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富岳

幾個孩子獃獃的看著江魚,他身上穿著紫色圓領官袍,腰間系著金魚袋,另外一側的腰上則掛著一枚團龍玉佩,腰佩長劍,劍鞘上隱隱閃動著讓人心驚膽戰的古怪光澤,更兼江魚身高過丈膀大腰圓好似金剛羅漢一般,這等華麗的服飾還有雄偉的身材,嚇得幾個孩子呆望了他一陣,同時跪下朝江魚磕了幾個頭,用『哇哇哇哇』的土語大叫起來。

這扶桑的土語枯澀難懂,江魚聽得滿頭霧水,他有點惱怒的回頭朝羅天殺吼道:「你們的人叫老子帶你們來扶桑準備交換你們,他娘的,故意折騰我是不是?你們的人呢?扶桑幾個島這麼大,你叫我上哪裡去找他們?嗯?」羅天殺他們幾個若無其事的端著酒缸在那裡喝酒,自顧自討論著自己乾達婆道中哪個魔女的魔功修為最深、皮膚最白嫩、性格最可怕之類的八卦問題,哪裡肯理他?

幾個孩童看到江魚發怒,雖然怒火不是朝他們發出的,卻也是嚇得渾身瑟瑟哆嗦。一個孩童朝江魚『哇哇』了幾句,看到江魚依然是聽不懂,他飛快的跳起來,一溜煙的往林子外跑去。過了一會兒,在江魚還在朝幾個跪在地上的孩子指手畫腳的亂比劃的時候,就看到一名頭髮花白看起來四十幾歲的男子身穿一件保養得極好,紋路一絲兒不亂的淺綠色圓領官袍匆匆的跟著那孩童跑了進來。看到一身紫袍的江魚,那男子一臉興奮以致於是不敢相信的跑到江魚面前,跪在江魚身前大聲說道:「下官藤田喜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從何而來?不知來我這小村有何貴幹?」

羅嗦了一陣,江魚才弄清楚這姓藤田的男子當年也是扶桑派去大唐的留學生之一,如今回國後被派駐做地方官,如今是這片林子外面這個大港口的主官。看到江魚身上的紫色官袍,他還以為江魚是大唐朝派遣的使臣,誠惶誠恐的唯恐得罪了江魚。哪知道江魚這次卻是跑來做私事的,根本和大唐朝的公務沒有一點兒關係。他只是向藤田喜打聽扶桑如今的都城在哪裡,以及吉備真備是否在都城中。藤田喜殷勤的招待江魚一行人飽餐了一頓海鮮,吃得羅天殺他們捧著肚子叫好,隨後派了嚮導和一艘海船,送江魚他們去處於另外一個島上的扶桑都城――平城京。

在路上花費了幾天的時間,江魚他們終於在嚮導的指引下到了平城京,如今扶桑規模最宏大設施最好的城市。只是這一路上江魚不斷的放出靈識四處尋找,卻依然沒有發現魔道修士的蹤影,真不知道他們綁架了白猛等人,要江魚帶著一干俘虜趕來扶桑到底是為了幹什麼。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江魚站在山崗上眺望平城京,聽那會說一點兒漢語的嚮導用極其誇張的吹噓的語氣吹噓平城京的偉大和不凡。最後,那嚮導用一聲感慨結束了自己的介紹:「如今這天地間,能夠和平城京相媲美的城市,只有大人您所在的天朝大唐的西京長安了罷?」

江魚為了這句話差點沒被口水嗆死,羅天殺他們一干魔修也是突然渾身一個哆嗦,用看白痴的眼神掃了一眼嚮導。羅天屠搖頭說道:「螻蟻怎知天地之廣?若是長安城就和眼前這城市一般, 咱們還用計算這麼久來牟取天下么?哼哼。」

此時的扶桑都城平城京,東西寬八里多,南北長九里許,平方有近百里,東西南北都仿造長安有棋盤棋路一般的大道溝通往來,城外圍牆高聳,城內有清澈的小河流過,的確是一座遠觀極其美麗的城市。那城中北方靠正中宮城的方向,應該是大臣們和富豪們的居所,那房屋都是仿造大唐的格式搭建,高高的屋檐跳起,白牆黑瓦看起來很是悅目。更有粉紅色的大片花林纏繞四周,讓江魚不由得想起了長安城興慶宮中某幾處樓閣的美景。可是和那宮城隔開,那些普通的木屋和茅屋,就給平城京減弱了不少魅力。木屋茅屋的附近,還有大片的農田相隔,雖然那農田都一塊塊四四方方的打理得很是整齊,江魚依然覺得有點兒不像話。這平城京,好似把長安的一部分和村落的大部分整合了起來,給江魚的感覺就是一個古怪,很有點村婦擦胭脂抹粉後想要和侯門貴婦比較那雍容身段般的古怪。

隨著嚮導,一行人走下山崗,一路行了小半個時辰,進了平城京。江魚看了看城門口幾個有氣無力面容枯瘦更是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衛兵,不由得搖搖頭,嘆息了一聲。羅天殺他們幾個彎了彎手臂,顯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那極其雄壯的肌肉,朝幾個衛兵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嚇得幾個衛兵連連倒退。『哈哈』狂笑了幾聲,羅天殺他們幾個跟著江魚進了城,他們一點兒都沒有人質或者俘虜的味道,旁人還以為他們是江魚的隨從哩。一路上所有的扶桑百姓都驚訝帶著驚恐的避退到了路的兩側,江魚他們一行人的身形和扶桑人迥異,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的華麗,羅天殺他們身上的甲胄也是如此的精良,最講究社會等級上下規矩的扶桑百姓,如何能不怕他。

身邊嚮導絮絮叨叨的給江魚介紹平城京的大致情況,比如說上上戶有多少啊,下下戶有多少啊,等外戶又有多少啊云云。江魚聽到最後就是只明白了一個意思――平城京有錢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下下乃至等外的窮人。江魚摸著鬍鬚不懷好意的說道:「這麼多窮人,想必平城京的治安很成問題罷?」江魚自己心裡有譜啊,所謂饑寒起盜心,這在大唐可是千古不易的真理。嚮導有點氣急,他急忙開口分辯,不願意自己的國家在這個唐朝來的大人面前丟臉。

路邊突然傳來了慘叫聲。幾個袒露出胸口,腰間佩戴著一柄橫刀的男子嘻嘻哈哈的從路邊一條小巷裡鑽了出來,江魚朝小巷看了一眼,裡面有兩個僕役打扮的人正躺在血泊中。佩刀的幾個男子大聲叫囂著,帶頭的那男子手裡輕輕的掂弄著一個錢袋,錢袋裡傳出『噹噹』的金屬碰擊聲。江魚朝那嚮導搖搖頭,低聲笑道:「攔路打劫么?喂,這幾位朋友。」江魚大步走向了那幾個男子,長臂一探,將那錢袋搶進了手裡。幾個男子一呆,眼裡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對江魚的大塊頭他們憑空起了幾分懼怕。但是生性彪悍野蠻的他們怎能容忍自己的獵物從手中被別人搶走?他們大吼一聲,拔出橫刀,就要殺向江魚。羅天殺他們幾個魔修已經笑得眉毛都綻放了開來,摩拳擦掌的就要一擁而上。

恰這個時候,一隊人馬抬著一頂樣式古怪的轎子跑了過來,那好似一口箱子――江魚惡意的描述這口箱子好似棺材的轎子一面突然打開了一扇門戶,吉備真備燦爛的笑容露了出來,他無比驚訝同時也無比驚喜的大聲叫道:「江大人,是您么?天神呀,您怎麼會來我們扶桑呢?我是在做夢么?您怎麼會來扶桑呢?您的船隊呢?您是出使來的么?來人啊,把這群敢於冒犯江大人的暴徒幹掉!」

數十名士兵沖了上來,手上長槍一陣瘋狂的捅刺,將那幾個男子捅得好似蜂窩一樣。鮮血流淌在地上,幾個打劫不成反而喪命的男子睜大了茫然不解的眼睛,獃獃的看著天空,生命已經從他們身上流散。江魚注意到羅天殺他們幾個掐了一個極其古怪詭異的印訣,空氣中有一陣陣鬼哭狼嚎聲傳來,似乎那幾個男子身上有什麼東西被羅天殺他們收走了。江魚的靈識籠罩在那幾個男子身上,可是他能清楚的感知那些男子的靈魂已經進入了輪迴。那麼,羅天殺他們收走的,是什麼東西?

這些身上披著竹片綴成的鎧甲,手持木杆長槍的士兵手腳麻利的將那幾個漢子的屍體搬到了路邊,將他們身上的兵器還有幾個銅錢洗劫一空,隨後胡亂將那屍體丟棄在路邊,又在吉備真備的轎子後面整好了隊伍。吉備真備已經跳下了轎子,蹦跳著拉住了江魚的手,大聲的笑著說著,那殷勤那熱情,讓江魚都有點受寵若驚,感覺若是不給他們扶桑一點兒好處,都對不起吉備真備的這番熱情了。

無比熱情的吉備真備張口就要帶江魚去覲見他們天皇,江魚嚇了一大跳,自己沒事跑去他們天皇宮裡做什麼?自己是來干私活的,一點兒公務都沒有啊?這事情若是傳到大唐去,怕是自己不大不小的要有點麻煩。而且這也不好解釋啊,自己前幾天才告假離開長安,如今都跑來平城京了,這事情怎能讓朝廷上的那些官兒知曉?江魚強行勸阻了吉備真備的提議,吉備真備無奈,帶著江魚回到了自己的官邸。

可以看出吉備真備極受他們扶桑天皇的寵愛,他的官邸佔地面積很大,幾片籠罩在綠樹紅花叢中的樓閣修建得精緻典雅,內部陳設也極見匠心,讓江魚不由得嘖嘖讚歎:「若是這屋頂再高六尺,這房子住起來就很舒服啦。」『砰』的一聲,在吉備真備的帶領下參觀他家樓閣的江魚,一頭撞在了一根屋樑上,吉備真備尷尬的笑了幾聲,看了看自己五尺許的身材以及江魚那過丈的變態身高,臉上肌肉無奈的露出一絲乾笑。

坐在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內,臀部下是用稻草編織的席子,散發出稻草特有的芳香,讓人心胸不由得開闊起來;幾副毛筆所書的假字條幅懸掛在雪白的牆壁上,這房間就憑空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一副描繪了不知道哪座大山雪景的屏風矗立在房屋中,對比那一側敞開的紙牆外燦爛明媚的春光春花,格外的讓人神意清爽高遠。眾人所作的房間一側就是一個尺許深的池塘,裡面看似凌亂卻很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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