故意摔我的頭!摔蠢了怎麼辦?呃~~~師姐啊?你來幹什麼?我可沒偷吃烤野雞。」猛不丁的看到了花風兒,葯兒立刻變得很是文靜很是淑女的笑道:「這三支野雞,都是小師弟偷偷烤了吃了!」

「呃,葯兒師姐!」林逍狼狽的爬起來,灰頭灰臉的想要和葯兒分說一個公道,但是葯兒右掌一豎,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發出掌心雷的架勢,林逍頓時黯然的低下了頭,老老實實的朝花風兒『坦白』道:「花師姐,這野雞~~~的的確確、不折不扣、確確實實是我吃的。」

葯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笑嘻嘻的說道:「師姐,你看,他自己都承認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葯兒笑得叫做那個得意啊!

花風兒憋著笑,臉上的肉都快憋得抽筋了。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緩聲道:「罷了,吃幾隻野物,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掌門師伯是說要弟子們辟穀清修,但是實則上,嘻嘻~~~」

終於是沒忍住笑,花風兒低聲笑道:「在外面偷嘴吃的門人,又不止你們『一對兒』,師姐我不會胡說的。」

『一對兒』,林逍聽得白臉一紅,腦袋都快垂到了地上。葯兒卻是大咧咧的拍了拍手:「原來不止我們偷嘴啊?師姐,你又嚇唬我!嗯,葯兒我做事敢作敢當,三隻野雞,我吃了兩!」

林逍無言望著葯兒,她這般做作,也叫做『敢作敢當』么?剛開始,是誰把一黑鍋整個扣他林逍頭上的?

花風兒也是嘴角抽搐著看著笑顏如花的葯兒,良久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無比憐憫的瞥了林逍一眼。搖了搖頭,花風兒微笑道:「林師弟,你入門的煅心期已經過了,師尊派我來找你,要你回去分配職司和挑選你修鍊的功法呢。」

「耶?小師弟的煅心期就過了么?」葯兒不解的看著花風兒:「其他的那些白衣童兒,他們的煅心期少則三年,多則十載,這才半年哩!我還沒玩過癮,怎麼小師弟就要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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