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個人的電影(4)

狹小的車廂內,不適宜地散發出****的氛圍,李銘軒沒有像往常那樣咄咄逼人,而是隨意地按了音樂,放了一首舒緩的情歌。

李銘軒沒有說話,夜然忐忑的心靜靜地平復下來,靠著椅子,看著車窗外流動的風景線,那一幕一幕刷過的景緻,熟悉而又陌生。突然,夜然端起身子喊道:「停一下。」

李銘軒愣了眼,轉過臉看著夜然,「這是直行車道,不能停車的。」

夜然看了眼後面緊跟著的車流,頹然地靠回了椅子上,心情卻再也沒辦法平靜下來,腦海里不斷重複著剛才在咖啡店門口見到的兩個身影。

那女子清麗高挑,長發披肩,穿著一條花色的夏威夷風格的裙子,在風中,飄逸的身姿緊靠在身邊那俊逸的男子身上。而那俊逸的男子,就是早上夜然讓他躲起來的江浩。

夜然抓著手機,手指帶著顫抖,想撥號,但是餘光掃到關切地看著她的李銘軒,又將手機扔回了包里,甩了下頭髮,重重地閉上眼,不斷地催眠自己,剛才出現的只是幻覺,看到的那兩個人也只是長得相似的人。

李銘軒停下車,送夜然下車,隨後跟了下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

江浩抱著手臂,微笑著向夜然迎了過來,一把拉過她的手,對李銘軒笑說:「謝謝你,把夜然送回來。」

李銘軒懵了下,轉過臉看著夜然問:「你們?」

江浩的表情凝重了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夜然。

夜然看了看李銘軒,看了看江浩,又看了看自己的腳尖,輕聲地說:「我男朋友。」

江浩鬆了口氣,伸手輕輕地攬過夜然。

李銘軒的神情瞬間頹然,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倉皇地上車便走。

夜然目送著李銘軒的車絕塵而去,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眸光便定格在江浩身上,一眨不眨。

江浩伸手,在夜然眼前招了招,「發什麼呆呢?還不上去。」

「我小腿肌肉抽筋。」夜然把想問的話吞咽了下去,她在害怕求得真相後,沒有勇氣承擔結果,有時候,自欺欺人的逃避比較容易。

江浩將夜然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今天都做什麼運動了?」

「跑步,壓腿,拉力,啞鈴,健身房能操練的,都嘗試著操練了一遍。」

江浩一臉恍然大悟,「你說你,就沒運動細胞的人,一下子在健身房操練這麼多,身體肯定是支持不住的。現在肯定渾身肌肉都酸疼。」

夜然贊同地點了點頭。

「由於大量的運動導致肌肉疲勞,明天起來,你會更痛苦。」江浩撇著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看著夜然,「渾身骨頭都跟散架一樣,肌肉全部重新組裝。」

「不是吧?」夜然驚悚地反問。

「你的健身教練沒跟你說嗎?」

夜然搖了搖頭,她光顧著好玩,這個碰碰,那個玩玩,李銘軒雖然勸過,但是被她無視掉了。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

「來吧,我背你上去。」江浩在夜然身前蹲下身子,「等會兒上樓,好好泡個熱水澡,然後拿點精油,我幫你按摩下。」

夜然一臉懊悔地拉著苦瓜臉,爬上江浩寬闊的背,摟著他的脖子,鬱郁地說:「我再也不去健身房了。」

「生命在於運動,多點運動對身體是有好處的,但是沒讓你一天運動過量啊。」江浩撇了撇嘴,「又不需要你去參加運動會,至於這麼緊急訓練嗎?」

夜然沒有說話,把頭趴在江浩的肩頭,敏感的鼻尖傳入一陣不屬於江浩身上的香味,心驀地一緊,手指互揪著,矛盾地在問跟不問之間徘徊,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江浩,你今天去哪了?」

「今天去的地方很多。」江浩把夜然放在沙發上,準備給她去放水,泡澡。

「迪歐咖啡廳去過嗎?」夜然跟著江浩的腳步走進洗手間,追著問。

江浩轉過身,迎面對上夜然的黑眸,有些不自在地撇開視線,點了點頭。

「那個女人是誰?」夜然的口氣變得強勢起來。

江浩不敢直視夜然,低垂著眉眼,神情有些糾結。

「是客戶?」

江浩輕輕地搖了搖頭。

「是朋友?」

江浩依舊搖了搖頭。

「那是親戚?表姐,表妹?」

江浩默不做聲地搖了搖頭,隱約可見他眼裡有著閃爍的狼狽。

夜然就這樣看著江浩,他沒有解釋,只是沉默不語。

「江浩,我想聽你說,她到底是誰?跟你是什麼關係?」夜然隱忍著怒氣問,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了答案。

江浩長長地嘆了口氣,「她是舒雅。」

夜然凄涼地扯了下嘴角,「舒雅,原來,她就是舒雅,你的前妻。」

江浩伸手攬過夜然,急切地說:「她來見我,是跟我說關於潤潤的事。」

夜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江浩,輕輕地推開了他,「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泡會澡。」

「夜然,你在生氣。」江浩肯定地說。

「我難道就不能生氣嗎?」夜然反問。

「你生什麼氣?」江浩問,「就為了我見了舒雅?就為了我見了兒子?我都還沒生氣,你去見了李銘軒呢。」

夜然被一口氣賭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情理上,她沒資格阻止江浩見前妻、孩子,法律上,他們還沒結婚,就更沒資格去管制江浩,但是,夜然就是生氣,就是不爽,「江浩,你跟舒雅已經離婚了。」

「夜然,雖然我跟舒雅離婚了,但是,不代表真的就老死不相往來了。」江浩穩了穩心神,語氣淡淡地說,「我們還是朋友,我還是潤潤的父親,我們還會有交集,還會見面,你難道不能理解下我嗎?」

「我要怎麼理解你?」夜然扯著嘴角,「如果,你們天天見面,天天帶著潤潤一起,那我算什麼?」

「夜然,你這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江浩,到底是你沒理,還是我沒理?」夜然尖銳地反問,「你背著你現任的女朋友見前妻,還堂而皇之地要她理解你,下一次,你是不是要說,支持你多見見你前妻,沒事的時候就破鏡重圓,滾個床單什麼的?」

「夜然,我像是那種人嗎?」江浩壓抑著惱火,退了一步。

「你出去,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

江浩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出洗手間,帶上了門。

夜然疲憊地窩進浴缸,頭靠著邊沿,重重地閉上了眼,心裡開始鄙視自己。原來,她是那麼小氣的一個人。有潤潤的存在,舒雅跟江浩見面本來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她有什麼資格去生江浩的氣呢?如果要接受江浩,就得要接受潤潤,接受這個隨時隨地會冒出來的江浩前妻,舒雅。

夜然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她就是剋制不住自己的醋意,因為喜歡江浩,生氣也是因為喜歡江浩。

洗完澡出來,江浩拿著吹風機,朝夜然招手,「過來,把頭髮吹吹。」

夜然默不做聲地坐在沙發上,任由江浩細心地幫她把長發擦了幾遍,又一縷一縷地吹乾,就是冷著臉,慪氣不出聲。

如果,江浩跟夜然早認識十年,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現實問題橫在兩個人之間;如果,江浩跟夜然沒有相識、相愛,就不會有這麼多波瀾起伏的心情了,如果……現實,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可以去如果。

背靠著江浩入睡,聽著他不停地嘆息、翻滾聲,夜然心有不舍,但是,還是選擇了冷戰,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計較,因為在乎,所以才會介意。

早上醒來的時候,江浩已經去上班了,夜然摸著枕邊殘留的餘溫,深深地嘆了口氣,以前沒對象的時候,愁著找對象,不停地相親;然後有對象了,才發現,真的要結婚,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就像她跟江浩,要談婚論嫁,是件多麼縹緲的事,遙遠到了不敢去想像。

談戀愛可以不顧一切地扎進去,即使受傷了,還能有勇氣慢慢療養,重新開始,傷的最多的也就是彼此,可是,婚姻呢?這樣一頭扎進去了,受傷了,傷害的是兩個家庭。

下班的時候,夜然心不在焉,腦子裡,潤潤、舒雅、江浩這三角帶,不停地轉動,轉動,攪得她心煩氣躁,而江浩竟然一整天一個信息、一個電話都沒有,讓夜然憋屈得牙痒痒的。

「夜小姐,你的花,請簽收。」前台的丁娜抱著一大捧紅玫瑰笑吟吟地給夜然簽收。

夜然看了看沒有名字的卡片,只有三個字:對不起!便隨手簽了下,擱在桌旁,心想著是江浩的道歉,氣也就消了大半。抬眼看著丁娜抓著相片在看,不由得好奇了,「誰的照片呀?給我看看。」

「這是我姐的兒子在影樓拍的寫|真,剛給我寄來了,小傢伙長得虎頭虎腦,還挺好玩的。」

夜然看著照片里的小傢伙,抓著皮球,擺著帥氣的踢球Poss,不由得笑了,「這孩子還挺上鏡的,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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