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真的吧?」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一臉震驚。
「你覺得我說假的嗎?」這傢伙說得認真,那表情就更認真,弄得我心慌慌,這如何是好。
「我不嫁你。」我坐了起來。
「我這麼好的男人你都不嫁?捨不得冷大少?」他很悠閑地坐了下來,眉眼帶著幾分慵懶,像一隻冬日想睡懶覺的貓兒。
「反正我就不嫁你。」我斬釘截鐵地說。
「我把你的玉鐲送回給冷大少了,說了你跟他一刀兩斷,從此跟我的,喜帖我都派了,你不嫁,我可怎麼辦?我可是你的恩人,你這命是我救的,以身相報也很應該,你說是不是?」他笑,笑得顛倒眾生。
「救命大恩,我是不會忘的,我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怎能嫁你?反正我就不嫁,大不了你將我的命拿回去就是。」
「真的?」這傢伙突然站了起來,將手探進了腰間,我知道那裡放著匕首,心中一寒。
「假的,命就別拿了,要不浪費你那麼多靈丹妙藥,不過娶我就沒必要了,你看我惹那麼多仇家,一不小心連累了你,連累了你那二十幾房夫人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我笑著說。
「說得倒挺在理,但我不怕,你我娶定了,等洞房花燭之後,我告訴你我姓什麼?好不好?」他突然湊過來,對我吐氣如蘭,弄的我的心砰砰直跳,慌得不行。
「免得這傢伙過來夜長夢多,我們後天就把這事辦了,就是這身骨子傷得那麼重,不知道能不能承歡身下。」這傢伙上上下下掃著我,那眼神帶著幾分色迷迷,我這真是又慌又羞。
「你不能這樣。」我怒道。
「我就要這樣。」這傢伙最後笑得風情萬種地走了。
半夜,我從床上爬起來,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力氣倒恢複了不少,推開門一陣冷風刮來,清冷的月光下照在屋前的大片竹林上,穿過竹林之後,是陡峭小路,沿路聽到了潺潺水聲,就連空氣也飄蕩著絲絲甜味,這裡的空氣真好。
「我就知道你今晚想溜,在這裡恭候多時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剛轉一個彎,就看到他斜靠在石壁,懶懶地看著我,似乎還沒睡醒,嚇得我的心慢了半拍。
「如果你肯送我一程,那就最好不過了,那有勞公子了。」我笑著說,但內心不安。
「那好,你想死我沒有理由不送你。」他突然走過來,一手抓住我,我想閃,但動作沒他快,他如老鷹捉小雞那般往左邊走,一會到了一處高峰,身下是萬丈深谷,如果他一鬆手,我立刻就粉身碎骨,我嚇得心都不會停止了。
「是不是忘記死是怎麼回事了?外面到處是殺手,你只要一出去,就身首異處,這裡山路陡峭,你這身體,不要說出去,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一個粉身碎骨,你不信可以試試,別到時下了陰曹地府,說我沒有提醒你?」說完他將我放回地面,揚長而去了。
他的話我沒有全信,買那幅畫已經被他坑了一次,這次不能再被他坑了,這殺手也不是千里眼,哪能一出現就找到我?但我走了一會,信了,我這身體根本走不出這像迷宮一樣的地方,我很沒骨氣地回來了,然後倒在床上喘粗氣,經過這一折騰,實在太累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肯回來,我這第二十九房夫人還是你的。」早上見著我,他也不驚奇,似乎早預料是我的,我用眼掃了一下四周,沒有半點要辦喜事的樣子,估計這傢伙是跟我鬧著玩的,如果真是要娶我,他怎會通知冷凌風?這樣一想,心就輕鬆下來了。
「你不用看了,我都娶了二十八房女人了,如果每娶一房都鋪張浪費,我每年得掙多少銀兩?我明天晚上,夫妻對拜之後,就可直接進洞房了,這拜天地都可省了,考慮到你的身骨子弱一點,我今晚會溫柔點的。」他眼角含春,笑得那個淫|盪,讓我恨得牙痒痒的,死死剜了他一眼。
「別這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經不起勾引,說不定一會就過洞房花燭夜了。」我眉一皺,誰勾引他了?
「誰勾引你了?」
「有時勾引不需要身體,就一個撩人的眼神就夠,小歡歡剛剛那一眼,實在撩人之極,撩得我心潮澎湃,情不自禁,恨不得現在就抱你入洞房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這傢伙說得那個動情,聽得我冷汗不斷往外冒。
「我知道你是嚇唬我的,別給我裝了,到時我真嫁你,怕你躲都躲不及。」我說,他也笑。
「你敢嫁,我就敢娶,那幾個殺手我還不放眼裡,如果敢來這裡動我的人,我連他老巢都踹了。」說話間,他那眸子凌厲如鋒刃,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氣讓人心驚。
「嚇著你?」他回眸一笑,讓人感覺千年冰山瞬間開滿鮮花一般,冷而艷,帶著凜然之威,震撼人的靈魂,讓人不敢逼視。
「那畫冷大少喜歡不?肯花兩萬兩黃金,你倒挺大方的,我怎麼就找不到一個對我出手那麼闊綽的女人。」他突然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買來送他的?」這傢伙是什麼人,似乎對冷凌風很了解。
「他那點惡趣味,誰不知道?愛這畫成痴。」
「那畫是贗品,冷凌風說最多值兩三千兩白銀,你居然坑了我兩萬兩金?你也太狠了。」說起這個我還是覺得很窩火。
「什麼?你們什麼眼光,我畫的畫就只值兩三千兩?」什麼?這贗品是他畫的?這傢伙真是——
「你居然用自己的畫來坑人?」我惱火地看著他。
「冷凌風就喜歡這月夜銀山,凡是贗品都買,不管質量優劣,我是生意人,什麼賺錢做什麼,我就畫來賺他銀兩,沒想到還值兩萬兩金,你可比他有眼光。」
這傢伙笑,笑得那個肆意,弄得我都有點惱羞成怒了,這是我這些年做過最丟臉的事情,他竟然還在這裡說得起勁,哪有坑人坑得他那麼張狂?
「我說過你救我一命,你坑我的事也就算了,但那畫我沒說花了兩萬兩黃金,我只跟他說花了白銀五十兩,你可別戳穿我,否則有你好看的。」我給了他一記冷眼,作為警告,他黑臉說,我那畫值白銀五十兩?你好意思說出口?
我早知道這畫是他專門畫來坑冷凌風的,我就說沒人要,地上撿的。
「如果是我的女人,冒著城破身亡的危險買一幅畫給我,就是被坑得傾家蕩產,我不怨你。」
「好,日後我就坑你那二十八房夫人,反正你也不怨。」
「坑我女人者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想著坑我?不想活了?」頭一痛,被人狠狠拍了幾下,這動作似乎是我打小葉的招牌動作,想不到風水輪流轉,今日被人打了。
「我只不過說說,又不是真的去坑你。」被他打了幾下,我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雙眼死死盯著他。
「如果我想打你,你就是將眼睛睜得再大,我還是能打到你,信不信?要不試試?你要知道,豬是蠢死的。」說話間,他手微微揚了起來。
「信,我信,這不用試了。」我乾笑著說,然後悄悄挪了一下位置,離他遠了一點。
「在墓城你就認得我了?」對那次被他坑了兩萬金的事,我還是耿耿於懷。
「我又不是神仙,那會第一次見你,見你看那畫兩眼發亮,隨意跟掌柜開一個價,沒想到還真有人上當?」他笑,笑得真的很該死。
「你那會沒認得我,這次受傷,你也沒問我是誰,怎麼就知道冷凌風,知道我?」我狐疑地看著他,這次我來益州,行程比較短,一進益州,胡老闆就來接了,我都沒有機會見什麼人來著,他怎麼就知道我了?突然腦海一閃,莫非——
「你是平窯的幕後老闆?」我此話一出,這傢伙笑容就凝固在臉上,莫非我猜中了?
「太聰明的女人會死得很快,不過好在你快是我的女人了,你怎麼知道老胡不是真正的老闆?老胡露什麼破綻了?」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似乎是看得極為有趣的東西一般。
「胡老闆一直從容淡定,但昨日這價格說到關鍵處時,他顯得猶豫,心神不寧了,說出去加幾個菜,熱一下茶水,其實如果只是加菜,一般主人會叫小二進來,然後徵詢一下我這客人想吃點什麼,但禮貌周全的胡老闆卻自己走了出去,回來之後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就咬定降一成,堅定得很,我就猜他出去請示人了,沒想到這老闆竟是你,在下失敬了。」
「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價格給你降兩成怎樣?」他看著我,眼裡蕩漾著柔波,差點將人溺死在他那片汪洋大海中。
「你心甘情願放我回去,我價格給你提兩成怎樣?」我笑著說。
「好,就這麼定,那我們這就改契約,明日再去官府蓋一個章就得了。」話沒說完,他已經拿好筆墨紙鳶,將契約重新寫了一張,我傻眼了,一時風,一時雨,這傢伙變得也太快了,他不會就等我這句話吧?
辛辛苦苦砍下了的價格,結果高了那麼多,又被坑了,這次還得坑得明明白白,但我的手指模還是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