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傳教

雲層上,紫氣纏繞,三隻白鶴拖著長長的靈光在原始道人的身周飛舞盤旋,白鶴嘴中叼著紫紅色半透明的芝草,裊裊香氣氤氳撲鼻,只是聞到那芝草的香氣,夏頡都覺得體內的巫力、真元一陣的翻滾,似乎有了很大的進步。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衝出了巫陣,搖頭晃腦的左右看了一陣,大聲叫囂了幾句,領了大批護衛,徑直奔向了安邑城的方向。原始道人、夏頡和他們近在咫尺,兄弟幾個硬是沒看到旁邊站著的兩個大活人。只聽得蹄聲如雷,瞬間的功夫他們就去得遠了。

看了看刑天大風的背影,夏頡知道他們肯定是去安邑城調兵去了。夏頡心頭一急,急忙朝原始道人再次行禮道:「師伯,不知為何事找弟子?」

原始道人笑眯眯的一展手上的拂塵,雲朵上出現了一張石案,兩隻石凳。他笑吟吟的說道:「唉,坐,坐,坐。師伯找你,莫非你還不高興不成?」拂塵輕輕的一扯,夏頡身不由己的坐在了石凳上,原始道人這才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師伯找你,只是突然想起了你,加上師伯最近得了一些好東西,這不,特特的來找你品嘗品嘗。」

將拂塵插在了領子後面,原始道人興緻勃勃的掏出了一個陶土壺,兩個茶杯。揭開壺蓋,原始道人手朝虛空中一抓,抓出了幾朵閃爍著七彩毫光的絨花丟進了壺裡,手再一抓,又是三五片碧玉般晶瑩的茶葉丟了進去。那空中一隻正在盤旋的白鶴清啼一聲,變成了一個白衣小童子,手裡捧著芝草,『噔噔噔』的走到了石案邊,將那芝草輕輕的丟進了壺中。

原始道人手一指,芝草突然崩解化為一壺清澈的淡紫紅色的液體。單手托住了陶土壺,通天道人手上冒出三縷乳白、赤金、深紫色的火焰,火苗輕輕的顫抖著,裹住了壺身。一縷細細的七彩水汽自那壺嘴中噴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無比清雅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夏頡深深的吸了一口這香氣,只覺得五臟六腑一陣通透,渾身細胞好似都被蒸餾水清洗過一次,整個人清爽得不成。

稍頃的功夫,原始道人收起手上火焰,抓起陶壺,手腕輕晃,一柱清澈無比卻閃動著七彩神光、熱氣騰騰的茶水注入了兩個茶杯。正好兩杯,一滴不少,一滴也不多。原始道人端起一個茶杯,笑道:「夏頡師侄,來,試試師伯在昆崙山中找到的『七色神茵』和『碧龍葉』熬出來的茶湯如何。」

舔了舔嘴唇,夏頡也不客氣,他也知道自己拗不過原始道人,在他說出這次的來意前,自己想幹什麼都是空的。能給自己一杯茶喝,已經是原始道人給足了自己面子了。端起茶杯,朝原始道人虛敬了一下,夏頡將那一杯茶湯一飲而盡,只覺得好似一股燒紅的鐵汁滾進了肚子里,夏頡渾身立刻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水。只是一彈指的功夫,那一股熾熱的茶湯在夏頡肚中炸開,帶著清香的能量洪流瞬間填滿了夏頡的身體,七道七彩霧氣自夏頡的七竅中噴出,在他頭頂匯聚成一朵小小的七彩雲朵。

「呼~~~」夏頡吐出一口長氣,這茶湯的滋味如何他沒嘗出來,但是自己的巫力和真元起碼增長了十倍以上,這是實打實的好處。

他看著原始道人,半天沒吭聲。

原始道人微微一笑,將自己手上的茶湯也慢慢的飲盡,這才點頭笑道:「師侄剛才急匆匆的跑出來,所為何事啊?」

夏頡沉吟了一陣,低沉的說道:「回稟師伯,師侄只是想去救幾個人而已。」

原始道人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救幾個人?還是幾十萬人啊?」他的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力量,輕柔的壓在了夏頡的身上,讓夏頡只覺得好似數十座大山壓在了心頭,根本提不起勇氣說假話騙人。

老老實實,夏頡坦白道:「救莫族和涚族的數十萬族人。」

「怎麼救?」原始道人面帶笑容,很好奇的看著夏頡,笑問道:「怎麼救?嗯?你去殺了履癸?」

夏頡面色一僵,呆住了,半晌不能吭聲。

原始道人搖了搖頭,嘆息道:「你能讓大夏停建鎮天塔么?」

夏頡搖了搖頭。

原始道人嘆道:「你能讓大夏不向那些附庸徵調美玉、精金么?」

夏頡再次搖了搖頭。

原始道人深深的望了夏頡一眼,低沉的問道:「鎮天塔修好後,你能讓大夏的巫不順著鎮天塔攻上天庭么?」

夏頡還是搖了搖頭。

原始道人攤開雙手,微笑道:「好罷,你回去繼續督造鎮天塔。昆崙山被從天庭生生的打斷摔到了人間,師伯好容易隱藏了它,如今正在山上修建一處道場,手上也有事情麻煩哩。」他看著面若死灰的夏頡微笑道:「師侄啊,天道循環,有些事情,你做不到的。」

夏頡低下頭,艱難的說道:「師侄,只是想要儘儘心力而已。師尊曾說,修道之人,修道,也是修人,更是修功德啊。」

「功德?」原始道人突然『呵呵』大笑起來,拂塵重重的敲了敲夏頡的腦門,原始道人笑道:「你娃娃身上的功德還少么?你自己不知曉而已。哈哈哈哈!功德?嘿嘿!」

怪笑了幾聲,原始道人搖頭道:「回去督造鎮天塔罷,這也是你的一份功德哩。過得幾日,師伯派你的幾位師兄來助你,以他們的法力,當能救助一些建造鎮天塔的匠人,這也算是一份功果。」

「但是!」夏頡突然叫道:「師伯,莫族和涚族數十萬族人的性命呵!」

原始道人面色一肅,淡淡的說道:「大巫殺戮祭品的時候,幾十萬性命算什麼?」

夏頡沉聲道:「兩族族民,是無辜的。」

原始道人冷笑道:「那,莫非那些祭品有罪?」

夏頡叫道:「但是。」

原始道人一拂塵打在了夏頡的腦袋上,他沉聲喝道:「夏頡師侄,清醒過來罷。天道輪迴,巫教註定衰敗乃至在這三界徹底滅絕,這是天命!巫人造下殺孽,也是天命;你若是救了莫族、涚族的族人,就是逆天行事!」

原始道人冷冷的盯著夏頡,冷冷的說道:「師伯相信你有那個實力救了兩族百姓!但,天道無情,他們是註定該死的!」

拂塵招展了幾下,原始道人冷哼道:「師伯不願見你逆天行事,這才在這裡特特阻你一阻,您還不明白師伯的好心么?」

救人,是逆天行事?夏頡看著原始道人,說不出話。原始道人搖了搖頭,幽深不可測的雙眸盯著夏頡,沉沉的說道:「天道無情,大道無情。夏頡,若是你勘不破那人心人情,你終生不能得到真正的大道!」

拂塵狠狠的點了點夏頡的心臟,原始道人嘆息道:「看看你自己心裡,有多少駁雜東西耽擱了你的道行?若不能拋開這些東西,你怎能精進?」

「喂,師兄,夏頡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弟,你教訓他做什麼?」

一團白雲急速飛來,一陣翻卷後,兩道劍眉高高挑起的通天道人出現在石案邊。他一腳將夏頡踢開,大模大樣的坐在了石凳上,伸手朝那兩隻還在天空盤旋的白鶴叫道:「小童子,把那『天府紫芝』給老爺我弄來嘗嘗。嘿嘿,師兄,恭喜你得了昆崙山啊!那玩意從天地通道中摔出來,師弟我跑去的時候,可就已經落入師兄你手中,師弟我不好意思下手搶啊!」

手狠狠的一抓,兩隻還在空中猶猶豫豫的白鶴尖叫一聲,渾身白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扒掉了大半,撲騰著光溜溜的兩隻翅膀狼狽的摔在了雲頭上。通天道人蠻橫的抓過兩隻白鶴,從他們嘴裡搶下了兩支芝草,得意洋洋的塞了一棵在夏頡的嘴裡,隨後自己吞了一棵。

夏頡的巫力、真元又是一通暴漲,他歪著腦袋看著那兩隻狼狽無比好似脫毛野雞的白鶴童兒,很是替他們可憐的嘆了一口氣。兩隻白鶴驚恐的拍打著光禿禿的翅膀縮到了原始道人身後,就連那已經化為人形的童子也都面露驚駭的連連倒退,再不敢看通天道人一眼。

原始道人麵皮一抖,惱怒道:「師弟。你。」看著那兩隻羽毛被扒掉大半的白鶴,原始道人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我,我怎麼?」通天道人擺出一副蠻橫的嘴臉,用力的拍著夏頡的肩膀道:「徒弟,要做什麼事情,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故意看了一眼原始道人,通天道人笑吟吟的說道:「師尊可不管什麼天道地道胡說八道,我通天教主的徒弟想要幹什麼,那就去做罷!就算把天捅了窟窿,那又如何?」

原始道人陰沉著臉蛋,冷冰冰的說道:「師弟,這是師尊的意思。你從島上破關逃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罷?」

沉重的一擊狠狠的打在了通天道人的死穴上,通天道人嘴巴張了張,愁眉苦臉的說道:「師尊出關了?他老人家,不是應該正在擺弄那些我們搶去的賊贓么?」

「吭。吭。吭。」原始道人憤怒的咳嗽了幾聲,狠狠的瞪了通天道人一眼。

通天道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嘆息道:「好罷,既然他老人家都說話了,我們做徒弟的還能說什麼?夏頡乖乖徒兒,那莫族和涚族的人,死了就死了罷,你也別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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