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英雄救老

到安邑多久了?夏侯一直覺得自己就好像木偶,在人家手指上無形的絲線操縱下,做著一些幼稚無趣的事情。友客之間的決鬥就能決定安邑一個大巫族的榮辱,這簡直就好像是在雲夢澤,一頭牙狼向暴龍挑戰一樣可笑的事情。

不過,付出的代價越大,最後得到的利益就越大吧?

不過是打敗了幾個實力和自己相當的戰士,自己居然就在刑天兄弟眼裡成了紅人。世事之古怪離奇,莫過如此。

可是成為紅人後享受的待遇,卻偏偏是夏侯所不習慣的。燈紅酒綠,醇酒婦人,這些世人追求的享受,奢侈的生活,對夏侯而言,並不具有什麼吸引力。誰叫他擁有一副野蠻人的身體,卻擁有一顆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心?

「啊呀,白,這可真舒服哩。」

高大的身軀蜷縮在大街邊一棟高大的酒樓牆角,乾乾淨淨的石板被太陽曬得暖暖的,一絲絲很活潑的土氣冒了出來,被自然而然的吸進體內,整個身體頓時都暖洋洋的了,就好像在洗桑拿。明亮亮的陽光很慷慨的潑灑在大街上,屋頂上,所有人的身上,於是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很寬敞、很明亮、很新鮮的味道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這應該是安邑城中心最寬大的街道,直接通向了王宮正門的方向。寬闊異常、整潔異常的大街很明顯的分成了很多條。

正中間那兩條雕刻了無數花草樹木乃至怪獸飛禽花紋的石板路上,晃悠悠的、慢吞吞的,渾身籠在黑色長袍內,甚至臉都不露出來的,應該就是那些巫殿的大巫。夏侯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夏朝最高階層的代表。這些巫似乎也就是沒有目的的隨處亂逛,但是不管他們走到哪裡,他們肯定都行進在大街的最中的位置,這是他們身份高貴的體現。

而稍微外沿點的道上,駕馭著各種坐騎、車輛往來的,顯然就是大夏的貴族官員或者門閥世家的族人。他們的衣衫都是整潔而莊重的,臉上的神情都是高高在上的。在他們的鞍具或者車輛不引人注意但是卻又能讓人一眼看到的地方,鑲嵌了一枚枚小小的玉塊金牌,上面雕刻了簡單形象的花紋,應該是他們的家族或者官職的象徵物。

這些人之間,是很融洽的。夏侯可以看到對向而行的兩架車突然在大道中央停下來,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很歡快的相互交談幾句,相互行禮後,又轔轔行開。而那些車輛坐騎的主人更是時不時的停下,朝路中某些身披黑袍的大巫行禮,顯然,這些被人尊敬的巫,都是巫殿中有身份的人物。

夏侯就是不明白,同樣都穿著黑袍,袍子上一點標誌都沒有,腦袋都籠在了披風裡面,這些人怎麼分辨出路上行走的某名巫就是他們認定的那人?

而再外沿一點的位置,則是留給了那些衣飾豪華的人。他們身上都有巫力的波動傳來,這些就是大夏朝最重要的一部分力量,擁有巫力的貴民。他們的派頭往往比那些貴族官員更盛。很多看起來身份極高的高官顯貴也不過帶著兩三名隨行的護衛,身穿簡樸甚至可以說是單調的長袍,而這些貴民中的某些人,卻是帶著數百人的護衛洋洋洒洒的行進在大街上。他們身上的服侍鑲金嵌玉,極是華貴不過。只是他們一旦碰到了大街正中行走的某些人,立刻就諂媚的低下了自己高高昂起的頭,無比殷勤的湊上去行禮問好,甚至在那人離開老遠後,這些貴民中有財勢的人兒,還在原地鞠躬不已。

狠狠的拍了一把身邊眯著眼睛躺在地上曬太陽的白,夏侯唧咕著笑道:「白,你看,這裡和山林中的規矩差不多嘛。實力最強的凶獸行走在山林的最深處,實力弱小的小獸,就只能在邊緣討生活了。」

白睜開了眼睛,晃晃醉醺醺的腦袋,耷拉著口水朝路上的行人盯了幾眼,眼光卻只在他們肥美的臀部大腿上掃來掃去的,顯然已經把這些行人當作了可以讓他偷吃的美味。

夏侯看得白這個樣子,搖搖頭,仰天長嘆:「算了,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城市住宅區內不允許飼養大型犬了。」

搖頭,排排白的腦袋,夏侯繼續打量起街景。

相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巫、貴族、貴民,那些沒有巫力的普通人,也就是大夏朝所謂的平民,卻是這個巨大城市的主體。他們匆忙的來往行走,押運各種車隊商隊穿城而過,在商會中交割貨物,提取寄存的物品,無比的熱鬧繁忙。城中的大街上刻意的為他們開闢出了專門的商道,以樹木和兩側的道路分開,方便商隊的快速前進。

除了商隊,那些行人也是無比的匆忙,他們都在忙碌於自己的生計勾當。他們身上的衣物不算華貴,但是非常的整齊乾淨,路上的那些貴族、貴民,對他們卻也並沒有太大的歧視和欺壓,保持著一個相安無事的平衡狀態。

而那些奴隸,屬於那些貴族、貴民或者平民的奴隸,則是帶著臉上的烙印,謹慎膽小的在一條狹窄的鋪上了碎石的路面上行走著。他們謙卑的低著頭,手上拿著一些零碎家什,或者提著各種雜物,遠遠的跟著自己主人的背影前進。

「這是一群可憐的傢伙啊。」夏侯雙手托著下巴,出神的看著幾個奴隸中面容清秀卻被漆黑的烙印破壞了整個臉龐給人感覺的少女。她們提著幾個箱籠,死死的盯著前面幾個華服男子的身影,隔開了數丈的距離,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們。「嗯,奴隸制度是萬惡的,可是我夏侯不是救世主,我也沒這個能耐去拯救他們。」對於這些實際的問題,夏侯擁有深刻的覺悟。

「誒,白,你看,我們獨善其身就好了。你吃肉,我喝酒,找條路回家,說不定你還能進中科院異種生物研究室做研究員哩,不過是被人研究的那種。」『唰』的一聲,白很不客氣的用自己的爪子在夏侯的臉上來了一下,鋒利的爪子和夏侯的臉皮相碰,居然冒出了點點火星。

白的力氣控制得很好,正好是不能傷到夏侯那張厚臉皮的程度,但是卻也打得夏侯一陣鼻子發酸。

深知白能聽懂人話,並且分辨出其中某些不含好意的蘊意的夏侯,只能摸摸鼻子,乾笑了幾聲。長長的腿盤在了地上,夏侯絲毫不理會那些從身邊路過的人詫異的眼神,只是坐在那裡很舒坦很舒服的哼哼:「多好的陽光啊,一點污染都沒有的純粹的陽光。白,安邑是個好城市啊,起碼我覺得不錯。」

白拚命的點點頭,喉嚨里發出了哼哼聲以表示自己贊同夏侯的意見。他眯起了小眼睛,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陰笑。的確是個好城市,每個府邸裡面都畜養了無數的坐騎牲口,白那天生的凶獸靈覺,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些肥美的牲口的氣息。唔,安邑城內牲口的密度,比起夏侯他們村子附近的密林里還要大。是個好地方啊,唯一值得考究的就是,如何才能把那些血食給吞到嘴裡呢?

白眯著眼睛,悠然神往的幻想著自己在安邑城內大殺八方,把所有的好吃的牲口都吞進肚子里的豐功偉業。想著想著,他嘴角又掛上了一絲晶瑩的口水,長長的口水直接拖到了地上,在陽光里閃閃發光。

夏侯嘿嘿笑了幾聲,伸長了脖子,死死的盯著路上的行人不放。路上的美女真多啊,如果還能夠有一杯咖啡,那就真正太完美了。以前似乎也有過這樣悠閑的日子,那是在認識自己的愛人小花之前的事情了。絢麗的秋日陽光下,在維也納的市中心,聽著悠揚的風琴聲,端著咖啡,和青龍、白虎坐在一顆大橡樹的長凳上,三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評論著路上行經的美女的臀部哪個更加豐美一點。

「啊,那如火如荼的青春!真他媽的懷念!我怎麼就被送到了這裡?那九州鼎,到底是什麼東西?」

夏侯抬頭看著太陽,那太陽似乎就掛在頭頂上,體積很大,但是光焰很溫和。自從在王宮內,被那九州鼎之一無端的灌注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使得自己的金丹大成之後,夏侯看太陽的時候,就彷佛看一個通紅的玻璃球,沒有那刺眼的感覺了。

伸長了雙臂,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夏侯嘀咕道:「有可能的話,偷偷的潛入王宮,去九州鼎那裡看看?他能送我來這裡,說不定就能送我回去!嗯,就算是萬一的希望,我也要用一萬倍的努力去爭取啊。」不過,一想到王宮正門附近那些身上的巫力強得不象話的守衛,夏侯的脖子就一陣陣的發冷。

正在思忖好事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街中心傳來了一陣憤怒的咒罵聲,似乎有人動手打人,一根長長的棍狀物體巧不巧的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夏侯和白的腦門上。那是一根沉重的漆黑的木杖,雖然是木頭的材質,密度卻比鋼鐵還要勝過幾分,『當』的一聲巨響,夏侯和白的腦門上同時冒出了火星來。不過夏侯的腦門上冒出來的是土黃色的火星,白的腦門上濺射出來的,是雪白有如刀鋒一樣的火星而已。

夏侯還能剋制住自己的脾氣,可是白卻哪裡被人這麼欺負過?山林中有一句俗話,大意就是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那句話形容的,就是貔貅!沒有任何一個生物能夠在狠狠的砸了一頭貔貅的腦門後還能安然的存在於世上的。對於白來說,他的腦門除了夏侯,誰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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