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 第67節

誰年輕時候沒幹點兒二逼的事兒啊

我和江寒的離婚戰役就這樣拉開了。

一派相敬如賓的祥和之下,是無人知曉的弓拔弩張。

從第二天開始,我就忙不迭的拖著腫不啦唧的腳踝展開了第一波的折騰計畫——每天到院子外面曬一些情趣內衣啥的。

這是胡冬朵授意我的,她當初陪我去情趣內衣店的時候,信誓旦旦,說,江寒這種體面的人,一定好面子啊!你瞧,你在小區里每天曬啊,人家往他院子里一看,哇塞,重口味啊!然後江寒受不住了,就跟你離婚了!

最初,我也是跟做賊一樣心虛啊,可我太想離婚了,於是,什麼面子啊里子啊,矜持啊,都不要了。

我都已經二十三歲了,都是法定晚婚年齡了。再被他這麼拖下去,我就會變成剩女啊!姐不要做剩女啊!

於是,基本上,那段日子,我又從淘寶上購買了無數的情趣內衣。

一三五,我在院子里曬護士裝漁網裝,二四六,我就在院子里曬女僕裝兔女郎裝。

隔壁院里的老太太是個殘障人士,每天坐在輪椅上,每當看到我搖晃著小身板在院里出現,就拚命的搖頭,直咳嗽。

江寒每天回家看到院子里萬紫千紅的這一切,就恨不得將我吞進肚子里去,尤其是那老太太有次喊住過他,端詳了半天,說了一句,唉,年輕人啊。

然後,江寒理所當然成為了那一片兒的風雲人物。

風頭一時無兩。

每天,我就在院門口熱切的站著等待這他的歸來,一般的人都能看到我們這對「新婚小夫妻」每日的恩愛秀。

他們以為,每天江寒回來對著我說的是:寶貝,你可想死我了。

然後我親密的拎過他的提包說:死鬼,今晚讓你死的更慘喲。

其實,他們不知道真實的對話其實是這樣的——

江寒每天在門口看到我都會惡狠狠的,但是礙於鄰居老太太的觀望,他只能對我笑,說,艾天涯,你真是要死啊!

我也一邊看著老太太一邊接過他的手提包對他笑,我說,江寒親,我好像早點死啊。可我說過「姐會讓你爽到極致的」,我得做到!

或者有時是這樣——

江寒每天在門口礙於鄰居老太太的觀望,他只能對我笑,說,瞧你那得瑟的樣,說吧,又淘寶了什麼報復社會的東西?

我也一邊看著老太太一邊接過他的手提包對他笑,我說,丁字褲哦親,包郵的喲親。明天你會在小區里更紅的喲親!

……

夜裡,我哄小童睡著後,推門離開的時候,江寒站在走廊里,斜靠著牆,燈光下,他有種讓人心神不安的美好。

我不理他,轉身往自己房間里走去。

他一把攬住我,深情繾綣的模樣,笑笑,說,有夫妻不同房的嗎?

這些日子,我是住在隔壁房間,李蓮花當初還很奇怪,說,咿?太太,你不和先生一個房間?

我故作經驗豐富狀,說,距離產生美。然後,我轉頭看看年輕的秀水,拍拍她的小肩膀,說,以後學著點兒。

江寒對此壓根不關心,只是最近大概被我折騰的,在小區里風頭太盛,所以,今夜晃出來報復社會。

我推開他,冷笑,說,怎麼?服輸了?打算實戰美男計?服輸了就乖乖的跟我離婚。

江寒聳聳肩膀,不屑的笑笑,說,你別告訴我你就這點兒能量!告訴你,你就是曬一百年的情趣內衣,我都不會給你辦離婚簽證的!有什麼新招,你就施出來吧!

他居然說,離婚「簽」證……

第二天,我被江寒刺激之後,正在醞釀從「情趣內衣」計畫中撤離,開始第二波的折騰,胡冬朵就打來電話,說,土豆,今天胡巴生日啊,一起聚聚吧。

我說,啊,我都不記得了!

胡冬朵說,你是在江公子那裡樂不思蜀了吧?跟江寒做野鴛鴦做的,早忘記了我們這群凡人了吧。

她一說「野鴛鴦」,我就想反擊,你妹啊,我們是正經夫妻好不好!可一想這話根本就沒說出口的底氣好不好。

突然我想起了什麼,說,你不是暗戀胡巴吧,怎麼,你會知道他生日啊?媽的,你和夏桐都不是好東西,專吃老子的窩邊草!一個搶我家胡巴,一個惦記我家海南島。真想詛咒你們倆不得好死啊。

胡冬朵說,切。就你們家胡巴那猢猻樣兒,要他整容整成海南島的話,姐就勉為其難接受了這摳門兒的貨。這是江可蒙跟我說的,你們是老同學呢,蒙蒙說,你不是貴人多忘事忘了她吧……啊!……

隨著胡冬朵的一聲慘叫,電話「吧唧」一聲之後斷掉,我再撥過去之後,她的手機陷入了關機狀態。

我先是被那一句「蒙蒙」給噎住了,我對江可蒙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給我們女生下老鼠藥」和「苦戀海南島」的年少時代,所以,當初,胡冬朵進了馬小卓公司,我還囑咐過她,離江可蒙遠一點兒,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

可胡冬朵一句「誰年輕時候沒幹點兒二逼的事兒啊」將我給打發了,弄的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小人。

如今,她一提是江可蒙記得胡巴生日,我就心裡發毛;結果,我還沒說啥,她就一聲慘叫將我嚇蒙了。

我連忙打夏桐電話,夏桐手機無人接聽,我乾脆橫下心來,打馬小卓的電話,也無人接聽——我就想,我靠,難道馬小卓拖欠了哪個編輯的工資還是某個作者的稿費,人家抱著炸藥包將公司炸了嗎?

就在我準備打車去公司看看的時候,夏桐給我回了電話,聲音很小,說是胡冬朵很好,讓我別擔心,一切晚上見面兒再說。

說完,她就匆匆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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