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使者

刑天大風、夏侯、白領著兩千黑厴軍氣焰囂張的沖向了相柳家的府邸。他們有這個囂張的本錢。在刑天大風被相柳柔打得沒脾氣的那兩年,黑厴軍連路過相柳家府邸的時候,都各個低頭屏息。可是現在夏侯給他們連贏數陣,黑厴軍的軍士士氣暴漲,氣焰飆升,似乎強行去相柳家討債,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這邊夏侯他們剛剛出門,那廂里一駕小車已經到了刑天家門口,前日里被夏侯罵得昏倒過去的小女巫,一臉氣惱的走了下來。

相柳家正門口,那些護衛看到刑天大風帶著黑厴軍沖了過來,就當作沒看到一樣。他們仔仔細細的在擦拭幾駕四輪車,把幾匹怪異的兕牛套上了車轅,隨後就看到相柳翵很有氣度的帶著幾個人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相柳家的家主掃了一眼面色有點尷尬的刑天大風,輕笑著點點頭:「你們這些娃娃,慢慢玩,不過安邑城內,別玩得太過火了。」

相柳翵上了車,那些聚集在相柳家正門口的護衛簇擁著幾駕車子去了,門口就留下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門子,有氣無力的朝著大門內院子里嚎了一聲:「六少爺,有客人找啊~~~!」這老頭看起來乾癟癟的,嗓音卻是極宏亮,震得整個院子都嗡嗡亂響。

不一時,就看到相柳柔滿臉笑容的跑了出來,連連招手道:「哎呀,大風,怎麼親自來了?不就是一點點賭注么?怎麼還帶了這麼多人來?莫非你還以為,我相柳柔還會昧了你的賭注不成?實在是最近幾天事情繁多,所以沒奈何事情就拖延下來了。」

刑天大風看著滿臉笑容的相柳柔不由得一愣:「相柳老六,你居然還在安邑?你在這麼多兄弟朋友面前丟了大丑,居然沒被你曾祖父給打發回去族地去放牧么?嘖嘖,果然是嫡系子孫,和普通族人不同啊。」

相柳柔一點都不生氣,三角眼瞥了夏侯一眼,臉上堆砌著笑容,連連搖頭:「看你說什麼話呢?我們相互之間鬥來鬥去的,不過是玩玩而已,值得什麼?甭急啊,輸給你的錢物,後面庫房裡正在裝車,馬上給你送出來。不過,刑天老大,我們的事情,還沒完呢。」

一蹁腿跳下了黑厴,刑天大風興沖沖的上前了幾步,親熱的很大力的『撫摸』了兩下相柳柔的肩膀:「那你說,咱們怎麼玩?按照老規矩,我們繼續拚鬥友客,怕是你現在找不出能對付我篪虎兄弟的人來。或者,我們出了安邑城,親自上陣比劃比劃?」

夏侯看得暗自咋舌,這刑天大風下手狠毒啊,看起來是兩個好朋友在那裡拍打肩膀,可是怎麼拍得相柳柔腳下的石板都變成粉碎了?

相柳柔卻是臉色不變,嘻嘻笑道:「說什麼呢?就我這剛晉陞的一鼎大巫,哪裡是你對手?何況我們友客之間相互打鬥幾場也就罷了,不傷和氣。要是我們相互動起了手,萬一有所傷亡,豈不是壞了我們兩家的交情么?」

夏侯端坐在黑厴背上,瓮聲瓮氣的喝道:「你這傢伙,長進了啊。背後誰在教你呢?」這相柳柔今天的表現,和剛見面時大不同了啊。

相柳柔愣了下,深深的盯了夏侯一眼,心裡一陣的嘀咕。他臉上還是笑容滿臉的,一條條小小的蚯蚓般肌肉在皮膚下拚命的跳動,乾笑道:「誰教我什麼呢?這不是這次因為輸得慘了,被家裡長輩教訓了一頓么?大風兄弟應該知道我們的事情,我真不該提起去王宮校場比試的,這一次,我相柳老六可差點沒能翻身了。」

受到夏侯的提醒,刑天大風也是眼神閃動,嘿嘿的笑起來:「原來如此?」

邁開步子原地走了幾圈,刑天大風喝道:「好啊,比什麼?我刑天大風,還怕了你不成?」

相柳柔飛快的說道:「妙極!刑天大風果然是刑天大風,數敗而不餒,大勝而不驕啊!」

刑天大風氣得眉頭直跳,這小子說話怎麼總是槍里夾棍的?夏侯則是紋絲不動的坐在黑厴背上,仔細的打量著相柳柔臉色最細微的變化。腦子急速轉動的夏侯把自己進了安邑,和相柳柔碰面開始的一切事情都回顧了一次,突然開口喝道:「相柳老六,你家三哥可回來了?」

相柳柔本能的說道:「回來了怎的?」突然,相柳柔臉色一變。

刑天大風呵呵大笑起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意。他拍打著相柳柔的肩膀冷喝道:「原來這樣啊?相柳胤回安邑了?他在蛇澤潛修了這麼久,不知道巫力增長到了什麼程度?難怪今天相柳老六說話的口氣都不像是相柳老六了,居然有點正人君子的味道了。」

怨毒的看了夏侯一眼,相柳柔喝道:「少羅嗦,既然你有膽量,到底我們比不比?」

刑天大風聳聳肩膀,喝道:「比什麼?」

「比殺人!」相柳柔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殺人?比殺人?夏侯皺起了眉頭,有比這個的么?沒事殺誰啊?夏侯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畢竟前世受到過相應的一些訓練的,雖然成績不是很好,夏侯卻依然能找到一點點陰謀的氣息。他也跳下了黑厴,兩個拳頭相互撞擊了一下,喝道:「刑天大哥,且慢答應他。比殺人,哪裡有人讓他白白殺的?剛才相柳家主出門,卻不是往王宮去的。」

相柳柔大駭,狠狠的瞪了夏侯一眼,心裡尋思道:「這還是一個蠻子么?」

刑天大風也是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森森的看著相柳柔喝問道:「好了,少在那裡藏頭縮尾的,有話直說!」

相柳柔抿抿嘴,堅持到:「你是否要和我再來斗一局?」

刑天大風冷冷的看著他,良久才說道:「那麼,就來吧,少說廢話,把你的那一度子壞水都給我拎出來。」

相柳柔立刻鼓掌大笑:「好,妙!既然如此,那就一言為定。我們這次不賭別的,就徹底的分一個勝負出來。若是你贏了,日後我相柳柔見你就行禮認輸。若是我贏了,以後你刑天家要麼換人和我斗,要麼你刑天大風就是我的跟班。」

「到底賭什麼?你這廝有完沒完?羅里羅嗦像個娘們。」夏侯狠狠的捅了相柳柔一句,弄得刑天大風大笑。

相柳柔氣得臉色發白,咬著牙齒哼哼道:「海人的使節團來安邑了,可是他們的要求,我們是絕對不會答允的。所以明年開春後,西邊肯定又要對海人發動一次大戰。我們就比比,看看誰在戰場上殺的海人多,誰立下的軍功大。這行軍打仗,是你們刑天家的老本行,可不會怕了我罷?」相柳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刑天大風沒吭聲,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甲上寒光大盛,狠狠的在自己手心划了一下。相柳柔也是如斯操作,兩人留著鮮血的手掌狠狠對擊一掌,已經立下誓言,如果真正再次和海人全面開戰,就一起上戰場去比划去。

刑天大風興奮得渾身發抖,瘋狂叫囂道:「你相柳柔有長進了,我們在安邑這城裡斗個死去活來算什麼?有本事去戰場上見分曉!可是我麾下有黑厴軍,我二弟手下有玄彪軍,你相柳柔靠什麼出戰?」

相柳柔冷兮兮的看著刑天大風:「自然是我相柳家的軍隊了,莫非你認為我相柳家的漢子比你們兄弟手下的那批烏合之眾還要不如么?」

黑厴軍的軍士們一陣的惱怒,同時暴喝了一聲。

相柳柔卻偏身閃過了兩千黑厴軍士同時凝聚在他身上的殺氣,朝著後面招了招手:「來,把輸給刑天家兄弟的錢物都運出來,連同這車子,我都奉送啦。嘿,錢算什麼?我相柳家還欠缺這點錢物么?我就怕有人在戰場上輸了銳氣,不肯俯首認輸呢。」百多輛車被早就準備好的相柳家的僕役趕了出來,把一車車的財物交割給了黑厴軍的軍士。

夏侯只是笑,他倒是很好奇,相柳柔哪裡弄一批精銳的士兵來和黑厴軍較量。就依靠他初來安邑時所見到的那些跟著相柳柔的軍丁么?似乎並不是很精銳的樣子啊。

勘勘所有的財物交割完畢的時候,數十名黑袍人從街道的那一頭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在拚命的鼓掌以提醒路上行人的注意:「海人的使節團來了,海人的使節團來了,哪家有興趣的哥兒們,趕快去看熱鬧去。」

刑天大風一聲大喊,帶著夏侯以及一千黑厴軍就走,就留下了剩下的一千軍士,讓他們把那百多車的錢物給送去自己家裡。而白也是咆哮幾聲,跟著飛跑。但是剛剛跑出了十幾步遠,白眼裡凶光一閃,一個飛騰跳了回來,在相柳柔出手阻止他之前,白已經怪叫著一爪抓下,把相柳家大門口幾頭用來巡夜的劍齒虎抓死了一頭,一口叼著了那劍齒虎的脖子,騰身就跑。

相柳柔氣得雙手發癲,在那裡尖叫:「備坐騎,來人啊,跟我追上去看看。海人使節?還有那頭該死的白貔貅。」

那黑厴的速度極快,雖然是在城內,行人極多,可是在刑天大風那大嗓門的暴喝下,行人隔著兩三條街就自動的退到了大街邊上,一千餘人黑厴軍,就這麼呼嘯而過。黑厴奔跑的頻率極快,四千多馬蹄幾乎是不帶停歇的砸在了那青石板上,就聽得馬蹄聲匯聚在一起,悶雷般的聲響傳遍了小半個安邑城。

刑天大風臉上的表情很古怪:「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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