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逼君入瓮

骨肉撞擊聲響處,數十名王府護衛抱著肚子好似炸熟的大蝦般倒在了地上呻吟。江魚輕鬆的甩了甩兩隻手,朝著目瞪口呆的壽王嘻笑道:「王爺,您的護衛實在是不頂事,還是換一批人罷。這等護衛,拿來有什麼用呢?」他很不滿,很不滿李瑁的這種態度。李林甫正在絞盡腦汁謀算將他推上太子的寶座,他卻對自己這樣頤指氣使的,這算什麼?莫非真把他江魚當奴隸了不成?

壽王渾身哆嗦著指著江魚,他已經氣壞了。沉默了半天,李瑁突然大聲嚎叫道:「柴靜,給我拿下他!」

眼裡精光一閃,柴靜低喝了一聲:「江大人,對不住了。」他雙手一開一合,兩隻手掌散發出玉白色明凈光芒,帶著隱隱雷霆聲朝著江魚心口砸下。柴靜腳步交錯,踏著好似九宮步卻又帶著一點禹步痕迹的古怪步子,身形一閃一錯已經是幻出數條殘影,兩隻手掌在彈指間已經揮出了近百掌。密密麻麻的罡風碰擊聲震得四周那牡丹花枝一陣亂顫,無數花瓣滿天飄灑開。

用很無聊同時很無奈的眼神瞥了柴靜一眼,江魚猛抬起腳,一腳狠狠的跺了下去。柴靜胸口被江魚一腳踏中,『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凌空倒飛十幾丈,落地時已經只剩出氣沒有進氣了。江魚皺著眉頭指著柴靜怒道:「你這長得好似女人般的混蛋,魚爺我第一次見你就恨不得打死你啦!柴風那小子起碼還是真小人,他還敢背後找人計算老子,你他奶奶的算什麼東西?仗了王爺的勢來欺負魚爺我?」

一通破口大罵,江魚將那街頭小痞子的做派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原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自幼就是在那無賴群中長大,稍微大一點又被無凡弄去了昆崙山那種野獸成群的地方,一顆心早就被調教得野性十足,哪裡知道什麼天地君親師?別看李瑁是王爺,就算是李隆基當面,若是李隆基冒冒失失的叫人吊起江魚痛打三百鞭子,江魚說不定也立刻翻臉,拔出刀子就造反了。若是他修為低一點,也許江魚心中還有點畏懼和謹慎,不敢太出格。但是如今他自身修為已經到了鐵身巔峰,八九玄功也有了幾分火候,道行神通更是有了不弱的修為,加上如今手上也有了點權力,他就有點驕橫跋扈,有點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裡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卻也怪不得江魚,只是他突然發威,卻把李瑁給嚇得驚愕在那裡,半天沒辦法吭聲。

還是咸宜公主俏生生的站起來,湊到江魚身邊狠狠的掐了一把江魚腰上的軟肉,嬌嗔道:「哎喲,我的江大人,江將軍,你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啊?我王兄也不過是和你說笑說笑,你還當真啦?得啦,得啦,這群小人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就把他們當作一群畜生野狗,輕輕放過了罷?太華妹子,快點倒杯酒來,給咱們江大將軍消消氣哩。」剛才咸宜公主身邊的那宮裙少女面色冷淡的看了咸宜公主一眼,又瞥了瞥江魚,冷漠的掏出一串念珠在手上掐動起來,哪裡理會咸宜公主?一時間就連那牡丹花叢中站著的豐腴女子,都不由得苦笑起來。

還是李瑁裝模作樣的對著地上的那群護衛呵斥了一陣,又看了一眼不斷吐血卻死活站不起來的柴靜,招來王府下人將他們攙扶了進去,隨後腆著一張臉朝江魚笑道:「江大人不要動氣,本王剛才只是玩笑玩笑,當不得真哩。嘿嘿,玉環,給江大人倒酒。」

咸宜公主死拉活扯的將江魚按在了座位上,豐腴女子楊玉環笑嘻嘻的倒了一杯酒敬給了江魚。江魚接過那酒杯,拈在手上把玩了一陣,卻是半天沒有喝那酒。等得李瑁在旁邊面色都有點難看了,江魚才一臉謹慎、滿臉提防的很小心的問道:「這酒里不會放了鶴頂紅、番木鱉、十步腐心散,我這一口酒下去,就會被毒死罷?王爺,您剛才還要吊打臣,如今卻又叫王妃親自敬酒,臣,惶恐啊?」

說是惶恐,江魚卻是在不落眼的在打量著楊玉環――唔,好,好,好得很,果然是絕世美人。比之起來,張冰雲比她少了一份富貴;公孫氏比她少了幾分艷光;曾經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天欲宮的那幾位妖女,更是比她少了幾分雍容大度,以及那清純還帶著點青澀的韻味。雖然身體稍微豐腴了些,但是在以胖為美的大唐,這等體態卻反而比那張冰雲等窈窕女子更受男子的寵愛,最少,江魚是口水都差點流了下來。搖搖頭,嘆息一聲,江魚笑道:「不過,既然是王妃親手倒的酒,咱家就……」

剛要說把這酒喝掉,旁邊太華公主已經隨手搶過了江魚手上的酒杯倒在了地上,冷冰冰的看著江魚低聲喝道:「要喝就喝,不喝就滾。你一做臣子的,擺什麼譜兒?真當你是個什麼東西了不成?」誰也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手,江魚愣住了,李瑁傻住了,咸宜公主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有楊玉環嘴唇動了動,就要開口打個圓場。

恰這個時候,一身便袍的李林甫髮鬢上也插了一支大粉牡丹,笑吟吟的背著手大步行進了院子。隔著遠遠的,李林甫就在那裡叫道:「王爺,可有好一陣子不見了罷?嘿嘿,自從王爺你大婚之後,可是少有露面呀?今日怎麼想起把我這兄弟招來了?」

一看到李林甫,壽王臉上立刻變了變,但是隨即堆滿了笑容的迎了上去:「嘿嘿,本王最近卻是在王府內修心養性,少出去招惹是非了。誒呀,李大人,嘿嘿,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這個,您最近不是在忙著那些事情么?」李瑁的臉上就有點畏縮和懦弱,比起剛才對江魚的囂張態度,實在是轉了十萬八千里。

李林甫笑笑,也不用壽王請,徑直坐在了咸宜公主讓出來的凳子上,朝著太華公主微笑道:「太華公主今日性質卻好,怎麼出宮來了?」

正在以那陰冷的目光凝視江魚的太華公主瞥了李林甫一眼,冷聲冷氣的低聲道:「你管本宮么?你們談事罷,卻不要理會本宮。」站起身來,太華公主冷冰冰好似幽靈一樣行了出去,幾個護衛急忙跟上了。她這一走,院子里的光線似乎都明亮了不少。剛才她在的時候,就連江魚都覺得後心處一陣陣的發冷,不知道是什麼道理。

李瑁有點惱怒的看了一眼太華公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被打碎的酒杯,乾笑道:「哈哈哈,本王這妹子,自幼就是如此,嘿嘿,誰也拿她沒法子。」頓了頓,他訕訕的在一旁坐下,著楊玉環給眾人倒了酒,這才有點怯懦的說道:「其實這次叫江大人過來,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江大人上次答應的事情,說是要下手解決那刑天倻的,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動靜?」

李林甫剛要接過話頭,江魚已經隨口說道:「那刑天倻,還有別的用處,我的主意卻是改過了。王爺放心,就算他不死,卻也不會讓他再壞你的事情就是。」江魚冷冷一笑,眼裡流露出几絲不屑的意味。他可想不通刑天倻有什麼好忌諱的,就算他智力高絕比得上傳說中的諸葛孔明又如何?在絕對的權力和武力的優勢下,刑天倻再給李瑛出主意又能改變什麼?只有李瑁才會這麼斤斤計較罷?也許,他計較的不是刑天倻的性命,而是江魚沒有聽的安排,沒有按照他說的去行事罷了。

「感情,你還真把老子當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了?」江魚冷冷一笑心裡暗自思忖著,他一邊說話,一邊用陰冷的目光盯著李瑁,直看得他坐立不安的在那裡扭動起身軀,直到李林甫在桌子下面踩了他一腳,這才將注意力又放在了楊玉環的身上。

兄弟倆和李瑁講了一通沒有用的廢話,客套了一陣,謝過了李瑁要留他們吃飯的邀請,走出了王府。剛剛走出王府所在的里坊,江魚就張口罵了起來:「他奶奶的,拿酒杯砸老子也就罷了,卻也懶得躲閃。可是要吊起老子打三百鞭,真當我江魚是好欺負的?真當老子江魚是他李瑁的什麼東西不成?惹怒了我,今晚就去把他給『咔嚓』了。」

「放肆!」李林甫狠狠的瞪了江魚一眼,壓低了聲音罵道:「這些話,留在家裡說也不遲啊?壽王就是這個脾性,你理他做什麼?也難怪,這也是大哥留下的禍根,大哥當年,卻是依靠他母妃武惠妃的力量才青雲直上的,搞得他都以為,咱們兄弟都是他的臣子了。」

搖搖頭,李林甫有點不快的說道:「今日你打了他幾十個屬下,卻也讓他清醒清醒,咱們兄弟,卻哪裡是容得他這等作賤的?只是呢,大哥還有依仗他母妃的地方,很多事情不能做、很多話不能說,這些話這些事情,可就交給兄弟你了。」

江魚緩緩點頭,冷冰冰的說道:「大哥放心,我省得如何去做。總之誰想要踩在咱們頭上,就看看他的拳頭到底是夠不夠大罷。」嘀咕了幾句兇狠的話,江魚扭頭看著李林甫道:「只是大哥,你到底在忙乎什麼呢?看壽王今日的樣子,似乎你正在替他幹活?」

「嘿嘿。」乾笑了幾聲,李林甫搖搖頭道:「大哥倒是在幫惠妃娘娘做點事情,說是和壽王有關,但是呢,到底後面結果是怎麼樣的,卻也難說。哼哼,老實話告訴兄弟你,大哥我也還沒下定決心哩。如今這世道,臣子難做啊。碰上一個太英明的皇上,這臣子做什麼都難成;碰上一個太不成器的就好似壽王這般的,誒,更是頭疼。」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李林甫拿馬鞭朝著江魚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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