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封印

青陽公子逃命的本領實在是厲害,江魚帶了人殺進柴府時才發現,他已經順順噹噹的帶著柴玉逃走。暴怒的江魚,已經徹底撕破了偽裝撕破了臉皮的江魚,無疑是極度可怕的。關中柴家的各項生意遭受了赤裸裸的毫無掩飾的劫掠,數以百計的店鋪被搶劫一空,數十座礦山被人惡意摧毀,數十名柴家的重要成員被打斷了四肢,更有甚者被人用內力轟入內臟,終身殘疾。將自己對青陽公子的全部怨氣發泄到柴家頭上的江魚在短短兩天內幾乎讓柴家陷入了癱瘓,嚇得柴家最重要的一批核心成員老老實實的躲進了興慶宮避難。

一氣仙宗曾有三名破虛期的修士擺下大陣阻止江魚這種毫無情面的殘暴行徑,但是在江魚一弓三箭粉碎了三人的肉身後,道盟中對江魚的某些行徑看不順眼的那些道人集體失聲,再也沒人替青陽公子拋頭露面。那三名破虛期的道人,若非公孫氏發話替他們求情,他們的元神都會被江魚用太陽真火煉化。當那赤紅色似乎要將天地都燒為灰燼的太陽真火自江魚身上熊熊冒起時,數以百計還在戰場上旁觀下文的神識集體溜走,再也沒人願意和江魚這樣的怪物多扯上干係。時隔千載,望月宗再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修道界,就徹底的震懾了所有的修道者――不管他們是正是邪,修鍊的是什麼功法,所有人都被江魚那可怕的殺傷力所震懾。

沒有了道盟的牽制,又找不到青陽公子山門所在的江魚正動了心思要徹底的剷平柴家,李亨已經帶了東宮的人馬準備去興慶宮找柴風算帳的時候,李隆基終於看不下去了。畢竟柴家和他大唐李家有親眷關係,江魚毀了人家的生意也就罷了,若是還要斬盡殺絕,李隆基也實在無法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故而心中忐忑的李隆基連續下了三份聖旨,讓江魚掛上了大將軍的頭銜,迅速的打發他領著捕風營去北疆和突厥人打鬧去了。心頭怒火依然沒有消散的江魚還是很恭敬的接了聖旨,乖乖的領著萬多名捕風營的暴徒開赴北疆,他這種恭敬恭順的行為讓李隆基『龍顏大悅』,甚至開始琢磨著要和尊仰道門一樣,讓望月宗和道門、佛門三足鼎立的『平衡』勾當。

這些事情和江魚已經沒有了關係,李隆基為了保住柴家連下三道聖旨催促江魚儘快北上,使得兵部上下大小衙門都上足了發條配合江魚,捕風營攜帶了大唐朝最精銳的軍械,按照三萬人的規模領取了一應的軍械糧草軍餉等等物事,肚皮撐得溜圓的捕風營大小人等離開長安,江魚已經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殺上終南山拷問青陽公子洞府所在的事情。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李林甫在朝廷中的地位突然變得無比穩固,就連野心漸漸昭顯的楊釗,也都立刻軟了下來,好似一條哈巴狗兒對李林甫獻媚不已。一直和江魚不對勁的高仙芝得知了江魚的真實身份後,也打消了和江魚繼續爭鬥的豪氣,乖乖的領了扈從跑回自己的駐地,徹底打消了在長安城的勢力場里分一杯羹的念頭。長安城裡卻又上演了一出負荊請罪的好戲,這一次卻是柴風在柴家的諸多元老的押送下跑去了李林甫家大門口請罪,這送上門的肉豬,被李林甫放手狠宰了一刀,放血放得柴家都開始倒抽冷氣了,這次的風波才算勉強平息。

不過,明眼人都清楚,這事情遠遠沒這麼容易完結哩。江魚紅著眼等著機會要找青陽公子報復,青陽公子也絕對吞不下這口氣,一氣仙宗損失了三名破虛期的門人,這損失簡直能讓人心疼死,事情絕對沒這麼容易完結。尤其江魚留在長安城裡的玄八龜、刑天倻、龍赤火、五毒兄弟等人按照他的吩咐,堂而皇之的打出瞭望月宗的招牌開始招收門人,江魚曾經進去廝混過的蓬萊三仙宗會怎樣想?這可都是麻煩!熱鬧,還在後面,誰都不知道事情最後會演化成怎樣。

烈日當空,一支隊伍在蜿蜒前行。路上商旅都在驚駭的看著這支隊伍,那堆積如山的軍械車、糧草車,居然沒有用牲口,而是依靠人力拉著在地上飛跑。一個人就能拉著一輛大車快速前行,拉車的人身上甚至連汗珠都看不到一滴,這樣的力量,實在是太嚇人。而隊伍最前方的幾條壯漢,更是看得所有人都吭聲不得。江魚身高過丈,騎在馬上顯得高大威武,淡金色的面龐威嚴到了極點。白猛、龍一他們九個身高丈五六的妖怪,則好似降臨凡塵的天神,身披重甲,步伐『鏗鏘』有聲的行進,這聲勢足以嚇死膽小的朋友。

那紅通通的日頭將熾熱有如流火的熱量潑灑在地上,鎧甲被曬得滾燙。掛了一副掩心甲的江魚純然不覺外界的惡劣氣候,低頭在馬上思忖著什麼。默然前行了很久,他才回頭問道:「白猛啊,你覺得,我是不是太衝動了?就這樣把望月宗的招牌打了出來,唔…」

龍一搶過了話頭,他語聲隆隆口水噴出了丈許開外的大聲吼道:「主人這是什麼話?莫非我們還怕了不成?按咱們兄弟想的,就該是這麼轟轟烈烈的干一場,以主人你如今的修為,害怕了誰啊?嘿,加上咱們還有一萬多兄弟,不管是從哪裡算起,我們都不用怕了他們。」

「沒錯,我怕他們做什麼?」江魚『哈哈』一聲長笑,胸前美須無風自動,神采飛揚的他用力的揮動了拳頭,大聲叫道:「兄弟們,加緊趕路,等到了營州,讓安祿山那死胖子多出點血請兄弟們好好的吃一頓。」他臉上笑得燦爛,眼裡那陰狠的凶光卻是讓身旁的龍一等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長長的隊伍,江魚沉聲道:「把前幾天給你們的那些靈石仙石全部分發下去,叫所有兄弟不要害怕浪費,全力用這些靈石、仙石修鍊,一定要達到他們的極限。等一陣子,我回去崑崙取足夠多的長弓出來,哼哼!」

修鍊『阢神經』的望月巫衛,雖然他們因為先天資質的關係,最強也不過能達到石身巔峰或者有幸運者能達到鐵身的水平,可是依仗望月宗的功法,他們射出的箭氣,依然對破虛期以下的修道人擁有極大的威脅。除非那些修道人能隨時用法寶護體,否則這一萬多名捕風營的軍士,就會成為他們最大的噩夢。江魚也想好了若是真和道盟對上,捕風營的軍士就要立刻分散,分成數千個三五人一組的小隊伍和他們打游擊戰,正面衝突,一名破虛期的修士可以依仗修為和法寶屠光這萬多名金丹期的軍士。但是當這萬多人分散去天下各地,手持有望月宗先輩祭煉的長弓時,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能發揮出多強的殺傷力。

「就這樣做,遲早要對上的。」江魚冷笑了幾聲,督促著隊伍加快的前行的速度。以李林甫的計畫,他此番去北疆對付突厥人,名義上是為了迎娶公孫氏而建功立業博一個更大的功名更顯耀的爵位,但是實際上的原因卻是為了加強對地方軍鎮的控制,以及――斂財!李林甫的胃口很大,一般的財富根本無法支撐他如今奢靡得讓人咋舌的生活。江魚若是能夠控制和突厥人最大的那幾個交易市場,隨便走私點什麼貨物,就足以換取高額的利潤。而他李林甫無論是收買朝廷官員,或者是向宮裡的那些妃子、太監獻好,這錢財,都是少不了的。就靠一點他人獻上的賄賂和孝敬,哪裡夠他這樣的開銷?

為了兄弟兩人的切身利益,身為文官的李林甫需要江魚成為一名手掌重兵的將領,需要地方上有一批支持自己的將領,故而就有了這次江魚的北方之行。在組建自己小集團勢力的同時若是還能發點小財,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一路急行,隊伍在距離營州還有百多里的地方紮營整修了一天,早就受了調令帶隊出發的郭子儀領了麾下精兵千人趕來和江魚匯合,大隊人馬這才繼續前進。

如今的安祿山,因為前幾番立下的功勞以及李林甫、江魚的推薦,再加上安祿山自己也很有心機的買通了一些視察地方的朝廷使者,使得他如今已經身兼營州都督以及平盧軍使等重要軍職,麾下有兵馬數萬,已經是河北一帶軍權最盛的統兵大將。這一次江魚刻意巴巴的領軍從長安跑來營州,就是為了敲打敲打如今的安祿山,讓他乖乖的聽李林甫的使喚。

大軍趕到營州城外時正當正午,白狼水邊,一隊軍士正打著軍旗、吹奏著軍樂迎了上來。肥嘟嘟的安祿山『桀桀』笑著,殷勤無比好似一顆肉球般貼著地面滾了過來,朝江魚連連拱手問候。江魚輕輕點頭微笑,安祿山很是熱情的扶著江魚下了馬,這才笑道:「哎喲,江侯爺,您可來了,我老安等您都等了好幾天啦,那真的是望穿秋水,那個望眼欲穿呀。」

望穿秋水!跟在江魚身後的郭子儀渾身惡寒,一身汗毛豎起來老高。安祿山卻又殷勤的替江魚拍了拍戰袍上的灰土,壓低了聲音獻媚的笑道:「江侯爺,我聽說你在長安城動手對付柴家啦,這柴家在咱的地頭上可有兩個馬場還有很多的生意,老子調動兵馬,一個晚上將他柴家在這裡的所有人殺得乾乾淨淨,抄來了浮財還有變賣了那些戰馬牲口什麼的,足足有兩百多萬貫,您看看,什麼時候給您送來?」

噫?江魚驚訝的看了安祿山一眼,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贊道:「老安,有你的啊?消息這麼靈通?我在長安城鬧事才幾天啊?鬧事過了兩天就被皇上打發出城了,你居然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呵,沒留下什麼首尾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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