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悅一沉輕扯唇角,邁開長腿走過去,先是幫她把裙邊捋平,而後伸手拿起她手裡的碗,一邊幫她調蘸料,一邊笑著問:「叔叔?這一天你都沒喊過我一聲呢。」

「……」男神真的是太變態了。

司栗:「給我多來點花生醬。」

「快,滿足滿足我。」悅一沉越過花生醬,回頭看她,「叫聲叔叔來聽聽。」

恰好旁邊來了一個小哥哥,司栗連忙轉頭,巴巴地叫人家:「叔叔,能不能幫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拎著後領拉回去,「你贏了,我給你裝。」

滿滿一大勺花生醬。

「啊。」司栗扯他的袖子,「不要給我裝香菜,我不吃香菜啦!」

「我知道,我吃,用你的碗裝一下。」

回桌的時候司栗才發現,他竟然還專門點了一份香菜。

誰又能想到,公眾形象一向溫潤優雅的悅一沉,是一個愛吃香菜和蔥花的男人呢?

兩人點的是麻辣香鍋,司栗一向無辣不歡的,悅一沉也就沒有多想,只是記得勸她把肉燙熟了再吃。

兩人吃了一個多小時,司栗肚子都鼓起來了,裙子都差點撐壞。悅一沉替她鬆了一點腰後的蝴蝶結,起身去結賬的時候司栗跑去廁所了,老闆過來看了一眼,一臉佩服,「這小孩厲害啊,小小年紀這麼能吃辣。」

恍若一道劍光劈過悅一沉的心頭,他驀然想起每次桔姐帶唯唯來聚餐的時候,都會提前叮囑他們不要點太多辣的。

小朋友吃不了太辣的東西。

他連錢包都來不及收就轉身往洗手間跑去,到了女廁門口又硬生生地剎住腳步。

在鏡子面前補妝的女人詫異地望著他。

他焦慮得完全顧不上那目光,皺著眉沖洗手間喊了一聲:「司栗?」

無人應答。

他不免有些著急,稍稍提高了聲音,「司栗!」

中間的一扇門哐地打開,小個子站在門口,莫名其妙地望著他,「怎麼了?」

「……」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女廁門口,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沒事,你慢慢來,我在門口等你。」

司栗:「……」

她走出來的時候悅一沉還真的就站在洗手間的拐角等她,旁邊在補妝的女人借著補睫毛膏的由頭,透著鏡子偷偷瞄他。

她徑自走過去洗手,結果兒童水龍頭的感應器似乎壞了,她在下邊掂了半天都沒水出來,而另一邊的檯子又太高她完全夠不著。

還在折騰那個根本不來水的水龍頭時,身子突然一輕——她被男人騰空抱起來了,輕輕鬆鬆地被舉到水龍頭下,「要洗手液嗎?」

司栗傻乎乎地點頭,而後又被移到機器下。她擠了洗手液,搓出泡泡之後又被人挪回水龍頭下。

司栗的後背就緊貼著他溫熱結實的胸膛,這麼大的水聲之下,她也仍然能聽到自己噗噗的心跳聲。

洗完手之後他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給她扯了紙巾擦手,最後又順手接過她擦過的紙巾丟到腳邊的垃圾桶里。

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司栗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把她放下來,悅一沉卻不願意了。他把她轉過來,正面抱她,司栗不防,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司栗:「……」

他分外享受這種被人抱住脖子託付重力的感覺,而且老實說,司栗又矮又胖,比從小就學跳舞的長胳膊長腿的唯唯好抱多了,「我抱你出去吧。」

「那我要吃冰淇淋。」

他量度半響,利落的答應了,但又忍不住要逗她:「叫我叔叔的話給你買大杯。」

「好。」

司栗舔著冰淇淋被他抱著走在街上,吹著習習秋風,享受著不一樣的視角,愜意得想哭,「好久沒有在大街上一邊走路一邊吃東西了。」

悅一沉看了她一眼,「現在是你在走路嗎?」

「哈哈。」她趴在他肩頭,即便有冰淇淋滴在他領子上他也毫不在意,真的是對著小孩完全沒有脾氣的一個人,「悅一沉啊,做你女兒真的好幸福喲。」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你看看,回頭率真高,肯定是我太可愛啦!」

「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剛剛真的選錯了,草莓味沒有原味的好吃。」

「你是不是還沒叫我叔叔啊。」

「這點便宜也要佔么?」司栗把冰淇淋湊過去,「請你吃冰淇淋。」

「我不吃。」悅一沉覺得很委屈,「不是說好了的條件么?」

「那你放我下來。」她耍賴,「冰淇淋我也不吃了。」

他哪裡捨得。

悅一沉心甘情願地抱著她上了車,把她送回家之後又巴巴地站在門口不願意走,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期待,「司栗你和我回家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啊。」

那張小圓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

「你早上不是還燙到腳了嗎?」

「那是意外,我會小心的啦。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要去拍雜誌平面?」

悅一沉摸摸鼻子,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司栗鎖了門,又翻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悅一沉,今天謝謝你。

她過得很開心,就連恐懼都忘了。

司栗拿了悅一沉給她買的小碎花睡衣去洗澡,進浴室洗了一半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白天悅一沉洗完澡之後把花灑調到了最低的高度,是剛剛合適她使用的高度。

這也太貼心了吧。

洗完澡出去之後才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電話,是她爸司國慶打過來的。她連忙回撥過去,可是那邊又成了無法接通。她連打了幾次都沒打通,只好放下手機。

坐到梳妝台前下意識地擰開了護膚品的蓋子,正要往臉上拍的時候又愣住了。

這麼嫩的一張臉,還需要保養嗎?

但是不塗東西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她最後還是拍了一點柔膚水和精華。

她左看右看,最後忍不住拿起手機自|拍了幾十張。而且皮膚好成這樣,完全不需要美顏。她順手開了一個微博小號,把她今天臭美的自|拍發了上去。

隨後她躺在床上查看悅一沉的工作郵箱,篩選過後做了標記,擬了一個下禮拜的工作計畫發給他跟桔姐。

桔姐很快就回覆了:計畫做得真詳細,在家休息也不閑著,不愧是我從星娛挖過來的人才,看好你哦!

司栗回覆她之後才收到悅一沉的信息:這段時間的事務我自己處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司栗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她剛要回覆,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虞紀。

她接起電話,尚未開口便聽到一聲笑,「司栗姐姐,睡覺啦?」

「哈哈。」現在無論是誰叫她一聲姐她都覺得好笑,「還沒,怎麼了?你回瑞士了嗎?戲快殺青了吧?先提前祝你大賣啊。」

又是一聲輕笑,「你知道我最想要的不是這個啊。」

司栗也忍不住笑,調侃道:「明明是靠臉吃飯的,為什麼還想要拿獎呢?」

虞紀這兩年勢頭很猛,資源好,拍的戲票房都很不錯,卻一直沒有拿到一個獎,但他一直想拿個獎,這簡直都快成他的執念了。

「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虞紀在那邊不悅道,「想聽你說一句會得獎的話真難。」

「大晚上給我打電話就是想聽我誇獎你嗎?」司栗笑了,「不如和你助理多看看郵件,好好琢磨哪接部戲會讓你得獎。」

「不是。」他的語氣認真了稍許,解釋道:「給你打電話當然是有事。我昨天剛剛收到一個電影劇本,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司栗配合地說,但其實早就心不在焉地開始刷微博,搜索悅一沉的詞條了。

「中國要翻拍《這個殺手不太冷》了,吳裳導演兼製片。」他的聲音透著一股興奮,「對,就是你最喜歡的電影和導演。」

司栗驀地放下平板坐起來問他,「找你演嗎?」

他在那邊恩了一聲,「過兩天要去試鏡,能否通過還未知。」

「好棒!」她頓了頓,又笑著說:「既然能給我打這個電話,就說明你已經見過導演了,顯然對方很滿意。你好好表現,今年能否拿個影帝,就看這一部戲了。」

吳裳導演是目前國內最優秀的導演,多次摘獲國內外知名獎項。當年悅一沉也和吳裳合作過,拍的一個冷門的小眾電影,結果獲獎無數。

「恩,我會好好學習的。」虞紀話是這樣說,但語氣里仍然透著滿滿的傲嬌。

兩人又聊了一會電影,最後虞紀話鋒一轉,問她能否幫個忙。

司栗笑著說:「有什麼就說,怎麼和我也要兜圈子?」

「導演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小演員,試鏡那天我得自己帶個小女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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