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葉 第九十一章 是否安在

這幾年,雖然西凌攻打涼州屢攻不下,但西凌的國勢卻如日中天,已經明顯凌駕在周邊的國家之上,有成為一方霸主的趨勢,這並不是一種好勢頭,因為與西凌相鄰的有商州,涼州,商州有公孫宇,涼州有小姐,她們都是我極為珍視之人。

但自商州歸降古夏,龍七和公孫宇控制了大權之後,那邊的局勢就變得很微妙。商州兵強馬壯,商業發達,有商州加入,正顯頹勢古夏,一下子有了與西凌抗衡的力量,而龍七素與冷凌風交好,與楚漫雲關係也非一般,這樣一來,大大牽制了西凌,風起雲湧的形勢變得緩和,這是正是我所樂見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這樣下去,誰也奈何不了誰?

雖然北天宇與龍七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控制了古夏的朝政,但是古夏貴族還是不甘心失勢,反撲得異常厲害,古夏暗流涌動,擔心公孫宇的安危,我讓大量的探子潛入了古夏,隨時關注那邊的情況,希望他日這傢伙遇到危險時,我能救他於危難之中。

探子雖然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經過嚴格的挑選,但對於公孫宇的行蹤,並不是能隨時掌握,有時他去青樓一趟,去了之後,就再也沒見出來,等若干天之後,他卻悠閑地出現在府中與那群妾卿卿我我,調情嬉戲,他離開的那幾天見了什麼人?幹了一些什麼事,無從得知。

有時明明看著他進了府,但一連十天八天不見人影,突然有一天他卻從外面大搖大擺地回府,他什麼時候出去?怎麼出去?去了什麼地方?沒人知道。

探子說此人狡猾如狐。

看到這樣的話,我內心竟然有一絲說不出的竊喜,甚至有那麼點自豪,因為他是我喜歡的男人,我喜歡的男人豈能那麼無能?豈能爾等想監視就能監視得了的?只是對他那些風流韻事,我又著實痛恨,但痛恨歸痛恨,我依然無法將他忘懷。

小姐自大婚之後,探子每每送回來的情報都是夫妻恩愛和美,要不就是冷凌風外出,冷夫人如魚得水地處理龐大的生意,偶爾也會提到他們的兒子,都與甜蜜幸福脫不了關係,雖然每次的字數都不多,但我卻感覺他們就在我眼皮底下幸福地生活,這種感覺很安心。

北國皇宮很安靜,唯一起的一點波瀾,就是北天帆聞名多時的皇兄回了北國,我入宮三年多,這位聞名已久的三王爺北天弘卻素未謀面,但聽說也是一個絕世美男子,美男總讓人賞心悅目,但北家的男人,我總感覺不是很好惹,能避則避,能閃則閃。

北天弘尚未成親,所以他在宮外並沒有府邸,他還是住在皇宮內,其實對於這個北天弘,我並不是很待見,雖然誰也不願意有一個這麼變態的父皇,雖然誰也不願意麵對母妃的慘死,但自己皇姐受到父皇的凌|辱,自己的皇弟尚年幼,他怎能不能一走了之,留自己的皇姐在皇宮沉淪痛苦,讓自己的皇弟一人苦苦掙扎?如果我是他,這皇宮就算是地獄牢籠,我都得留下的,因為這裡有我所牽掛的人。

北天弘回到皇宮深居簡出,聽說基本沒有怎麼出門,只聽某些宮娥說,北國三王爺極為俊雅出塵,我以為沒有什麼機會見他,卻不曾想北天帆卻在宮中舉行了家宴,在看到北天弘那瞬間,我有點時光逆轉的感覺,他怎麼那麼像小姐的父親,曾經西凌的第一美男楚傲天?

雖然小姐的父親,那身氣度光華,比他稍勝一籌,但容貌、氣質兩人卻是那般相似,雖然我努力告誡自己不能失態,但這天晚上我還是看著他俊雅的臉龐一再走神,莫非楚傲天是北國流落到民間的皇子皇孫?莫非這裡有隱藏著一樁不為人知的宮庭秘史?

這一晚宴會熱熱鬧鬧的,但他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似乎我都沒有什麼印象,直到宴席散,人陸續走光,我還是恍恍惚惚的,只記得這兩兄弟這樣坐著,讓一院子怒放的鮮花失了顏色。

他們兄弟偶爾舉杯示意,雖然彼此臉上都帶親厚的笑,不時也說說兒時趣事,但我總感覺他們之間像膈著一層膜,雖然他們努力想打破,但結果都是徒勞,那種感覺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太妃,你今晚怎麼了?皇上今晚喚了你幾次?你怎麼都沒反應?」宴會結束,小婷低聲地對我說,是嗎?他有喚我嗎?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太妃認識朕的皇兄?」正準備走人的時候,北天帆已經出現在我身邊,在他的示意下,小婷、羅音遠遠跟在身後,不敢靠前。

「素未謀面,今日方能一見,得確是龍姿鳳章,俊雅出塵。」我笑著說,但整個人還是有點遊魂,隔著這麼遙遠的國度,竟然有這麼相似的人,我還在遐想他跟楚傲天之間的聯繫。

「北國第一美男似乎是朕。」北天帆突然說,我微微抬頭,某人的臉色似乎不大好,這傢伙還真小心眼,連他的皇兄都容不得別人贊幾句,生怕別人搶了他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似的。

「雖然三皇爺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從身材,從樣貌,從氣度,從才華,從方方面面,皇上還是大勝。」我討好地說,這段時間我也學乖了,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適點,一定避免跟著傢伙硬碰。

「是嗎?朕怎麼感覺你的眼神是貓見著魚一樣,連魂兒都勾走了,你看朕似乎從沒這樣的眼神,莫非朕這皇兄對上太妃的眼?如果是太妃說是,說不定朕還可以替你轉達一下你的愛慕之心。」北天帆問,眉兒彎彎,似乎心情大好,似乎真心做紅娘,幫我搭一座豪華鵲橋,但我信他才怪,如果我說對上眼,還不知道下場是如何慘烈。

「絕對沒有這樣的事,皇上俊朗無雙,與皇上一比,其它男兒在本宮眼裡都是土瓦泥巴,根本不值得一看。」我乾笑著,這馬屁估計拍對了了吧。

「哼,下次別像一輩子沒見過男人,朕覺得很丟人。」說完揚長而出,那臉滲著寒氣,就算是丟人,那也是我丟人,關他什麼事?

不過北天弘回來不久又出宮了,這次離宮,不知道猴年馬月才回來,我猜這男人在我有生之年,估計見不著幾次,關於他這個皇兄,北天帆再沒有再說過隻言片語,而我更加不會去打聽,免得又以為我春心蕩漾。

因為能不時了解到小姐與公孫宇的情況,雖然身在深宮,不能外出,也不能與他們相見,但卻頗有點知曉天下事的感覺,所以這陰森的皇宮也多了幾分明媚,心情好自然笑多,有時吃飯吃著吃著,我都會突然笑出聲了。

「啪——」每當這個時候,北天帆就大力放下筷子,一臉不爽地看著我,自從兩人關係緩和之後,他來噌飯的次數就有增無減,弄得我也一度以為自己的手藝已經爐火純青,大大超越御膳房那幫御廚們。

「你能不能不笑?」

「我笑關你什麼事?」

「你笑影響朕食慾。」我想說沒食慾你就給本宮滾,但沒膽子說,我裝嚴肅,但他似乎又看不順眼。

「你能不能不黑著臉?像死了男人一樣。」

「我的確死了男人,北天帆你發什麼瘋,笑不成,黑臉又不成,你是想吵架,還是想打架?」忍無可忍,我也啪的一聲將筷子大力放在桌子上。

「想打架又怎樣?」他瞪著我。

「沒怎樣。」打架我是不夠他打的,我只得認命低頭,每當我敗下陣來他就笑,笑得那個絢爛。

「你能不能不笑?影響本宮食慾?」

「沒胃口可以不吃。」

「你——」我怒目圓睜,拍桌走人,雖然我努力往著和平的道路走,但這樣的爭吵還是不時爆發,有越演越烈的跡象,我突然懷念去年,他一年不出現在我眼前幾次的日子,那時天多籃,雲多白,日子過得多舒坦。

每次我氣呼呼離去,他心情都極好,我覺得他跟我一樣,都覺得後宮的生活太苦悶了,總想找點樂子,可惜我就成了他樂子的源頭,有時我覺得這傢伙的心腸是黑的。

但有時他的表現,似乎又沒那麼糟糕,偶爾有什麼國家進貢什麼好東西,他雖先命人送去給皇后,讓皇后挑後再送給各個妃嬪,似乎沒我這些太妃的份,但吃飯的時候,他總會漫不經心地說:「還剩一個,給你。」

而他說得這個只剩一個,一般都是獨一無二的好東西,估計是吃人嘴軟,他總得給點好處我,但拿人手軟,看他送了好東西,雖然我們不時有拍桌子瞪眼的時候,但桌子拍完,眼睛瞪完,第二天大家都能當沒發生過,維持表面的和平。

只是我可能還是適合宮外的日子,困在皇宮,每隔一年,總會來一場大病,但這次更是來勢洶洶,病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病了幾個月,卻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天天纏綿病榻,有時神志不清。

「李葉,你再病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將護龍司連根拔起,將你所牽掛的所有人,一併打入地獄去陪你。」午夜夢回,北天帆那陰狠的聲音,那咬牙切齒的臉龐,讓我猛打了一個激靈。

「北天帆,你敢動護龍司,動軒兒他們一根頭髮,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做鬼?那你就等著他們下去陪你下刀山入火海,朕還祝你三生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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