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這似乎是寧朦第一次看到他西裝革履的樣子。

沒有什麼服裝比西服更修身,更能凸顯優點放大缺點。但陶可林穿西服找不出一絲缺點,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精緻的測量和裁剪,髮型一絲不苟,露出光潔的額頭,白襯衫的扣子規整地扣到最後一顆,反而莫名讓人有一種扯壞的慾望。

她看得有些呆了,因為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舒適的活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寧朦還真的很少見他這麼規規矩矩的樣子,不僅是服裝和髮型,就連表情都謹慎的管理著。

即便是這樣,也還是一枚誘惑人的小鮮肉。

如果她是伴娘,也不會想放過。

寧朦舉起相機,調整焦距,鏡頭由下往上,掃過青年筆直修長的腿,引人遐想的腰腹,最後停在他的暗紋領帶上。那裡別著一枚低調又漂亮的碎鑽領夾。

不是陶可欣送他的那一枚,比那一枚好看多了,寧朦端好相機,抓拍了一張。

快門聲響起的時候青年回頭看了一眼,於是寧朦在鏡頭裡看到青年那張詫異的臉。

陶可欣抓著他,笑著說:「可林,我們拍一張吧,難得看你穿的這麼端正。」

她沖寧朦點頭示意,寧朦也很敬業地找好了角度,微曲著身子,待陶可欣擺好姿勢之後準備按快門。就在此時,鏡頭裡的青年卻忽然抽出了陶可欣挽著的手臂,大步朝她走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言不發地接過她的相機,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那個女人的臉色微微變了。

「幹嘛啊,我還要工作呢。」寧朦輕微地掙扎了一下,但是並不影響陶可林把她帶出去。

他拉著她上了樓。

這是一棟漂亮的別墅,但是房子內的裝修卻處處透著年代的氣息,並不是刻意追求的復古,每一件裝飾品都是經歷了久遠的年代而存留下來的,各處搭配看似不經意,卻渾然天成,無一多餘,牆上裱著的的皆是名家之筆,連桌子上的鐘都像是走過了一百多年的歲月。房子內處處都看似古樸,卻又極盡奢華。

寧朦一直都才知道,人和人到底是有差距的,沒有遇到陶可林之前,她活得算是有些自由自在,不缺錢也不缺少生活的情調,也覺得那樣的生活剛剛好,身邊最有錢的便是莫緋那個閨蜜,可是莫家的富有是張揚的,與陶可林的這種低調比起來,少了許多內涵和沉澱。

現在身臨其境地看到了他生活的世界,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落魄,才知道什麼才叫落落大方,什麼才叫真正的上流社會。只是陶可林太愛畫畫,又活得低調小資,她都快忘了,他出生的世界,原來與她差距是那麼大。

沒有錢誰玩得起藝術?

陶可林帶著寧朦上了三樓,一直拐到角落的一間小卧室里。這間卧室看起來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東西很少,沒有一件私人物品,但是桌椅都是乾乾淨淨的,小床上的物件都是新換的,走近了還能聞到洋甘菊的味道,和她家的洗衣液一個香味。

陶可林鎖了門才鬆開她,把她的相機順手放在桌子上,替她取下背包,然後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這一腦門子的汗。」

寧朦沖他笑了一下,而後從包里拿出紙巾擦汗。那邊陶可林翻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沖那頭吩咐了一聲,「拿一套衣服上來,女人的。」

衣服很快就送上來了,是一條一字肩的白長裙,尺碼合適,吊牌未拆。

房間里沒有浴室,寧朦只能在外面換。

陶可林替她拉上了窗帘,人卻並不走出去。

寧朦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解開襯衣扣子脫開襯衣,要脫褲子的時候,她感覺到青年湊過來了,便停住手,微微偏頭,「恩?」

太壞了,當著他的面就換衣服。雖然明明是他刻意把她帶到一個沒有浴室的房間的。

陶可林把頭擱在她的肩窩,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頸,悶聲道:「沒什麼。」

他只是覺得她這樣子好性感,讓他想起那一晚看到的小白兔,於是賊心冒起。

寧朦轉過頭繼續脫褲子,回頭拿裙子的時候陶可林笑得更壞了。

「等一下。」他按住裙子,寧朦不知道他又要幹嘛,回過頭看他。

陶可林一直貼著她站著,所以回頭時與他無論是身體還是臉都只隔著一指的距離。他臉上帶著邪氣的笑,寧朦心裡暗叫不妙,與此同時感到他的手指順著她的尾椎往上滑,輕輕一下就挑開了她的文胸扣子,語氣幾近魅惑的說:「穿這件裙子是不需要穿內衣的哦。」

寧朦連忙捂住胸前,但是對方比她更快地侵佔了高嶺。

慌張之時,她壓根忘了自己前段時間還千方百計的撩撥人家來著。

寧朦一邊往後挪一邊試圖扯開他的手,「陶可林不要鬧了。」

她沒有心情,也不想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對方卻並未收手,反而興緻被完全勾起來了,另一隻手扣著她的肩,利落地把她給壓到了床上。

觸感真的不要太好。

似乎意識到他想幹什麼,寧朦用胳膊橫在兩人中間,抗拒著說:「你要壓壞裙子了。」

他笑了一下,表情狡黠:「下面還有新的,隨你挑選。」

「陶可林!」

他俯身吻了下來。

青年臉上卻是蓄勢待發的表情,身上的反應也是實實在在的,寧朦拿不准他是在逗她,還是想來真的了。

因為他從來就是一個隨「性」的人。

他的動作越來越露骨直接,寧朦拒絕無果,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便在對方微抬起身子,手往下滑的時候看準時機推開他,順勢往旁邊一滾。

陶可林沒有防備,被推開的同時還被踢了一腳,整個人狼狽地跌下下床。

寧朦聽到他悶哼了一聲,連忙朝他看去,他捂著下巴站起來,眉間緊皺著。

寧朦匆忙扣好衣服,跳到床的另一邊撿起襯衣穿上,看到他仍然在那裡揉下巴就問了一聲:「沒事吧?撞哪了?我看看。」

「沒事。」他勉強一笑,揉了揉下巴,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是我不對。」

寧朦不由分說拿開他的手,發現他的下巴是被桌角磕到,紅了一塊,倒沒出血,寧朦用指腹揉了揉,聽到他嘶了一聲,躲開了。

「呀,好像腫了。」寧朦有些擔心,「等會怎麼出去見人?」

他搖了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裙子遞給她,「換上裙子吧,等會我爸媽就過來了,我帶你去見一見。」

寧朦笑了一下,鎮定地反問:「我幹嘛要見你爸媽啊?」

他頓了頓,然後笑了,用那種開玩笑的,哄小孩的語氣問:「生氣了?」

寧朦一臉無辜,「生什麼氣?」

「沒帶你來,是因為我姐對你有敵意,我不想鬧得你不開心。」

「噢。」

陶可林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他不說,她也不打算問,就他剛剛在那群女人前把她帶走的行徑,已經足夠讓她相信他了。寧朦伸手拿過牛仔褲穿上,然後靠著桌子穿鞋,同時對他說:「裙子我就不|穿了,今天是因為工作來的,我穿裙子不好照相。」

陶可林很順從地噢了一聲。

寧朦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也在他腫起來的地方親了一下,而後彎唇,「乖,你忙你的。」

陶可林又被取悅了,「好,那你等我,我們一起回去。」

「好呀。這房子好漂亮,不帶我參觀一下嗎?」寧朦笑著問。

陶可林興緻勃勃地拉著她的手出門,獻寶一樣地邊走邊介紹:「這房子是我奶奶唯一的嫁妝,當初她和我爺爺也是在此完婚。這麼多年了,我爺爺最寶貝的就是這棟房子。」

寧朦抿唇,「真的很有味道,以後你結婚也要在這裡嗎?」

他看了女人一眼,眉梢微揚著,「這要看你了。」

「我的話,恐怕是想住進這裡了。」

陶可林笑了,「野心很大,不過我喜歡。」

兩人走到樓下,寧朦的視線不自覺被牆上的墨寶吸引,青年又不知恬恥的靠過來,問:「看什麼呢,你看得懂嗎?」

寧朦盯著眼前的字畫,越看越不對勁,終於在陶可林笑出聲的時候覺察了,面前是一幅甲骨文墨寶,她自然是一個字也不認識。

「我都不知道寧姐姐也研究甲骨文呢,平日里喜歡收藏哪些甲骨文呢?」他一本正經的問。

「我怎麼不研究,我還是羅振玉先生的關門弟子呢。」寧朦股編亂造。

「嘿,那姐姐與我們家真是有緣!這甲骨文書法便是羅振玉先生的親筆。」陶可林笑著說。

恩?寧朦轉過頭定眼一看,那落款處果真是國學大師羅振玉先生的印刻。

「看這些個沒什麼意思,來,我給你看一些特別的。」

陶可林拉著她走到里廳,這是一間八十多平的書房,一整面牆的書櫃,當中擠滿了書籍,他拉著寧朦走到最後一面牆前,上面獨獨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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