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團年宴

滿天飛著鵝毛大雪,不過穿了一件單薄的綢衫卻渾身大汗的江魚腦袋上冒著熱氣,騎馬跟在李林甫的馬車邊,兄弟倆一溜兒從興慶宮行了出來。李林甫馬車的窗帘子挑開著,他手上把玩著一枚玉佩,眯著眼睛湊在那車窗邊,淡淡的說道:「小魚,你那捕風營如今可以徵集五千人馬,卻不要再鬧得長安百姓人心惶惶,那些死囚惡徒,你自己去擒了來就是,搞那榜文徵用的噱頭做什麼?」

正在忍受丹田內太陽真火的灼燒,體內的雜質化為汗水一滴滴流出體外,弄得江魚渾身火燙火燎。他低下頭湊到那車窗邊,笑道:「這是自然,那時捕風營的名頭還沒打出去,這不是不得已么?倒是虧了大哥今日幫腔,否則張九齡肯定不樂意我那捕風營的實力再強幾分。」

冷笑幾聲,李林甫陰笑道:「張九齡?咱們兄弟和他是勢不兩立了。兵部侍郎盧徇被大哥擺布了一記,發配去嶺南充軍,卻差點被張九齡在皇上面前撕扯出這事情,若非大哥早有準備,哼哼,皇上一旦重用盧徇,豈不是又給張九齡增添了爪牙?有空你幫大哥盯緊張九齡一黨的大臣,別老和那些和尚死折騰,皇上今天不是說了么?你首先是咱大唐的臣子,然後才是道門的護法,如今你放著地煞殿、天欲宮的事情不辦,和那些禿驢糾纏在一起做什麼?大哥也正要你幫忙撐腰哩。」

點頭應了一聲,李林甫又對江魚叮囑了幾句,隨後兄弟倆在一個十字路口左右分開,江魚去捕風營,李林甫回自己府上,剛走出了幾步,李林甫又叫了江魚一聲,要他一定記得明日晚上李隆基在皇宮設宴過大年,要他一定記得要去參加,可不要臨時再招惹出是非了。江魚應諾了一聲,摸了摸腰間的劍柄,滿臉是笑的快馬朝捕風營行去。

一根完整的地心玉果主藤,讓賢妙真人一干老道陷入了瘋狂。地心玉果乃是天地生成的靈根,自生出後就在地心極深之處採納極精純的地脈靈氣生長,擁有無窮的妙用。它功能續命濟身、保全元神,普通人服下一顆地心玉果,就能有萬年的壽命,但這卻是它最尋常的一種功效。一顆地心玉果,配合各種珍貴的藥材,可以煉製出八十一粒『補天丹』,就算修道人元神破碎瀕近魂飛魄散,一丹下去,也能完好如初,並且元神益發的凝固靈動,實在是修道界最為珍貴的靈丹,比起那些增長功力、鍛煉肉身的丹藥而言,能夠修復元神的靈丹,才是最罕見的。江魚抓住的這根主藤上有十幾個成熟的果子,每個果子可以煉製八十一粒『補天丹』,這就等於中原道門的那些宗師級高手憑空多了近千條性命,拚鬥的時候盡可以放手施為,甚至一些破碎自身元神才能使出的禁招都能偶爾嘗試幾次了,可想這份功勞是如何的巨大。

而除了『補天丹』,地心玉果經過精心配植後,天生一種妙用就是能夠提存地脈中的各種珍貴材料。比如說將這地心玉果移植去一條黃金礦脈上,這地心玉果的主藤每三年就能結出數個黃金果實,那果實就是絕對純凈的紫陽金精,乃是煉製極品仙器的材料。有了這根主藤,就等於用有了無窮盡的極品材料,這份功勞,也記在了江魚頭上。這也就不用再提地心玉果乃至它的葉片還是其他十幾種絕品靈丹的主要材料,更能提升近百種上品靈丹的品質這份好處。

至於地心玉果主藤紮根之處,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就能化為一塊極品的美玉,那美玉中漸漸就會生出一種極其玄妙的靈液――空青玉髓。一滴靈液可以增長修道人半甲子的真元修為,還沒有一點兒後遺症,若是你的境界不夠控制這暴漲的真元,那靈液就能將你的境界直接提升到相匹配的境界上!而江魚吞下的那一口空青玉髓,也不是很多,大概十幾滴的樣子,這就等於節省了江魚三百多年的苦修功夫。如今江魚的肉身已經被萃煉到銅身中期的水準,體內望月玄罡更是變成了水銀一樣的半凝固存在,丹田都被充滿,罡氣的雄渾度都快要達到銀身的水準。

總之,江魚自身已經得到了極大的好處,而無比幸運的抓到了這根地心玉果主藤的功勞,還不知道蓬萊三仙宗、一氣仙宗這兩個中原道門最大的聯盟幫派會如何的獎賞他呢。所以江魚從終南山回到長安城,整個人都好似在雲端飛翔一樣,心情暢快得無法形容。賢妙真人他們十幾個輩份極高的老道都開口了,等他們把這地心玉果送回蓬萊島找到一條靈脈移植後,一定會重重的賞賜江魚。

更不要說江魚吸收了這麼多的空青玉髓,在普濟真人哀嚎江魚浪費了天地奇珍之餘,卻也給江魚未來的一些表現提前做了極好的解釋――功力暴漲,江魚可以說他服下了近百滴靈液,說他的八九玄功已經到了六七十重的境界,日後哪怕他爆發出來的力量再大,誰能懷疑他其實主修的是望月宗的功法呢?

經過這一遭事情,江魚在道門的地位定然會受到極大的提升,因為如今已經是不折不扣的『修道』高手哩!

頂風冒雪騎著黃驃馬跑回捕風營衙門,江魚將韁繩丟給門口的千牛衛,同時轉頭朝著凈街虎那邊招呼了一聲:「去,叫張老三過來聽我分配事情。他奶奶的,熱哈!」渾身流淌著帶著一點兒腥氣的汗水,江魚衣衫不斷的被打濕,很快又被那熱量烤乾,緊接著又被打濕。若是有人能用神識看透江魚的身體,就能發現江魚的肌肉和骨骼都在極其輕微的縮小,雜質盡被撇開,留下的是最純凈的一團精氣和血肉。

在大門口狠狠的跺了幾下腳,順著甬道朝大堂行去,甬道兩邊的空地上,數百名剛剛從外地各道、州的死牢中送來的死囚正在旁邊那些暴徒的監視下修鍊阢神經。赤裸著上半身的這群死囚,身上肌肉不正常的滾動收縮,眼裡閃過一道道蔚藍色的光芒。江魚點點頭,欣慰的看著這群不久後就要稱為捕風營正式成員的屬下,尋思道:「可憐,又要放一次心血。五千名金丹初結的軍士呵,若非不能違反修道界的那狗屁規矩,咱傳授給他們各種雷法,給他們一人配上一柄飛劍,豈不是妙哉?」

站在大堂門口,冷笑幾聲,江魚陰笑道:「理會這些規矩幹什麼?到時候開口問那群老道要五千柄飛劍,且看看他們的反應。若是他們默許了這件事情,就傳授他們道法又如何?本門巫衛卻也不指靠法術吃飯,卻有點向那地煞殿的人一樣,純粹以力量取勝。不過能多一種陰人的手段,卻也是好的。」一條白毛巾突然送到了江魚面前,公孫氏似笑非笑的站在大堂門口,手裡拿著毛巾,示意江魚擦拭一下臉面。

很溫和的對公孫氏回了一個笑容,接過手巾在臉上擦了幾下,江魚無奈的對公孫氏說道:「最近得了點好處,體內真火正在鍛煉肉身,這汗水怕是還要有幾天。嘿,讓大家見笑了。」

一會兒的功夫,江魚如今的班底人馬都聚集在大堂,分坐在兩側的大椅上。江魚高坐正中大椅,有模有樣的將最近幾日發生的事情朝眾人述說了一遍,隨後他分派任務道:「刑天倻,我們捕風營如今從兩千人的編製擴大到了五千人,卻是我大哥耗費了多少口水才換來的?這個宅院肯定不能容納五千人,你去城外找一個富家的莊園,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坑蒙拐騙隨你去做,給我把捕風營的新營地給整治出來。日後,長安城中的衙門只要留下十幾個主薄先生傳遞公文,其他人全部去城外駐紮。」

刑天倻領命,從江魚手上接過一條手令,找兵部要銀子去了。這捕風營新設營地,一應開銷都由兵部負責,江魚還沒有忠君愛國到給李隆基省錢的地步,自然是一切從優從厚的花錢。江魚又說道:「張老三,你叫手下的兄弟們給魚爺我盯緊朝廷中的大臣,尤其是張九齡那一伙人,他們每天吃什麼、喝什麼、晚上和哪一房小妾上床,都給我記錄在咱們捕風營『自己的』案卷里,這事情你去負責,可不容有失。」

張老三一臉興奮的領命出去了,以前不過是一個地痞無賴,如今他居然能夠在暗中監察朝廷大員們的一舉一動,境遇的變遷,讓他有做夢的感覺。江魚卻又說道:「忠王爺,還有一事就麻煩您了。捕風營的人手如今才湊齊了不到兩千人,徵召人手還有將他們按照軍隊訓練的事情,就全放在您身上,可能辦好么?記住,咱們捕風營可不要那些家底清白的好人,咱們只要那種罪該萬死的惡棍,這可千萬不能疏忽。」

李亨笑了笑,站起身來領下了自己的任務。自幼好讀兵書的他,對於如今能夠手掌五千大軍的訓練重責,卻也無比的激動。尤其江魚傳授給他的望月宗罡雷屬性的鍛體法門,讓他短短數月時間功力暴漲,雙臂已經有了萬斤神力,這等異樣讓他對江魚是感激之餘更起了幾分尊敬之意,自然是不會違了江魚這位本門師兄的意思。

「剩下的卻也沒有什麼大事!」江魚目露精光掃了一眼其他的幾個屬下、妖仆,怪笑道:「皇上今日在宮裡怪我,捕風營成立了這麼久,卻連一個天欲宮、地煞殿的人都沒抓住,這話雖然是在說我,卻把花營的二將軍氣得半死,誰叫他們花營一點兒風聲都沒收到?這是和我們捕風營無關的,咱捕風營還沒那麼大的能耐,滿天下的布置密探去追查人的下落。」

頓了頓,江魚很認真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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