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舊愛重遇(3)

夜然不再是當初那個措手不及的女生,經歷了時光打磨的蛻變,她早學會了習慣性露出職業微笑,只是沒有想到也會有用在陳銘軒身上的這一刻。夜然勾著嘴角,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柔和地微笑了下,輕輕踮起腳尖,在李銘軒的唇角,同樣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接著禮貌地退開身子,而這一連串的動作,只是正常不過禮節性招呼,彷彿如初見,握手般自然。

雖然主持人YY被這樣的突髮狀況搞懵了,但是,她很快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在李銘軒跟夜然之間徘徊了一圈,微笑著拿著話筒出聲,「緣分真的很奇妙,我們的男女嘉賓竟然是舊識,請問,你們之前是什麼關係?」

李銘軒笑,「我們是同學,也是戀人,彼此的初戀。」

夜然咬了下唇,順著話繼續爆料說:「我以為我們會一直戀愛下去,可是他卻一聲不響拋下我走了,這一走,就是十年。」原來耿耿於懷,不堪的往事,就這樣自然地說了出來,夜然心裡沒有由來的一陣輕鬆,積壓了十年了,是該一次性倒個痛快,是對,是錯,她不想去考慮,只是想任性這麼一回。

這下子,YY驚了,攝像師驚了,編導樓塵雖然曾從美陽嘴裡知道些往事,但是也驚訝於夜然竟然敢拿出來說,當著全城觀眾的面說。

「真的是太意外了,你們竟然是初戀****!」YY適當地跳出來,說著煽情的話,「分別了十年,再一次在我們《相親才會贏》的節目中相遇,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會帶給我們什麼驚喜,抑或故事呢。」

樓塵緊張地看著夜然,這期節目是第一期,成敗的關鍵,所有嘉賓都經過了嚴密的篩選,可是,他記得,第二場跟夜然相親的男嘉賓叫韓風,是個軟體工程師,這李銘軒是台里新來的神秘高層,對新節目重視,他能理解,可是,也犯不著親自來當這男嘉賓,並且用分別了十年的初戀****這樣的噱頭來做節目吧。

夜然跟李銘軒四目相對,皆沉默不語。

「你們分別十年,再一次相遇,並且還是在我們《相親才會贏》的節目里,男未婚,女未嫁,彼此有什麼感觸呢?」YY接著問。

「夜然還是那麼美,還是那麼讓我心動。」李銘軒勾了勾嘴角,笑得意氣風發。

「李銘軒先生深情款款地對夜然小姐說,她依舊讓他心動不已,不知道夜然小姐會說出什麼話,留給我們節目什麼故事呢。」

「久別重逢的意外吧,但是,故事就沒了。」夜然攤了攤手,語氣拿捏適當地回答,她的陳銘軒,已經在十年前丟下她走了,再見的時候,只是一個遙遙相望,卻擦肩而過的路人甲。

初見時的震驚退去,夜然的腦袋開始恢複清明。李銘軒的出現實在太意外,夜然雖然沒認真挑,但是清楚地記得,她挑選的男嘉賓里沒有一個姓李的。電視台不會把第一期節目辦砸,所以,沒有預謀性是不可能會臨時替換男嘉賓的,尤其這男嘉賓還是夜然的初戀****,並且巧合地在電視台上班。

主持人YY知情,編導樓塵卻睜著茫然的眼睛,關切地望著夜然,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電視台互通李銘軒做的手腳,而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夜然不會白痴自戀地想到真的是分別十年,舊情難忘想來個復燃。沒有情感的追求,那麼自然是利益了。而電視台播出新欄目,除了炒作,還需要看點才會增加收視率。這樣分別十年的初戀情侶在相親節目會面,既有連續劇的煽情,又有八卦性的論點。

李銘軒,果然,人會長大,會變得現實,也會變得不擇手段。夜然嘲諷地笑了笑,暗自慶幸,幸虧剛才沒有失態,不然真的是丟盡新乾女強人的臉面了。

「夜然小姐,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共同巧合地出現在我們相親節目里,即使不認識,你們男才女貌也很般配,還別說你們是知根知底的初戀****,怎麼可能會沒故事呢?」

「聽過這麼一句話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夜然笑著反問主持人YY。

「這……」

「七年前,他能一聲不響地丟下我走了,說不定哪一天又突然丟下我走了,我沒有那麼多的十年去等待一個為什麼,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再去等一個莫名其妙的路人甲。」夜然很想說得輕描淡寫,可是語速還是不同尋常的快,生怕一停頓,就沒勇氣說出口。

原來那麼相愛的人,最後,竟然會變得這樣形同陌路,愛情,歸根結底,變質了就變餿了,難下咽了。

「夜然,十年前的事,我想我們有誤會。」李銘軒眉峰輕微聳動,似乎是欲言又止。

「不管是誤會也好,不誤會也好,我們之間,欠一個結局,今天正好圓滿地畫上吧。」時光一去不復返,現在的李銘軒,讓夜然陌生,陌生得有些厭惡,「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哪裡不好,你要一聲不響地丟下我就走?」甚至,吝嗇得連一句再見都沒有?

「十年前,我不是故意要走的,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丟下你?如果我不愛你,我怎麼會一回來就千方百計地找你,又費盡心思地接近你?」

「可是,結果你確實是丟下我走了,別跟我找理由、找借口,我只要你說,我哪裡不好就行了。」夜然不耐煩地打斷李銘軒,什麼叫千方百計地找她?什麼叫費盡心思地接近?要真的有心,在電視台那次,他就該躍出電梯,拽著夜然長話相思了。事實上,夜然看著那電梯一層一層上升,沒有絲毫停頓,最終,也沒有下來。

「夜然,你很好,這十年來,我日日夜夜想著你,念著你的好,無時無刻不後悔著,當初為什麼要……」

「停,李銘軒先生,這是相親的節目,不是演三流的肥皂劇,你那些甜言蜜語十年前的我會聽,但是現在,我覺得是浪費時間。」夜然再一次不耐煩地打斷李銘軒,看著YY,接著說,「我跟李銘軒先生沒有發展的可能,我想,我們的相親到此為止。」

「夜然小姐,你是不是有點意氣用事?或許,你跟李銘軒先生能坐下來冷靜地談談?」YY自然不願意錯過這八卦版的相親記,委婉地勸說。

「好馬不吃回頭草!沒這必要。」夜然搖頭拒絕。

「好草有時候也不怕回頭吃,看著李銘軒先生款款深情的眸光停駐在你身上,同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感到嫉妒了。」YY幽默地發揮著主持人一貫的圓滑。

「好草是不怕回頭吃,就怕啃的是空心草,沒心不說,還沾一嘴的泥。」夜然語言里不免帶著酸澀的嘲諷。

「夜然,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李銘軒蹙著眉,語重心長地說。

「我想,我們沒有必要談了,李先生。」夜然微微含笑,生疏地拒絕。

「夜然,你別這樣幼稚行不行?」

「我很感謝電視台,感謝《相親才會贏》節目,感謝李銘軒先生,讓我終於解開了十年的心結,原來七年之前,不是我不夠好,有這句話,我就足夠了。雖然這裡沒有相到適合的對象,但是我相信,下一個轉角,我就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夜然說完,不管節目是否錄製完畢,直接抓著包包,轉身就走,電視台虛偽得讓她作嘔,多一秒都不想待下去,去他娘的陳銘軒,李銘軒。

「夜然,我愛你。」李銘軒對著鏡頭,深情地吶喊。

「謝謝,可是,我不需要。」夜然回首,對著鏡頭微微一笑,接著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戲演到這裡,就該落幕了,沒必要為了電視台的收視率,為了滿足全城觀眾的八卦心而把夜然的傷疤赤|裸裸地揭起,過去的,就讓它成為腐朽的歷史吧。

「夜然,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李銘軒倉皇地追了出去,攝像機的鏡頭就這樣拉遠,拍攝著他強硬地拽著夜然上了他黑色的奧迪,絕塵而去。

YY拿著話筒,煽情地說:「很多時候我們不需要理性,理性讓我們猶豫,讓我們錯失所愛,感情是沒有公式,沒有原則,沒有道理可循的,剛才還成熟穩重的李銘軒先生,氣質優雅的夜然小姐,此時卻如兩個鬧彆扭的小孩一般,爭吵著離開了我們節目現場,但是從他們彼此神情交錯的眸光中,我們不難發現,即使分別了十年,他們還是有著割捨不掉的牽掛。這一期的《相親才會贏》節目,我也不知道算相親成功還是失敗,但是,在這裡,我祝願李銘軒先生跟夜然小姐能夠舊情復燃,也祝福天下所有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然,單身的你,可以來報名參加我們的節目,相親才會贏!愛拼才會贏!」

夜然被李銘軒按進車裡,忙伸手去抓把手,卻發現李銘軒竟然把車門反鎖了,不由得氣得牙痒痒的,胡亂捶著玻璃,「渾蛋,陳銘軒,開門,快開門。」電視台真不負責,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李銘軒綁架嗎?

李銘軒坐進車內,鎖上了門窗,陰鬱著臉,嘆了口氣,蹙著俊眉無奈地說:「夜然,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節目作秀完了,你還想幹嗎?我們沒什麼可談的。」夜然頭也不抬,氣呼呼地說。

「誰跟你說,我上相親節目是跟你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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