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我在恍惚之中,在傷痛之外,突然有了一種歸屬的感覺

晚上,陸文雋來到花店接我。

他看了看我,一身休閑打扮的模樣,輕輕一笑,說,怪不得程天佑會那麼喜歡你,因為你比他還要自我。

我看了看自己,問他,這樣不可以嗎?

陸文雋就笑,說,當然可以,誰敢說我們的姜生不可以呢?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當他瞥見我左臉頰的輕微擦傷時,眉頭輕微地皺了一下,走上前來,溫暖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頰,他說,姜生,你這是怎麼了?

在他溫暖的指尖划過我的臉龐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醫療室的那一幕……臉不禁紅了起來,我故作鎮定地說,沒,沒什麼。

陸文雋就埋怨道,你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小心一些嗎?

我吐吐舌頭。

他苦笑,眼波卻如陽光一樣溫暖安然,他颳了一下我的鼻樑,說,走啦,姜生。

陸文雋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我愣了很久。

在車上的時候,我看著陸文雋柔和的臉龐,英挺的鼻樑,突然想起了八寶說過柯小柔是同性戀這個問題,一激動,差點脫口而出,問陸文雋,那個柯小柔是同性戀,你是不是也是同性戀啊?

但是好在,我還是比較有理智的。我強大的理智克服了我的好奇心。

陸文雋轉頭看了看我,溫柔的眼神就像寧靜的湖水一樣,他說,姜生,你看什麼看得那麼專心?

我搖搖頭,故作鎮定地說,沒什麼啊。

他就眯著眼睛,嘴角裂開一個淡淡的微笑。

車,繞過一個大圈,停在別墅區前花園的停車場里。陸文雋撤下安全帶,看著我,笑笑,他說,姜生,你剛才一定在想什麼不尋常的事情了,眼神都不一樣了。這點,我還是了解你的!

我了解你的——這句話,程天佑也曾說過。我看著陸文雋,在這狹小的車廂裡面,面對著他精緻的臉龐,我突然有些恍惚。

陸文雋的眼神跳躍了一下,隱隱的憂慮之色,說,是不是柯小柔對你說什麼事情了?

啊?柯小柔?他有什麼事情好跟我說啊?我看著陸文雋,很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問。陸文雋鬆了一口氣,但是,表面上,還是很平靜的樣子,他輕輕下車,轉了過來,給我拉開車門,拉著我的手,走了出來。

我遲疑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

步上樓梯的時候,他低頭,很溫柔地對我說,姜生,挽住我的胳膊,否則,你會走丟了的。

啊?還要挽著你的胳膊?

陸文雋笑,是的,請我的女伴給我賞臉,不要讓我面上無光。

啊?我看著台階上那些穿戴整齊的侍者,還有剛剛進入大廳的那些衣著華美的男女,我說,我怕我這麼寒酸的打扮,如果挽著你的話,才真的是讓你面上無光呢。

陸文雋就笑,他將臉埋在我的頸窩處,說,我記得你曾經也是這樣的打扮陪著程天佑出入在這種聚會上啊?

我聳聳肩,說,可是,他是程天佑。沒有任何女子可以讓他丟臉,只可能他給那些女子增加艷羨的目光。

陸文雋哈哈一笑,說,姜生,你可真坦白。

我搖搖頭,說,我實話實說,他很強勢,你很平和,你們是有差別的……不過,你若是一定要我做你的女伴的話,我想,我很樂意的。

陸文雋就笑,說,你坦白的讓我這樣平和的男人都想發怒。

我和陸文雋走進大廳之後,他想迎面走來的人點頭示意,微笑問好。我卻在這衣香鬢影中找尋著蘇曼的影子。我必須知道,小九在哪裡?

這是,卻見程天佑冷著一雙眼睛向我和陸文雋走來,淡粉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他走到陸文雋眼前,說,我此時此刻才發現,當初,寧信可真是有眼光,給我推薦了你來做姜生的心理醫生!

陸文雋淡淡地看了程天佑一眼,說,寧信不過是我的病人,程先生你沒有必要同她計較吧?

這個時候我才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寧信出獄後,情緒極度壓抑,是陸文雋幫她治療康復的。後來,我失眠抑鬱,寧信又將陸文雋推薦給了程天佑。

程天佑看了看陸文雋,笑,我感謝寧信還來不及,怎麼會計較呢?而且,看得出來,你的小病人被你關懷的不錯!

說這話的時候,他冷冷地看著我,那樣子,簡直就想要把我吃掉一樣。然後,他看了看陸文雋,說,你不是對你的病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護吧?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以跟她私下說點事情嗎?

陸文雋看了看我,說,姜生,我先離開,一會兒過來找我。說完,又看了看程天佑,就走了。

陸文雋離開後,程天佑就笑,說,姜生,你還真是厲害。周慕的大公子你也能搞到手。

周慕?蘇曼的前靠山,那個潛逃出國的製片?我疑惑地看著程天佑。

程天佑冷笑,說,明知故問,裝樣子給我看么?

我不明白地看著程天佑,我說,你說誰是周慕的大公子?陸文雋?

程天佑繼續冷笑,依舊是那句,明知故問!

我一聽急了,我說,程天佑,你給我講清楚,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怎麼知道陸文雋是周慕的大公子啊?一個姓陸一個姓周!而且,他是不是周慕的大公子關我什麼事啊?

程天佑冷笑,這個城市裡,誰都知道,周慕的大公子陸文雋,誰都知道他是唯一可繼承周慕家產的人,雖然,他們父子多年相仇,因為周慕當年太過風流,花名在外,曾輕薄了陸文雋的母親,所以,陸文雋少年時便隨了母姓。不過姜生,我可提醒你,陸文雋也罷,周文雋也罷,他身上可流著周慕的血啊。周慕哪,你也知道的,現在跟眾多女星糾纏不清,年輕時更是追逐過眾多女性,曾經我的小姑姑,也就是涼生的媽媽,也遭遇過他抵死的追求的……所以,我勸你,別貪圖陸文雋的錢啊,老老實實開你的花店就是了!小魚山住久了,過不慣平民生活你就說,我小魚山的房子免費供你主,誰叫我們曾經那麼親密過呢?他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透著咄咄逼人的薄涼。

卑鄙!我不再跟他說話,轉身離開。

程天佑說,我卑鄙,我走!你的陸大官人不卑鄙,你跟著他去!說完,他就向二樓走去。

我看著他離開,心想,真好,整個世界清靜了。

當我在人群中穿梭,再次尋找蘇曼的影子時,程天恩卻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輕輕地喊我的名字,姜生。

我幾乎是心驚膽戰地看著他,這麼長時間來,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將所有人掌控在他布的局中,我害怕自己再次陷入他的某個陷阱。

他沖我笑笑,很溫柔的眼神,外人開來,會覺得我們是在親密不過的朋友。他說,姜生,你是來找蘇曼的吧?

他的話,再次讓我吃驚,我遲疑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笑,現在,全天下都在關注蘇曼的性交易醜聞,全天下都知道了進行交易的「小姐」是誰,我想你能來這裡肯定也是看到了報紙上的小九的相片了吧?你是來跟蘇曼要人的吧?要麼說,小九這個女孩真是不出息,四年前,她出賣了你後,我就給了她一條生路,可是,轉轉折折,她居然又如此落魄……不僅你們這些朋友寒心,連我,都寒心呢!

我看著程天恩得意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直直地盯著他,說,程天恩,小九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鬼!

程天恩冷笑,我不是蘇曼,我不需要交易!你不要這麼抬舉我好不好,姜大小姐!說完,他又看著我有些激動的情緒,笑,姜生,你可留意,我爺爺可不喜歡吹鬍子瞪眼的女孩。前段日子,報紙上你那些張牙舞爪的相片和爛事一籮筐的報道,已經讓我爺爺大為光火了,你可千萬不要在他面前如此表現。你看看今天,這裡,有蘇曼還是有寧信呢?曾經的寧信,現在的蘇曼,她們都是有過「醜事」的人,所以,程家不歡迎她們。而且,我爺爺更不歡迎我們的程大公子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女朋友的!

哦,我忘了,你不是他女朋友了,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程天恩的話,就像匕首一樣直直的插在我的胸膛,讓我突然難受得厲害,而他的臉上卻依舊是溫溫柔柔的笑,燈光之下,他的笑容溫暖而迷人。而瞳孔之中,卻閃過碎冰一樣冷酷的光芒。

我抬眼,卻看到大廳中央,程老太爺程方正正在和客人講話,但是他眼角微微的餘光卻隔著距離,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低下頭,不敢正視。

我看著自己的腳,問程天恩,告訴我蘇曼的住處,我要去找她!我必須知道小九的下落!

程天恩就笑,說,姜生,你總愛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我。比如涼生,比如小九。我想傷害不到你,都難!

我抬頭,想要同他分辨的時候,卻見一個男子,有二樓匆匆而下,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的面色蒼白精緻,溫柔的頭髮輕輕洒洒,漂亮的眼睛裡有著層層的戒備和冷漠。

他走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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