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鬆手

腦子在經歷短瞬的空白之後,我終於清醒過來。

「放手——」我含糊地叫著著。

「嗯」他嘴裡發出一聲輕哼,似乎是答應我,又似乎是醉意的輕吟,帶著滿足與說不清的歡愉,但那溫熱的手依然在我背後輕輕摩挲,那觸感,讓我身體微微酥麻,他溫熱的手漸漸變得滾燙,熨燙著我背部的每一寸肌膚,讓我的身體微微顫慄著。

這死人哪有半點要鬆手的跡象?

我用手抓住的手臂,想讓他鬆手,但他竟然用力頑抗。

「痛——」眼看就要將他的手拿開,他卻痛苦低叫,我嚇得忙鬆手,生怕弄傷他手臂的傷口,在我心慌亂跳之際,他的唇又覆了上來,他的吻細細碎碎,綿綿悱惻,時而溫柔,時而濃烈,時而在我的唇瓣留連,時而落在我的脖子糾纏,似乎總是不滿足。

有好幾次,我想拒絕他,但人稍稍一離開他,這傢伙又纏了下來,執拗得很。

「乖,夠了,要不下次。」我微微喘著粗氣哄著他。

「不——」他的回答斬釘截鐵,我身體剛離開,他立刻抬高上半身,試圖再吻上我的唇,可能動作幅度太大,又扯動傷口,他的眉頭深深皺去,我生怕他弄傷自己,忙慌亂地低頭迎合著他。

「我還不夠,我還想要。」軟綿綿的聲音帶著渴求,讓人的心微微發軟,反正都親了,就由他去吧,並且我這是救人,我這是還恩,我不停地對自己說。

吮吸纏綿之間,屬於他的氣息直衝我的五臟六腑,這氣息清新而好聞,似乎曾處在我謀出記憶里,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似乎並不抗拒。

我努力去回想,但卻什麼都想不到,在我出神的瞬間,他的吻更加深入纏綿,似乎要將我吻到天荒地老,在他的撩撥挑逗之下,我漸漸迷失了,腦子也迷糊成了一團,不自覺地回應著他。

「雲兒,我想你,很想很想。」他喃喃地說著,目光已經迷離,他說話間,我大大喘了一口氣,但他連喘氣都機會都不給我,似乎永遠都不足夠,靈活的舌尖輕輕撩撥,抵死纏綿,這傢伙已經傷成這個樣子,哪來力氣?

「雲兒——」兩人的呼吸急促了,氣息熱了,他滾燙的手從背脊往兩邊輕輕滑動,最後他的指尖,竟然有意無意地滑過我那挺拔的雙峰,腦子轟了一聲,似乎有電流掠過身體,整個人酥麻如綿軟,力氣似乎被抽走了。

我倒下了,身體重心往下,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想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但還是太遲了,我的身體重重壓在他身上。

梟狼一聲痛苦的的哼叫,暈厥過去。

「梟狼,你怎麼了?梟狼你怎麼了?」看到他暈厥,我慌死了,我大聲地呼喊著,李大夫和兩匹狼聽到我哦驚恐的叫聲,全都沖了進來。

「他暈過去了,李大夫,你快看看。」我說,聲音有點抖,手腳冰涼冰涼的,心砰砰只跳,經過大夫的一番搶救,終於將這梟狼從鬼門關扯了回來,即使這樣,我依然驚魂未定,剛剛我真以為我壓死他了。

「怎麼會突然暈過的呢?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李大夫問我。

「你是大夫,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我乾笑著,訕訕轉過身子,我哪有臉說是我將他壓暈了?目光不期然與梟狼的碰觸摸在一塊,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又趕緊移開,大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傢伙搶救回來,如果最後被我壓死了,還不冤死?估計就是做鬼也不放過我,真的好險好險,我心中慶幸。

李大夫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還忙說自己醫術不精,弄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大夫醫術已經很高明了,剛剛是漫雲失語,漫雲在這裡向李大夫陪一個不是,李大夫多多擔待。」我不好意思地說。

「大小姐這是什麼話,這不是折殺李敖嗎?」李大夫忙向我拱手回禮,李大夫說完又千叮萬囑,一定要小心點,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最後還是那句話,不能惹他生氣,不能讓他激動。

「楚大小姐,我家老大身體還虛著,你要親熱也要悠著。」

「老大,雖然說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不為自己,也為我們這些小的保重身體,真的想親熱,等緩過一個口氣吧,也不用那麼急,留著也還是你的。」紅狼笑著說,那曖昧的眼神,那調侃的話語,真是讓窘得抬不起頭,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大海。

「滾——滾遠點——」梟狼微微動了動嘴巴,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紅狼已經遁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灰狼。

「你還不快點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紅狼一陣風那樣衝進來,又一陣風那般將灰狼捲走了,速度快得讓我咋舌,我怎麼覺得那紅毛小子越活越回頭,越活越幼稚?

他倆走了之後,這船艙裡面就剩下我倆,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要是平日,我可以一走了之,但今日他傷成這個樣子,並且這傷還是因我而起,我怎能那麼沒良心跑掉。

「你還好吧。」我瓮聲瓮氣地問。

「挺好,就是還不大夠,還想要。」聽到這話,我徹底沒了言語,我是問他身體好不好,他想到哪裡去了?

「還有剛剛那事不要對人說。」一會之後他補了一句,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是特別無力,這讓我放下心來。

「什麼事?」我問。

「還能有什麼事,我被你壓暈那事。」他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聽到這話,我臉騰一下紅了,我又不是傻瓜,那麼丟人的事我怎說得出口,要是被人知道我楚漫雲將一個男人壓暈了,別人還以為我五大三粗,如千斤頂那般,如果是這樣,我還要不要活?

「要是被我手下那些小子知道,他們老大被一個女人壓暈了,估計會笑上十年八年。」梟狼說,這傢伙比我還要面子。

「這可很難說了,以後如果惹著我,說不定我逢人就說。」我威脅他說,這傢伙終於有把柄落在我的手裡了,誰知道他聽到不怒反笑。

「誰會理我們夫妻間那事,不過如果你不怕丟臉,你就到處說吧,讓人知道你楚漫雲是怎樣的粗魯無度,竟然在床上將自己的夫君壓暈過去,你看看涼州百姓笑你多少年?」他笑著對我說。

「你——」我一時氣結,氣惱地坐在床邊,扭頭不看他,如果不是他現在重傷在床,真想狠狠揍他一頓,但這傢伙雖然氣若遊絲,但卻思維敏捷,居然還懂得反駁我的話,怎麼看都不像神志不清的人啊。

「梟狼,你仔細看看我是誰?」我坐在他的床前,正面看著他。

「你是涼州的楚大小姐楚漫雲。」他答,語速平緩,語氣清晰肯定,我心中一陣狂喜,這傢伙終於清醒過來了。

「對,說得沒錯,我就是涼州楚漫雲,而你就是三狼幫老大梟狼,今年尚未娶妻,對不對?」

「不對,我已經成親了,雲兒,我已經娶你為妻了,你忘記了嗎?」他看著我,目光幽幽,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低谷,這傢伙又迷糊了。

「梟狼,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在裝糊塗?只要你跟我說老實話,我不怪你,我會原諒你。」我耐著性子哄他,他是真糊塗那也就罷了,如果他是故意裝糊塗,藉機輕薄我,將我耍得團團轉,那我會讓他死得很慘。

「雲兒,什麼裝糊塗?」他睜大眼睛看著我,一臉的無辜,並不像在說謊,看來是我多心了,我怎能那般想他呢?我親眼目睹他為我挨了一刀,我自己看過他的傷口有多深,連心肺都傷了,連大夫都說他流血過多,現在神志不清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怎能懷疑他呢?

「我隨便說說罷了,你快睡一會。」我對他說,但他卻搖頭,說怕一睡著就見不著我,說怕一睡著我就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這種感覺他怕夠了。

「不會,我不會走的,乖,快點睡。」我用手輕輕幫他按著頭上的穴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剛剛如此纏綿地親過一回,此刻幫他揉穴位,我不再覺得不自在,他睜大眼睛看著我,目光幽幽,不知道再想什麼。

「睡吧。」我輕輕哼這輕柔的曲子,他的雙眼在不知不覺之間閉上來,臉上漾淡淡的笑,顯得很寧靜安詳,呼吸也勻稱平穩,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看了他一會,見他沒有什麼異常,我輕輕踱了出去,自秦厲的樓船下來之後,我就一直陪著梟狼,還沒對勞苦功高的士兵說過一句話。

李大夫靠著船的邊緣睡著了,無損他的儒雅,紅狼與灰狼則四腳朝天躺在船上的甲板上,睡得真香,只是船上風大,將紅狼那頭紅髮吹得凌亂,也無損他的俊美。

遠處燈塔發出柔和的光芒,巡海船隻不時在遠處巡邏,周圍的船隻與士兵都在沉睡,估計都累極,偶爾能聽到有士兵發出疼痛的低吟,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能清晰傳至我的耳畔,不知道冷凌風那邊走樣了?

抬頭黝黑的天幕繁星點點,明日應該又是一個艷陽天,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靜,我想起了秦厲,一時是今天那堅毅狠厲的臉龐,一時豐州那丰神俊朗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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