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分贓大會

雲煙蒼茫,霞氣升騰,那昆崙山下大湖之中,魚龍曼妙,諸般嘶吼響徹雲霄。玄八龜在那大湖中的諸等異獸中卻是有身份有面子的老人,經他說項,江魚順利的從那湖底撈了無數的靈石、仙石出來,如今正站在那湖邊礁石上仰面而嘆。得西王母在天工殿中留下了一片可以破除一切禁制的玄妙神訣,江魚原本以為他可以順利的將那昆崙山行宮中的諸多寶物摸個乾淨,哪知道,這神訣雖然奇妙,奈何他修為太低,根本就拿那行宮最核心處諸多的禁制沒有絲毫的辦法。就好比水能滅火,這是天地至理,但是你一碗水想要去滅一座火山,無疑是痴人說夢。江魚的修為施展那神訣,就是一碗水,那行宮內的禁制,就是一座火山,如何破得?

手裡把玩著幾顆光焰燦爛的仙石,江魚有點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寶光直衝雲霄的崑崙行宮,仰天道:「遲早有一日,我要搬空這宮裡的所有寶貝!」咬咬牙,江魚拋開心頭那一點貪婪,著玄八龜和鳳羽依附在自己身上,施展手段破開昆崙山外圍的禁制,一步邁出了昆崙山。

站在一座小山頭上,眺望了一陣隱隱有佛光魔焰閃爍的邏些城,江魚冷笑了幾聲,打消了去邏些城找朗錄那老姦宄再去敲詐他一筆錢物的念頭,施展身法化為一連串的殘影,朝長安城的方向奔去。漸漸的,只見一縷紅光在江魚體外漂浮出來,他身體化為一道箭光,以超出普通劍光近百倍的高速,撕裂了虛空,貼著地面急速前行。只是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已經到了長安城外,按下了箭光。江魚站在一顆大樹下卻也心有感慨,當日出京帶著一干俗人騎馬奔走,耗費了多少時日才趕到邏些城,如今自己神通修為也有了一定的基礎,御箭光飛遁,卻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回到長安,難怪天下人想要求仙了道的人如此之眾。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近乎赤裸的穿著打扮,江魚從手鐲中取出一套官袍穿戴好,揮了揮寬大的袍袖,搖搖擺擺的走出樹林,朝長安城門行去。剛剛走到城門口,那端坐在城門一側身披金甲手杵寶劍的城門官就猛的跳了起來,指著江魚喝道:「兀那廝是什麼來頭?怎敢直闖進城?」

呆了一下,江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袍,怒道:「放屁,老子進長安,還要你們發話不成?你這小小的不入流的城門官,怎敢和本將軍這樣說話?看看老子的臉,認識本將軍是誰么?」江魚心頭惱怒,長安城他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些城門官哪一次不是恭恭敬敬的?怎麼今日好似不認識自己一樣,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呢?

那城門官眼裡滿是畏懼,卻咬著牙齒大聲吼道:「你是什麼將軍?來人啊,把這妄人給本官抓起來仔細拷問,膽敢冒充朝廷命官,不要命了?」

江魚怒極,指著自己的鼻子吼道:「放屁,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是冒充的朝廷命官?你看看老子身上的官袍!」他狠狠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官袍,吼道:「你當這是成衣鋪子裡面三個大錢可以買來的東西么?就算有人敢冒著殺頭之罪仿製官袍,誰會做這麼長大的一件?」江魚體格過人,官袍都是特意特製的,長安城中想要找到額外的這般寬大的官袍,還真是一件難事。

可是,那些城門軍卻是手持長矛,已經將江魚團團圍在了中間,那鋒利的槍尖已經刺入了江魚的衣物,直抵在江魚的皮肉上。江魚心中氣急,身上肌肉猛的膨脹開來,就要施展雷霆之怒教訓一下這些不知所謂的城門軍,他卻猛不丁的看到那城門官眼裡帶著几絲狡黠神色,悄然的退開了十幾步。他更是看到,一個小兵已經順著大街跑出去了老遠,他頓時恍然,有人似乎要對付他。可是是誰惦記著他惦記了這麼久?他在鳳羽被囚禁的雪山腹中耗費了大半年的時間,誰有這份精力一直惦記著他呢?

朝四周那些面露畏懼的城門軍看了一眼,江魚心裡明鏡兒一般透亮,這些城門軍都認識他,知道他是長安城裡最刺頭的一個煞神,一個個在心裡都怕得要死。可是就是這樣,他們還是拿長槍逼住了自己,這是想要幹什麼?眨巴了幾下眼睛,江魚低聲的嘀咕道:「莫非,他們就是要激怒我,讓我把這些城門軍毒打一頓?可是這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我打幾個城門軍,又不是什麼殺頭的罪名。」

那遠遠的躲在一邊的城門官『嘿嘿』的笑了幾聲,長聲道:「哈,你沒話說了?果然是冒充朝廷命官,兄弟們,把他抓起來送進大牢里蹲幾天,他就會乖乖的聽話了哩。嘿嘿,仔細的拷問他幾輪,看看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穿著官袍到處亂跑!」那城門官得意洋洋的朝江魚作了個挑釁的手勢,自己卻又急忙退後了幾步,如今他距離江魚都有五六丈遠了。

一根鐵鏈被一名膀大腰圓的士兵揮動著朝江魚的脖子套了過來,那士兵大聲喝道:「小子,識時務點,不要反抗啊!」他嘴裡叫得是義正辭嚴的,可是嗓音里卻是帶著幾分哆嗦,聽起來好不可憐。江魚搖搖頭,卻也不忍心欺負這些小兵,只是抬起手來屈指一彈,將那鐵鏈震成了十七八段,重重的砸向了那躲得遠遠的城門官。十幾條斷裂的鐵鏈帶著呼嘯風聲飛向那城門官,砸得他頭破血流幾顆大牙噴出,好似被投石器飛出的石子砸中,那城門官的腦袋朝著後面重重一甩,身體被打飛了幾步遠,狼狽無比的摔在了地上。

一聲極其威嚴的大喝聲傳來:「江大人,你怎無故毆傷城門官?卻是為何?」

好嘛,那話兒來了。江魚朝那說話的人看了過去,卻是經常和太子李瑛在一起的鄂王李瑤。鄂王和太子乃是同病相憐,他們的地位和權勢乃至自己受到的寵信,都受到同一個敵人的嚴重威脅,那就是如今最受寵的武惠妃和壽王李瑁。故而他們李瑛、李瑤還有一個光王李琚結成了攻守同盟,經常同進同出,一切行事也是如出一人,這卻是長安城中的官兒們都知曉的。如今江魚彈指將那城門官打暈,鄂王李瑤卻適時帶著大隊人馬出現,其中含義可想而知。

「無故毆傷?」江魚指了指那十幾柄緊貼著自己皮肉的長槍,皮笑肉不笑的對鄂王道:「王爺怎會說下官是無故毆傷這廝呢?這廝召集同黨,無故以兵戈相對朝廷命官,此乃大罪,莫非他想要謀反?何況本將軍官銜比他高了七八等總是有的,他居然敢喝令屬下以暴力威脅本將軍,本將軍沒有殺了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大膽!」騎在馬上的李瑤手上馬鞭朝江魚指了一下,大聲喝道:「放肆!這長安城衛維護長安治安,更有嚴防他國姦細侵入長安的重任,身負重責,江大人怎敢以莫須有的借口打傷他?江大人所說之借口,以本王所見,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江大人說你是朝廷命官,可是你除了身上一件官袍,江大人的金魚袋卻在哪裡?江大人的官印令苻卻在何處?嗯?」

江魚張了張嘴巴,傻了,他的官印令苻就胡亂的塞在懷中暗袋中,在吐蕃連番打鬥後,早被打成了飛灰,他如今哪裡拿得出來?鄂王一番話,卻是直打江魚的死穴,沒有官印令苻,這城門官,的確是可以不承認江魚的身份的,城門官抓捕江魚,卻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江魚打傷了這城門官,若是真論起道理來,江魚不大不小要背上一個不是。他總不能說,這城門官都應該認識他江魚,所以他打傷了城門官,卻不是無故的毆打他罷?這種理由,卻是站不住腳的。

李瑤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他緩緩點頭道:「江大人,你吐蕃一行,卻是不知道結果如何?江大人帶了數百人馬前往吐蕃,卻只有寥寥數人逃回長安,父皇,可是大為震驚哩!江大人更是一連七八個月不見人影,嘖嘖,剛剛回到長安就無故毆打城門官,這等行徑,嘖嘖,江大人不覺得你有點對不住身上的這件官袍么?」

低頭沉默了一陣,江魚不管頂在他心口的幾桿長槍,徑直朝前行去。他的肌肉微微發力,將那幾桿長槍攔腰震斷,施施然走到了李瑤馬前,微笑道:「多謝王爺教誨,下官知錯了。」頓了頓,江魚不無譏嘲的看著李瑤,冷笑道:「只是,欲加之罪,王爺你們也找點夠分量的罪名行不行?莫非王爺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隨便找點罪狀就能把我江魚怎麼樣不成?哈哈哈,毆傷城門官?這等罪名就想要對付我江魚,是否分量太輕了一點?」江魚輕輕的在李瑤座下的馬頭上撫摸了幾下,冷笑道:「老子沒空陪你們玩小孩子家的遊戲。」

大袖一甩,江魚背著手昂著頭就走,根本不理會李瑤在背後的怒罵叫囂。開玩笑,要向給人扣罪名,怎麼也要扣上叛國、謀反或者謀殺劫掠之類的重罪才是。李瑤他們辛苦了半天,給江魚扣上一個毆打城門官的帽子,這算什麼?真的是連小孩子過家家都不如了。只是,江魚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這種下作手段都使出來了,長安城裡到底在幹什麼啊?這幾乎是不擇手段的抓住一切機會給對頭栽贓,就連這種動搖不了對方根基的罪名都構想出來了,可見事情已經有點失控了。

後面正指著江魚大聲喝罵的李瑤突然只覺屁股下面的馬兒猛的一軟,若般高大神駿的一匹駿馬,突然無聲的炸裂開,化為一團血漿鋪在了地上。李瑤一個仰八叉的摔在了那一團血淋淋的肉醬中,渾身血糊糊的好不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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