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無恙

盧岩坐在浴桶中,被熱熱的水泡住舒坦的吐口氣,剛想張口哼小曲,就聽腳步聲響,他抬頭去看,見是劉梅寶走進來,不由很驚訝。

他的小妻很是害羞,雖然已經肌膚相親這麼久,但還是不敢看對方的裸體,歡好時不許亮燈,自然他洗澡的時候從來不肯進來。

「我幫你搓背。」劉梅寶說道,一面挽起袖子,拿起毛巾。

前前後後她搓的很仔細。

「前邊我能擦……」盧岩笑道,不知道是累的還得熱的,劉梅寶額頭上密密的汗珠,他不由心疼。

這些日子她受累又受怕,比剛成親時瘦了整整一圈。

「我來,你別動。」劉梅寶拍他的手,認真的搓著,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瞪著眼仔細的看。

「幾日不在家娘子就對我這麼好,那以後便要多……」盧岩笑道。

話沒說完,就沒劉梅寶一手按住嘴,瞪著他眼圈發紅鼻翼抽|動。

這個玩笑開不得,這件事讓她在家備受煎熬。

「梅寶,是我不好。」見她這樣子,盧岩忙說道,心中難受,不顧身上的水,伸手抱住劉梅寶。

到此時此刻,二人見面之後,劉梅寶終於大哭出來,一面哭還接著去幫他擦洗,說是擦洗其實是要看他身上有沒有傷。

「不用看了,真的沒受傷。」盧岩又是歡喜又是心酸,按住她說道。

「那這是什麼?」劉梅寶指著他腿上腰上的瘀青紅腫哭著問道。

盧岩低頭看了眼。

「這也算傷?都沒見血,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不礙事。」他笑道,又伸手替她擦淚,見她衣服因為自己擁抱都濕了,擔心受涼催她換了。

劉梅寶這才注意他裸著站著,忙按他坐下,自己出去換了衣裳又進來幫他洗頭,盥洗過後夫妻二人在暖暖的室內擁被而坐。

「這次是我莽撞了。」盧岩親著她的額頭,很是歉疚的說道。

劉梅寶依在他懷裡撥弄垂下的頭髮。

「是我莽撞。」她低聲說道。

「梅寶,我說過,賑災的事你沒做錯。」盧岩讓她面對自己,整容說道,「錢財沒了還可以掙,人命沒了那就是沒了,如今災荒戰亂民眾紛紛逃亡,人口奇缺,想要留住人得有留住人的行徑,我們拼盡全力的賑災,讓治下民眾知道我這個操守官值得依靠,不是冷心冷麵只管要好處出了事就不管的官,讓大家知道跟我盧岩混就有好日子過,梅寶,別小看這些無錢無物的小民,他們……恩……他們……」

他讀過書少,翻來覆去也沒找個能概括自己意思的詞句。

「人,人心,很重要。」盧岩最終用這句概括。

「是啊,很重要,得民心者得……」劉梅寶順口說道,話到嘴邊如同雷擊,生生咬住舌頭阻止了餘下的話。

要死了,這是古代!可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又不是在屏幕前坐著看電視呢……

「怎麼了怎麼了?」盧岩嚇了一跳忙忙的搬過她的臉查看。

「沒事沒事。」劉梅寶吸了涼氣,伸手捂著嘴大著舌頭說道,「咬肉了……」

盧岩硬是要她張開嘴看,所幸沒有出血,只是起了個泡。

「想吃肉了,吃點肉就好。」劉梅寶笑道。

「這幾日沒好好吃飯吧?」盧岩看著她皺眉說道。

「傻瓜,我要是出了事你在家還能大吃大喝沒心沒肺的……」劉梅寶撇嘴說道,「我非休了你……」

「不許亂說話。」盧岩忙說道,立逼著劉梅寶吐了口水,又嘮叨了有怪莫怪才作罷。

劉梅寶含笑看著,只覺得心裡無比踏實。

「其實想想也沒什麼,人這一生哪能一帆風順無病無災的。」她伸手抖散他的頭髮,好讓晾乾的更快些,一面說道。

可是道理歸道理,事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怪不得人常說站著說話不腰疼,事非經過不知難。」她自己又笑了,搖頭說道。

盧岩一笑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下頜蹭著她的頭髮。

「這次真是我魯莽了,在你面前我也不說那場面話,當時真的是急了,如果不是九哥他們攔著,我真一刀砍死那小子……。」他低聲笑道,話音里也透出幾分後怕,「還好……」

要真是那樣,就算有晉王出面,盧岩休想全身而退。

「那守備大人最後怎麼說?」劉梅寶問道,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盧岩回來沒提,她雖然心急但怕沒什麼好結果問了讓他心煩,便忍著不問。

「還能怎麼說,判我沒理。」盧岩面色微沉,顯然對最後的結果不滿意。

按理說,越界用兵本就沒理,何況還打了人家當地的駐兵……

合著他覺得自己還有理了,劉梅寶忽地忍不住想笑,但覺得真心不是該笑的時候。

「沒事,咱們慢慢來,家裡的房子都好好的,貴子娘也喜歡咱們回去住,你的這個官是靠打殺搏來的,這是你自己的本事,誰也奪不走,沒了也不怕,只要你還在就還能掙回來的……」劉梅寶握著他的手柔聲細語說道。

她說話是京城口音,比這邊的人本身就柔和的多,此時又刻意賢淑,聲音更是聽的人半邊身子都能軟了去。

不過卻讓聽慣她直來直去清聲脆語說話的盧岩一臉疑問。

「好好的幹嘛要搬回去住?我在那你就在那,好容易娶你過門,才不要不住一起。」盧岩皺眉說道,「是不是聽說我出事,便有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惹你了?」

說著句話,面上頓時陰沉。

不長眼的東西……劉梅寶心裡不由頓了下。

「難道你沒有被貶職?」她皺眉問道。

這操守廳可是國有財產,不屬於私人。

「我又沒錯……」盧岩哼聲說道,「那些繳獲全便宜那雜碎還不夠?還貶我的職?真是沒天理了。」

劉梅寶愕然看著他。

「那就這樣?」她結結巴巴的問道。

「要不然還怎樣?」盧岩說道,「土匪是我打的,為的是賑濟災民,那雜碎敢來跟我搶,就是搶朝廷的賑濟,就是欺君,這等宵小跟土匪有什麼區別,我打他是職責所在,他們該獎賞我才是。」

劉梅寶看著一臉凜然義憤填膺的盧岩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這是兩回事,軍法……」她忍不住說道。

「什麼兩回事,他不繳匪不賑災這是事實,我剿匪我賑災這也是事實,他來搶我也是事實,事實就是道理,他自己不講道理,活該挨揍。」盧岩哼聲說道。

「你就是這麼跟守備大人說的?」劉梅寶問道。

盧岩點點頭。

「那知道是誰幫的忙嗎?」劉梅寶遲疑一刻問道。

「幫什麼忙?這種事只有自己幫自己。」盧岩笑道。

劉梅寶一臉不信,他是兵不講理,那守備豈不是更不講理的兵,這話跟守備說只怕大耳剮過來就是最大的道理。

「就是他們要幫忙,也是我值得他們幫嘛。」盧岩擠了擠眼睛,難得一見的帶著幾分狡黠說道。

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劉梅寶便抿嘴一笑,半跪起來忽地捧住盧岩的臉,在他唇上重重的親了口。

「很抱歉,我什麼都幫不到你,我有的只是我這個人……」她說道。

師爺說的對,她無家世無財力,曾經的要盧岩高高仰視的官家小姐,如今形式已經完全反過來。

這個男人有勢力有能力有靠山有前途,只要他想要,那些大家族會很樂意的奉上他們家的女人。

不可否認,姻親,古今中外都是很重要的紐帶關係。

「你嫁給我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盧岩認真說道,伸手將她拉下,與自己平視,「有你在,我才有生的意義,活的動力,做這一切的激|情,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在就足夠了,梅寶,我們都失去過親人,你明白,那種感覺的……」

那種孤獨的絕望的感覺。

劉梅寶點點頭,再次親親他的唇,伸手抱住他。

二人靜靜的相擁,什麼念頭都沒有,只是這樣緊緊的擁抱著,心窩裡都是暖暖的。

「況且,你真的幫了我很多。」盧岩低頭蹭了蹭她的面頰,說道,「梅寶,你第一個站出來親自為災民施粥,為我贏得善名,又一日不隔的堅持如此,才讓那些官吏家的女眷們效仿,你真的很能幹,你站在粥廠那裡對著大家笑,不知道讓人多安心,還想出這麼多主意,連知府大人都誇你的法子妙,什麼行善排行榜以工代酬的……」

「那是面子活小聰明……再說又不是我想的。」劉梅寶含笑說道,抬頭看盧岩,「我真的幫上忙了?」

盧岩審視她的臉。

「梅寶,是不是有人說你什麼了?」他問道,眼中疑惑更濃幾分。

師爺的事,劉梅寶不打算告狀,這是她和師爺之間理念的分歧,是她和師爺之間的事,不容置疑的是,他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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