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春光無限

聽到梟狼的話,我無端想起了他,現在的我真像著了魔,無論做什麼事,見什麼人,腦子總是不時閃過他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也這般想我?

梟狼離開之前,估計是答應讓那群狼為所欲為了,他離開還不足一個月,就有三百頭狼娶了我們涼州女,海島一時變得春色滿園,春光無限。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迎娶的轎子天天可見,當真熱鬧,看著興奮得紅了臉的新郎,幸福地牽起新娘的手,我更加想他,甚至有好幾次半夜起來,我一聲不吭拿起包袱,想去豐州那宅子找他,但最後我還是沒有這般做。

哥哥說女子要矜持,要不男子不會珍惜,晚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清心曲,試圖將對他的思念驅趕,但發現這很難,這死人,怎麼不來找我?

與三狼幫的人接觸多了,有幾個膽子大的,偶爾還會不怕死調侃我兩句,問什麼時候嫁給他們老大,剛開始我還真以為他們那麼忠心,替梟狼著想,沒想到都是等著看我日後怎麼鎮壓他們老大,估計這些年被梟狼欺負怕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惜他們的希望要落空了,我對他們老大沒興趣。

三狼幫穩住了,我抽時間回了一趟谷地,我想他們了,我回去那天,谷底總是像過節那般熱鬧,娘還是溫柔貌美,爹依然英偉,他們慈愛的看著我,無人時娘偷偷地問外面可有心儀的男子,我說沒有就溜了,谷底的小孩都圍著我,問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看到他們渴求的眼神,我禁不住一陣苦澀,什麼時候,我才能帶他們走出這片谷底?

飯後柳絲牽著我的手,她說我長大了,而她老了。

柳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但眉宇間說不出的凄楚,聽起來心裡酸酸的,她問我哥哥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回來?身體好不好?有沒人照顧他?

初嘗情愛的我,已經知道思念是何物,已經能體會到心中的苦楚,我等了他那麼短短時日,都等得心力交瘁,柳絲這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柳絲,再美也只是一個影子,別等了,該斷則斷,否則痛苦一生。」我握著她的手,對她說,她身形一顫,眸子已經籠上了煙霧。

「就算是影子,也是我心中所盼,旁人我入不了一眼,我這生就為他而活了。」柳絲看著我笑,我突然不忍心看她笑,一生只為一個男人而活,甜蜜又絕望。

我每次離開,山谷都是愁雲慘淡,他們太寂寞了。

轉眼春去秋來,冬又將至,闊別一年多的哥哥終於回來了,得到消息,我提著裙子沖了出去,撲到他的懷中。哥哥牽起我的手說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麼還是那麼不害羞?

這一次回來,我覺得哥哥眉宇間的落寞更濃,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眼角有了倦色,只是一樣俊美如嫡仙。

楚寒劍說可能哥哥累了,畢竟楚家的生意千絲萬縷,為了打理這麼龐大的生意,一定弄得他心力交瘁吧。

哥哥說在西京的時候惦記著涼州,惦記著爹娘與我,但回來涼州,又惦記西京,惦記那邊的生意,其實哥哥除了生意,應該還有別的東西惦記吧?

但我沒有提,從小到大,楚寒劍就告戒我不許提哥哥的妻子,提他的女兒,他說娶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妻子,生了一個放蕩的女兒,是哥哥這一生的恥辱,所以我雖然對哥哥的女兒充滿好奇,卻不敢問哥哥一句。

以前哥哥每次回來,都會與楚寒劍月下淺斟,但這次回來,哥哥醉了好幾次,有一天他和楚寒劍都喝得酩酊大醉,我用自己嬌小的身軀背著哥哥回去,當我將他放到床上的時候,哥哥突然猛地扯住我的手,死死摟我入懷,嘴裡喃喃地喊倩兒,他說痛,很痛,我問哪裡痛?他抓我的手放在他胸膛上。

他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我嚇得落荒而逃了,第二天哥哥出現在我面前,風采絕倫,那晚的事,他忘了,而我不曾向哥哥提起,哥哥也不曾知道。

但我不曾想,這竟然是我最後一次見哥哥。

如果我知道,當晚我一定不會跑,如果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這十幾天,我哪都不去,天天陪伴在他的身側,但哥哥真的不會在回來了,他不會再回來看我一眼,即使我哭得聲嘶力竭,哭得眼睛紅腫得看不到東西,他還是不會再回來了,哥哥離去得太突然,突然得所有人都不相信這竟是真的。

哥哥說我十六歲不小了,女子再強,也要有一個人照顧。今年如果再找不到如意郎君,他明年親自回來替我挑選,倒時我就不能再找借口了。

「哥哥,如果涼州的男子,我都不喜歡呢?」我記得那天我裝得漫不經心地問他,其實內心緊張得要死。

哥哥笑著問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矢口否認,那時我還是害羞的。

「只要是好男兒就好,是否涼州男子,並不重要。」哥哥對我說,目光溫柔得如月下湖波光。

「如果我嫁了,那涼州怎麼辦?」

「如果你心儀冷凌風,那最好不過,如果不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不是還有哥哥嗎?只要漫兒幸福就好。」哥哥撫摸著我的髮絲,眸子是濃濃的寵溺,那一刻我的心暖得一塌糊塗,有哥哥我這一生真幸福。

哥哥離開之後,我把心思放在練兵和三狼幫身上,每天都過得很忙,但無論我怎麼忙,我還是會想他。

我十六歲生日如期而至,那年哥哥的禮物竟然是一襲漂亮得讓人不敢相信的嫁衣,我穿上竟然是那般貼身,似乎就是專為我做的那般,那晚我抱著嫁衣入睡,夢到他騎著駿馬來涼州迎娶我,漫天花瓣在天空落下,而他牽著我的手,緩緩離去。

醒來我回味了好久,但這天之後,我將衣服珍藏在柜子里,不敢再打開了看,我害怕這樣一弄,會弄皺會摸舊,今年我能不能出嫁呢?

無獨有偶,哥哥送了嫁衣,梟狼送了耳環,但只有一隻,這是涼州習俗,男子看上某個女子,可以送她一隻耳環,女子如果接受,就戴在右耳上,而左耳等迎娶當日,新郎親手替新娘戴上,我將這個耳環交回給紅狼,嚇得他臉色蒼白,說他不想死,結果我親自放在梟狼寢室的桌子上了。

除了梟狼,冷凌風、雲清都有東西孝敬我這位大師姐,但我期待他的禮物,只是他又怎麼知道我生日?

生日那天,本來約來冷凌風、雲清他們中午到來福樓相聚,但想不到狼雲軍有人跟三狼幫的人打了起來,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兩人都愛上同一個女子,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打架兩人都有一定分量,結果狼雲軍與三狼幫險些打了起來。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離梟狼說的一年之約接近了,處理不好,以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我接到消息,立刻趕去了,等處理完回來得時候,已經是晚上。

楚寒劍命人做了長壽麵等我,吃完已經月上中天,回到房中,看到有一封書信,丫鬟說今天早上有人送給我的,我打開一看,整個人的鮮血一下子沸騰了,他竟然來了,我朝他約好的紅楓林飛奔而去,他不會不等我?一定不能走呀,我來了,就快到了。

思念讓人顧不上羞澀,距離讓人忘了矜持,我整個人朝他撲去,他抱著我轉圈圈,說總算等到我了,他站到腳都麻了,這傻瓜,他不會坐一會嗎?

一年不見,感覺他的胸膛更加結實,身軀更加偉岸,但身上的氣息依然那般清新熟悉。

「我想你想瘋了。」他吻了上來,我熱鬧的回應,剛開始他摟著我的腰,再接著用一手樓著我的腰,一手托住我的臀部,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那一刻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甜蜜中,完全不覺得這動作有什麼不適合,覺得我們就該這樣,只有這般身體纏繞,才證明彼此的存在。

「雲兒,我想你,天天想,想得慌。」我被他吻的心潮起伏,心情激蕩,當我剛喘了一口氣,他又吻了上來,我們這次吻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熱烈火辣,比任何一回都要纏綿溫柔,他由抱著我吻,到將我抵在大樹下,最後兩人累極,倒在滿地的紅楓葉上喘氣的時候,他翻身含住我的唇,繼續吻上了,狂熱而瘋狂。

最後兩人終於筋皮力竭倒在地上,直喘粗氣。

「想我不?」他將我拉在他懷中。

「不想。」我昧著良心說。

「真的不想?」說話間他的手朝我胸前的高挺襲來,非得逼我說想他,我羞得直打他,聽到我說想他,他卻安靜下來,手不再亂動,只是幸福而陶醉地在我額頭輕吻了一口。

那晚我們在這火紅的楓樹林依偎了一晚,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辰二,湯州辰家二少,家中三兄弟,他排老二,我可以叫他辰二少,也可以叫他二爺,叫他相公最好。

聽到這名字,我笑翻了,一個龍七都夠我笑的,現在又來一個辰二,現在的爹娘怎麼那麼省事?

他在涼州呆了兩天,這兩天我感覺整個人都像在雲中,甜蜜得虛幻,他走那天,我死死抱著他,他哄著我叫他夫君,叫他相公,但我叫他,他還是走了,臨走前他輕吻著我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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