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叛亂,叛亂,叛亂

『噠、噠』,座下神獸犼不耐煩的蹬踏了幾下山石,發出清脆的蹄聲。

刑天大風勒韁駐馬在一座小山頂上,遠遠的眺望著數十里外一座規模不小的山寨。他身邊是本家兄弟刑天玄蛭幾個,再後面,就是黑厴軍、玄彪軍的一干高級將領,以及十幾名刑天家名副其實的老祖宗。那些將領正在輕聲的談笑,而刑天家的那十幾個老人,則是旁若無人的,擺開了一條石桌,端著酒杯淺酌細品,真正是個好生悠閑,好生自在。

那卡在群山中的山寨長寬在十里開外,一條原木搭建的城牆彎彎曲曲的繞著寨子,城牆外還有一條小小的護城河。如今三座寨門敞開,一群群的老弱婦孺正挑著各種家什、趕著牛羊牲口,呼親喚子的踉蹌而出,排成稀稀落落的隊伍,駱繹往那東南方向行去。

寨牆上,一隊隊精悍的青壯年手持各色兵器,站在牆頭不斷的朝下方的百姓大聲的呼喊著。慢吞吞的走出寨子的百姓一個個哭嚎著,不斷的朝城牆上的青壯年揮著手,一陣陣哭爹喊娘聲遠遠傳來,就連數十里外的刑天大風都聽得清清楚楚。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刑天玄蛭面前有一道水幕閃爍,水幕里,那寨子內外的一切動靜一覽無遺。他伸手在水幕上點了幾下,圖象變幻,幾個被高高的吊在城頭木架子上的血糊糊的死屍出現在水幕中。刑天玄蛭冷笑道:「敢殺死督造府催調物資的官吏,這個『木族』人,還是第一份。」

「所以,他們也不能死得這麼痛快。」刑天磐捏了捏拳頭,手指關節發出『啪啪』的響聲。他很用力的說道:「要讓他們死得慘一點,否則這些賤民越鬧越不像話啦。」他拔出了佩劍,用手指細細的在劍鋒上慢慢的摩擦過,劍鋒發出了清脆的鳴叫。

「嗯,讓那些老的老、小的小的先離開寨子。」刑天大風冷酷的說道:「他們既然留下了青壯斷後,想要抵擋我們兩軍,給那些賤民逃走的機會。我們就順了他們的意思。」

刑天玄蛭陰冷的笑了笑,手指一彈將那水幕震成粉碎,他冷笑道:「阿磐、阿羆,你們分別領一萬人馬繞到兩翼去。等我們開始『攻打』這個寨子了,你們就出動去追殺那些逃走的賤民。不要一次殺死他們,慢慢的殺,一個個的殺,每殺一個,就用木樁子釘在路邊,給其他那些想要作亂的賤民來一點點警示。」說道『攻打』這個詞的時候,刑天玄蛭的語氣很是輕蔑不屑。

這麼一座常住人口不過十萬人的山寨,就算附近其他『木族』人的寨子能調來援兵,又能有多少可以作戰的戰士?而他們這次帶來的,隱藏在後面山谷中的黑厴軍、玄彪軍的精銳士卒,就在十萬開外。加上刑天家的十幾位得到天神精氣補充,恢複了壽元和年輕活力,已經回覆了最巔峰戰力的老祖宗,這區區一座山寨,是反掌可下。

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如何讓這些人死得更加殘酷一點,死得更加絕望一點,死得更加有威攝力一點。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那個山寨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老弱婦孺全部離開了山寨,已經走出了十幾里。寨子里就留下了不到一萬名精壯的青年,一個個頂盔束甲、手持兵器的站在城牆上,靜靜的眺望著四周的山林,好似在等待著些什麼。這些戰士神情堅毅,但是不斷顫抖的身軀,卻顯示出他們的內心並不如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畢竟,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是來自於大夏的正規軍。

「呼~~~」刑天大風長嘆了一口氣,低沉的說道:「其實,這些賤民也挺可憐的。」

刑天荒虎詫異的看了一眼刑天大風,驚問道:「大兄?」

刑天大風搖了搖頭,嘆息道:「若是建木能長到十萬丈高,它散發的靈氣就足夠凝結出精金美玉等材料。可惜,可惜,兩年啦,鎮天塔內的建木才長高了不到百丈。想要用建木的靈氣凝聚那些東西,還需要很久很久。」

刑天玄蛭用力的拍了拍刑天大風,淡淡的說道:「那隻能說這些賤民的命不好。若是我們取回去的建木就高達十萬丈,他們也不會整日里受我們的催逼了。不過,也是我們命好。大風,你說罷,若是我們碰到的建木真的有十萬丈高,在北方雪原的時候,我們還能活著回來?」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道理!」刑天大風猛的吸了一口氣,拔出佩劍朝那山寨一指,大聲的喝道:「擂鼓,吹號,出兵!攻下那山寨,扒了這群賤民的皮,將他們做成血傀儡,分送去各族山寨,以為警示!出擊!」

一百零八名風屬性的大巫飛上了天空,他們手持獸角號,吹出了急促的聯綿不斷的短音。『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讓人心驚膽戰的號音還在山峰之間回蕩,三十六面獸皮戰鼓又冉冉升上了天空。『咚、咚、咚、咚』,沉悶的戰鼓聲震得四周的山峰胡亂的顫抖著,不斷的有巨大的山石被震鬆動,從山頭上重重的滑下。四周山林一片的禽獸驚動,無數的鳥群從林木間飛起,倉皇的朝四周飛散,大群大群的野獸也急匆匆的自林中奔出,灑塵播土的四處亂竄。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座座山峰將這沉悶的聲響一層層的反射開,那聲浪漸漸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悶雷一般的聲響。山林催動,大地搖晃,大片灰塵高高的揚起,十萬黑厴軍、玄彪軍的精銳之士自數十條山谷中緩步行出,很緩慢的、很緩慢的逼向前方的山寨。他們的坐騎全部留在了山谷內,此時也受那殺氣激奮,發出了大聲的嘶鳴。

以十萬精悍戰士攻打一座守兵不過一萬,就連鼎位級別的大巫都沒有一個的山寨,正是有如泰山壓雞蛋,一點懸念都沒有。

大軍緩緩的逼近山寨,山寨上的青壯們身體益發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們驚恐的看著那黑壓壓的不斷逼近戰士,這些武裝到了牙齒,無論是鎧甲還是兵器乃至其他的裝備都比這些木族戰士精良百倍的戰士,散發出一股股兇狠的血腥味,天空的雲彩在那一瞬間都被染紅了。

方圓數百里的山林內,還有和木族山寨類似大小的寨子數十個。但是沒有一個山寨有勇氣出兵相助。面對宗主國大夏的精銳軍隊,這些山林的子民們忍下了心頭的憤怒火焰,低下了卑微的頭顱,靜靜的傾聽著同為山林子民的木族被屠戮的聲音。一萬木族青壯年,耗費了黑厴軍、玄彪軍足足三天的功夫才殺乾淨。

或者說,耗費了兩軍戰士三天的功夫,一萬名木族戰士,才被他們徹底殺得斷了氣。

將近一萬具血淋淋的,被巫法控制了還能勉強爬行的屍體分成了數百隊,慢吞吞的爬向了鄰近的山寨。近萬條血淋淋的印記,以木族的山寨為中心,在山林的土地上勾勒出一朵血淋淋的巨大花朵。

一條血腥的大道,從木族山寨向東南方蔓延了數十里。這條大道上,每隔數丈,就有幾名木族的族人被砍斷了四肢,用木樁子釘在了路邊。因為巫法的禁制,這些四肢斷掉,鮮血都快流盡的木族人一時半會卻死不掉,他們在木樁上掙扎、哀嚎、哭泣、詛咒,足足拖延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徹底的斷了氣。

和過去一年多的血腥鎮壓不同,這一次,黑厴軍、玄彪軍使用了最血腥最殘暴的手段警告所有敢於反抗大夏的勢力。但是,刑天大風他們不知道的就是,正是因為木族人受到的慘酷折磨,讓一股股微弱的火焰,開始在所有被逼得無法再活下去的附庸勢力所屬子民心頭燃燒。

血腥的手段,血淋淋的事實,風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九州,傳遍了大夏的周邊地區,傳遍了海域三十六州。

於是,督造府下屬的那些貪婪官吏驚喜的發現,再也沒有人敢於拖延納獻的各種物資了。甚至當他們打著督造府的旗號,要求那些國王、族長獻上美女俊男以填充自己私房的時候,那些曾經很不好說話,必須要用酷刑和死亡來進行威嚇的國王、族長,都乖乖的照辦了。一時間,督造府的官吏們給與了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極高的評價,履癸大喜之下,又給了無數的賞賜和勉勵。

好似木族山寨發生的事情讓所有敢於反對大夏的人心寒了,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內,再也沒有人敢於違背大夏的任何諭令。於是,一年多以來一直在外奔波的黑厴軍、玄彪軍終於得到了整修的機會,全軍返回了安邑城。

木族山寨被血腥屠殺後的七個月,深秋的夜晚。

雲層壓得很低,一直在天空反射出青綠綠的光芒,讓夜晚變得很明亮的末日堡壘,也被厚重的雲層遮蓋住,天地間漆黑一片,不見絲毫的光亮。深秋的風好似一把把小刀子,『嗖嗖』的掃過大地,那些脫光了葉片的樹枝在大風中發出『嗚嗚』的怪笑,張牙舞爪的有如一個個魔怪,釋放出不安的氣息。

安邑城外西南三百里,一處名為『俘金營』的軍鎮。這一處軍鎮是大夏打敗海人之後新設立的鎮所,四方的城牆長寬十里左右,裡面駐紮了五萬名直屬王庭的軍士。軍鎮內有數百座使用巫法禁制的倉庫,裡面存儲了八成從海人的軍隊手上收繳的武器。從重型戰車到超高空高速攻擊機,從末日烈焰到老式的火藥武器,一應武器,應有盡有,最大的幾座倉庫裡面,甚至還存儲了數十艘大型的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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