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然的心一陣窒息,眸光複雜地看向江浩,他,他竟然去參加《相親才會贏》?他離婚了?單身了?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太過明顯,夜然又將視線轉到桑梓身上,這個之前跟蘇琪糾纏不清的傢伙,竟然也去參加《相親才會贏》?
夜然覺得她的頭大了,瞬間,這兩個人好像都變得陌生了。
桑梓大大咧咧地跳出來爆料,「我跟夜然相親過。」這話一出,好像丟了個炸彈似的,轟的一聲,把四周的八卦心都炸裂開來。
李銘軒微微斂起了笑意,朝著夜然身邊走來,伸手抓著夜然的手,笑問:「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夜然想掙扎,卻又覺得似乎沒必要,她跟李銘軒之間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就這樣任由著李銘軒抓著她的手,給眾人宣告所有權。江浩幽深的黑眸,漸漸地暗淡了下去,伸手抓著酒杯,仰頭飲了一口。
「啊?你們相親過?」美陽一把拽著桑梓,八卦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桑梓嬉皮笑臉地說:「在夜然上過節目的第二天。」
「那怎麼沒後續?」眾人七嘴八舌地問。
「有啊,現在不是跟夜然續著嗎?」桑梓笑得特別痞。
夜然感覺李銘軒捏著她的手加大了力度,有些吃疼地蹙起了眉。
李銘軒回神,忙鬆開,關切地問:「夜然,你沒事吧?對不起。」
夜然搖了搖頭,「你去唱歌吧。」
李銘軒也不扭捏,大大咧咧地對著點唱機邊的美陽說:「給我來一首《菊花台》。」
隨著柔和的前奏響起,李銘軒亦抓著話筒,深情款款地望著夜然,開腔:「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隨風飄散你的模樣,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淌,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李銘軒的嗓子本來就溫潤,唱起這首歌既溫情又****,剛放下話筒,瞬時被掌聲給掩埋,不停笑著在那說:「謝謝,謝謝。」
「夜然,你也來首吧。」眾人起鬨聲起。
「《類似愛情》。」夜然接過李銘軒遞來的話筒,對點唱的美陽笑著報歌名。
「我站在屋頂黃昏的光影,我聽見愛情光臨的聲音,微妙的反應忽然想起你,這默契感覺像是一個謎,心裡有點急也有點生氣,你不要放棄行不行……」隨著節奏唱到這,夜然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端著酒杯猛喝的江浩,「我在過馬路你人在哪裡,這條路希望跟你走下去,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樣的心情,那是一種類似愛情的東西,在同一天發現愛在接近,那是愛並不是也許,可不要忘記你要相信你自己,給我一些類似愛情的回應,這個世界很無情,謝謝你,說一聲愛你我很想聽。」夜然收回視線,專註地看著MTV,認真地唱著:「我們兩個人陌生又熟悉,愛似乎來得很小心翼翼,我想問問你是不是相信,愛來了這種滋味很美麗……」
夜然唱完,話筒還沒放下,眾人強烈要求她跟李銘軒來個大合唱,於是,美陽自作主張地點了一首《今天我要嫁給你》。
夜然跟李銘軒相視笑了笑,硬著頭皮唱完,眾人便拚命地鼓掌,拚命地尖叫,氣氛一下到達了沸點,原來,八卦永遠是調動氣氛的最好素材。
桑梓搶過話筒,對大家說:「你們想不想聽第二期男嘉賓唱歌?」
「想。」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夜然以為桑梓要開唱了,誰料他把手裡的話筒朝著江浩手裡一塞,笑嘻嘻地說:「我學長以前可是校園的情歌王子,今天你們算是飽耳福了。」
江浩接過話筒,美陽就問:「唱誰的歌?」
「阿杜!」桑梓扯著嗓子回,江浩看了一眼夜然,對美陽說:「譚詠麟,《講不出再見》。」
「是對是錯也好不必說了,是怨是愛也好不須揭曉,何事更重要比兩心的需要,柔情蜜意怎麼可缺少,是進是退也好有若狂潮,是痛是愛也好不鬚髮表,曾為你願意我夢想都不要,流言自此心知不會少,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離別最是吃不消,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轉面,要走一刻請不必諸多眷戀,浮沉浪似人潮哪會沒有思念,你我傷心到講不出再見……」
江浩的聲音溫潤中帶著滄桑,句句都唱到了夜然的心坎里,曲終,大家都熱烈地鼓掌,夜然也不停拍手,直到手麻了也不自覺。
「夜然,江浩的歌有味道吧。」桑梓挑了下眉笑著說,「這麼深情款款的歌啊,唱得我心裡發酸哪。唉,傷心到都講不出再見哦……」
夜然看了看江浩,又咬著唇瞅了一眼桑梓,最終把視線放到了屏幕上,心裡百感交集,面上強裝著淡定,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著傷心到講不出再見的悲傷。
「唱歌的喝酒,來來,喝酒。」桑梓端著酒,朝江浩舉杯。
江浩也不推辭,放下話筒,朝著眾人舉酒杯,大家也都歡笑著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包間里充滿了歡樂的吵鬧聲。
之後,樓塵、美陽他們都分別唱了幾首歌,然後唱歌的唱歌,玩色子的玩色子。夜然坐在李銘軒的身邊看著他跟桑梓玩色子,而江浩跟樓塵在包間的角落裡把酒言歡。
「四個五。」
「五個六。」桑梓淡笑地說。
李銘軒眉頭蹙了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桑梓,有點賭氣地說:「我猜七個六。」
桑梓猶豫了下,揭開蓋子悄然地掃了一眼,五個六,接著合上蓋子,「八個六。」
李銘軒一把揭開蓋子,他那裡有一個六,兩個一,加起來,一共八個六。
李銘軒輸了,端著滿滿的一杯酒喝了下去,接著重新搖色子,開局廝殺。
夜然有點心不在焉,拉著美陽玩起了剪刀石頭布。
「夜然,你輸了也不能喝酒,就喝飲料,知道不?」桑梓越過李銘軒,認真地對夜然囑咐,那關切的神情讓李銘軒的臉色有些微變。
「你現在也是夜然的追求者之一?」桑梓滿臉笑意地幫李銘軒加滿酒,隨意地問。
李銘軒若有所思地看著桑梓,嘴角微微上翹,淡淡地說:「很快就不是了,我會是她男朋友。」
「哦?」桑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銘軒,而後笑著說,「那可不一定。你的競爭對手可不少呢。比如,還有我。」
「那就拭目以待吧。」李銘軒自信滿滿地跟桑梓再一次碰杯。
夜然抬眼,看著李銘軒蹙著眉仰頭把酒灌了下去,臉色有些變了,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問:「你沒事吧?」
「沒事,還好。」李銘軒硬撐著說。
「夜然,你太偏心了,同樣是相親對象,你就關心他,也不慰問慰問我,我也喝了不少,胃裡好難過啊。」桑梓抱著肚子,耍寶地說。
李銘軒喝了口夜然遞過來的茶,笑著對桑梓說:「我跟你不一樣,除了相親對象這身份,我還是她的初戀。」
夜然的心一顫,無意識地掃了一眼江浩,只見他握著酒杯的手似乎沒抓穩,灑了出來,正手忙腳亂地在那擦,隨後匆匆地奔去了洗手間。
「好吧,看在同樣是相親對象的分上,我們再來干一杯。」桑梓扯著嗓子,又笑著給李銘軒酒杯里加滿了酒,似乎有心要灌倒他。
李銘軒的眉頭蹙了下,似乎挺為難,但隨即微笑著遮掩了過去,「桑醫生的酒量太好,我怕我要被灌倒了。」
「男人喝酒就是要醉了才痛快,等會兒醉了,大不了一起躺馬路上。」
夜然看了一眼桑梓,他今天的舉動所為何?江浩這樣借酒裝瘋,她倒是還能理解,這桑梓處處咬著李銘軒勸酒,倒是讓她看不明白了,莫非是為了給江浩出氣?
李銘軒咬牙將杯中酒幹掉,臉色不但沒紅,反而開始泛白,而桑梓又眼明手快地給他加滿,夜然終於忍不住按住酒杯,「好了,好了,又不是酒鬼,喝那麼多幹嗎?」
桑梓似笑非笑地看著夜然,「看吧,還是心疼著舊情人的。」
夜然瞪了一眼桑梓,隨手將李銘軒扶起來,「我先帶你去洗手間。」
桑梓挑了下眉,聳了聳肩,露出個欠扁的笑。
李銘軒果然喝了很多,對著垃圾桶一陣乾嘔,卻沒吐出什麼東西來,「然然。」
夜然的心霍地繃緊,然然,再從李銘軒的嘴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竟然還是會激動。
李銘軒抬起頭,看著夜然,輕聲地又喚了一遍:「然然。」
「好了,我聽到了,你沒事吧?」夜然扶著他,有點不耐煩地打斷,生怕好不容易堆砌的淡定被這樣柔軟的呼喚給推翻。
「有你在我身邊,怎麼會有事?」李銘軒抬頭,用溫情似水的眼光看著夜然,似乎能把她融化。
夜然不自在地撇開眼光,手裡卻不敢鬆開步伐不穩的李銘軒,生怕他摔倒在打滑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