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密探

升了官,也算髮了財,江魚的心情大好。雖然那盤龍玉佩不能變賣了換錢,但是價值兩千多貫錢的玉佩掛在腰帶上,這感覺,怎是一個舒坦所能形容的?看看,雖然就是一根普通的夾鋼絲的腰帶,但是架不住這腰帶上帶著的東西值錢啊!江魚只感覺,自己一下子就抖起來了,長安城裡腰帶上掛各種物事的公子王孫多了,誰的配件能比自己的更好呢?

一大清早爬起來,在院落里打了一路『禽獸拳』,又將無凡那偷來的武功秘笈中學來的數十套高深功法耍了一趟,江魚自覺昨天夜裡採集的天地靈氣,已經化為一縷極其精純的真氣融入了丹田,頓時樂得開口狂笑。「大唐朝的氣象,看來是萬年不易的了。九龍地脈,龍頭盡匯聚於長安城下,卻是便宜了魚爺我啊!想那九龍地脈,平日里老死不相往來,如今卻能九龍歸一,這大唐的氣運,果然是福澤綿長。」

自覺在長安城吐納一個晚上,功效都能趕上在昆崙山那等洞天福地中的功效,江魚心裡一陣的沾沾自喜,尋思道:難怪李天霸那老奸魚能有這麼深厚的功力,怕是皇宮裡面沒在他身上少花力氣,畢竟那九個龍頭匯聚的龍穴所在,就在興慶宮哪,也難怪當今皇帝好好的宮城不坐,非要去自己的太子東宮裡面處置朝政,這大唐朝廷中,還是有高人哩。

嘖嘖讚歎了幾句,江魚站在自己所居小樓的屋頂上,羨慕又有點嫉妒的眺望了一眼那興慶宮上空一縷濃得讓人膽戰心驚的紫金色龍氣,咬牙切齒的發了一通狠。「你李隆基雖然是皇帝,卻又不是修鍊中人,白白占著這天下數一數二的龍穴寶地,實在是可恨至極!委實古怪,這九龍地脈,怎麼如今就九龍匯聚了呢?師父他當年說了,這九龍往往相鬥,那就是天下大亂的時候,三國末年,九龍斗得死去活來,天下百姓十不餘一,怎可能如今安穩的都停留在長安地下?這是什麼道理?」

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心裡對著李隆基是抱怨了又抱怨,江魚掐動指頭,想要盤算一下其中的玄虛,奈何他望月一門不修神通,不養道行,雖有大法力大力量,這盤算天機的事情,又怎麼是他江魚能做到的?何況,那布下這九龍朝聖龐大陣勢的人,道行上比他江魚高深了何止百倍?哪裡能計算得出?

正在這裡發狠,那邊李林甫已經慢吞吞的穿戴著官袍行了出來,朝著江魚叫道:「小魚,大哥去上朝議事了,你且去花營打個轉罷。也不知他花營里日常有什麼公務要辦的,只是這點卯籤押,卻是例行的規矩,不可荒廢了。」頓了頓,李林甫又交待道:「飯堂里給你準備了點心、稀粥,你吃過了再去罷。你侄兒他們今日要上宗學,你有空就好生照顧些,不要讓他們和別人爭鬥吃了虧去。」

江魚應諾了一聲,李林甫滿意的點頭行了出去,緊接著就看到七八個護衛簇擁著李林甫的幾個兒女慢吞吞的出門去了。江魚暗笑道:「不愧是我江魚的大哥,這話說得――不要讓他們和別人爭鬥吃了虧去。也就是俺的侄兒侄女揍人可以,卻不能被人揍了。唔,要不要傳授他們一點武功法門?還是算了,他們不是這一條道上的人,沒來由學了武功打死人了惹出禍事來。」

吃過了早點,抹抹嘴,江魚腰間佩著千牛刀,騎著高頭大馬,又到了花營的衙門裡。剛剛簽了一個名,就看到風笑笑等幾個營頭級別的簪花郎樂滋滋的從一側廂房裡行了出來,朝著江魚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江兄弟,你可是高升了呀?今兒個湊巧,加上你九位營頭可都齊了,你這新官上任,總要請兄弟們吃一頓好的罷?」

心頭一震,江魚有點心疼自己腰包里的那點銀子,連忙叫嚷道:「諸位兄弟,公務要緊,公務要緊呀!我這不是剛畫了個押么?還沒問過二將軍,我到底應該去做什麼哩?」

風笑笑手一揮,用力的搭在江魚的肩膀上笑道:「問個什麼的?昨兒個夜裡,二將軍就護送陛下去洛陽公幹去了,你問誰去?如今這花營裡面,就是咱們九個營頭最大,破天羅的案子剛結,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的人正在拷問那知一和尚和幾個被抓住的小蝦米,卻是和我們沒有什麼太大幹系了,不趁機尋一次快活,還要做什麼?」

另外一個營頭,一個比江魚也不過矮了兩寸,卻是寬了起碼有一尺,厚也足足有一尺,渾身腱子肉好似要從衣服的包裹下爆炸開一樣的黑面男子大笑道:「正是這個道理,好好的吃喝一頓,咱們把花營的一些底細也好給江兄弟交待交待啊。得了,男子漢大爺們,不要拖拖拉拉的。兄弟們,出發啦,『醉龍閣』暢飲去也。」

『嘩啦啦、嘩啦啦』,整整齊齊一百八十個班頭從一間破破爛爛的小廂房內沖了出來,朝著江魚是擠眉弄眼的一陣好笑。江魚這次看得清楚,那廂房的牆壁上開了三個小小的鐵門,感情這百八十個班頭,都是從那小門裡湧出來的。好嘛,九個營頭,每個營頭下面二十個班頭,一百八十個。就算每個人只吃喝掉江魚一百文,那也是十八貫大錢哩!

何況,那『醉龍閣』,李隆基還是做王爺的時候親自題的匾額,號稱長安宰人最狠,收費最高的酒樓,一個人一百個銅錢,你也能從裡面出來?怕是裡面的一壺酒,就不止這個價錢了。

陰沉著一張臉蛋,被風笑笑等一干人簇擁著,江魚好似殭屍一樣被『押送』到了『醉龍閣』內,一干簪花郎大呼小叫的叫那掌柜的打開了最大的一個包房,擺下了十九桌酒席,也不管這還是大清早的時分,就這麼將那濃烈的老酒好似清水一樣的灌進了肚子里。這群簪花郎的營頭和班頭們,身手最差的也有江湖上二流高手的水準,體內真氣都有了不弱的火候,用那真氣化解酒意簡直就是熟極而流的勾當,每人兩壺老酒,頃刻間就下了肚子。

江魚看得是眼角差點滴下血來,他瞥了一眼站在包房門口笑得好似偷到了一隻小母雞的黃鼠狼那等快活的掌柜,破罐子破摔的嚎叫道:「來啊,給每個兄弟上一壇好酒,這菜肴再加一份。今日不醉不歸,誰不喝醉了爬著回去,就是不給老子面子,我江魚非揍死他不可!」他心裡發狠道:若是你價錢收得太離譜,老子就把那玉佩往你這裡一當,我卻看你們『醉龍閣』敢不敢收這貨真價實的天子玉佩!

風笑笑等八個營頭轟然大笑,鼓掌道:「妙極,妙極,江兄弟果然是我們的好兄弟,辦事得力不說,出手也是大方得狠!哈哈哈,掌柜的,今日的酒席掛我們花營帳上,年底你們和宮庫自己去結算去!」那胖乎乎圓滾滾的掌柜朝著江魚挑了個大拇指,笑吟吟的去了。

江魚呆了,他看著風笑笑驚疑道:「去和宮庫結算?莫非我們花營的人,在長安城吃喝還不用錢么?」

重重的拍了江魚的肩膀一下,風笑笑樂道:「江兄弟,這事情你可就不知道了。這『醉龍閣』的招牌,是當今聖上親筆所題;這『醉龍閣』的大東家,也是當今聖上;這『醉龍閣』每年紅利的七成,可都是我們花營的開銷經費啊。你說說,咱們兄弟幾個今日湊份子請你喝一頓痛快的,慶祝你高升,豈不是要來這裡才合算么?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用自己出錢?江魚頓時心懷大暢,觥籌交錯中,和風笑笑他們歡呼暢飲起來。一時間,風笑笑他們幾個對著江魚耳提面命的,將花營的一些私秘事情也都點了出來。

比如說,這九大營頭,除了江魚和風笑笑,那高大黑漢子是嚴貓兒、白面小生是唐小溪、美須中年是燕不飛、枯瘦老者是南宮鎮西、鐵面判官一般模樣的是獨孤不孤、團團一臉笑容胖墩墩白嫩嫩的是狐老實、瘦小乾枯一臉姦猾的是李木頭。這風笑笑一邊介紹這些營頭,江魚一邊在心裡暗自罵道:「這都是什麼破爛名字啊?」

嚴貓兒的金鐘罩金沙掌已經練至化境;唐小溪一身是毒,暗器絕妙;燕不飛一隻紫熒軟劍橫掃天下三大劍派,打得三大劍派紛紛閉門謝客不再江湖上走動;南宮鎮西擅長獨門鍊氣功法長龍吟,內力深厚至極;獨孤不孤善用旁門彎刀,獨門輕功燕迴旋天下無雙;狐老實精通計算,一柄金算盤、一隻春秋筆人稱機關算盡、妙筆生花;至於李木頭么,機關陷阱、各種機巧機械可是宗師級的人物,天下少有人及。

這七人背後都有一股不弱的家族勢力,加上風笑笑、風青青兩兄弟身後的嶺南風家,以及江魚這個有著一個當朝御史中丞大哥的混混,花營的九大營頭,就是九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實力不可謂不雄厚。而這九人偏偏家族關係又和當今皇家息息相關,比如說風家的所有生意命脈,就必須依靠皇家的大力支持才能維持下去,故而也都是當今皇帝最為貼心最為放心最為忠誠的臣子。

一個時辰的功夫,風笑笑他們八人七嘴八舌的將花營的很多隱私都告訴給了江魚。比如說,花營之所以不從戶部拿一文錢的銅板,就是為了保持花營的絕對隱秘,不讓外人知曉花營一年的經費開銷,自然無從判斷花營的規模大小等等機密。花營的一部分經費,直接從李隆基的私人錢袋裡掏出來,一部分則是從各種各樣的附屬生意里賺回來,比如說『醉龍閣』就是花營中直接屬於李天霸的產業。

李天霸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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