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解慰

位於五樓的神經心理專科門診,大夫收起眼睛坐回桌子前。

「你這種事,其實也是常見的。」她說道。

「那是我,靈魂出竅過了一段別的空間平行時空之類的日子嗎?」躺在躺椅上的齊悅問道。

大夫笑了。

「月亮,你能說出這樣話,可見這個夢境困擾你的程度不輕。」她說道。

齊悅坐起來,注意到她話里的關鍵。

「所以,還是夢境幻覺嗎?」她說道,伸手按了按頭,「可是,要不是親身經歷,我怎麼會學到那些,中醫的望聞問切?」

「這正是我要說的,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到一個地方,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這個地方來過,或者日常對話里,說到一句話的時候,或者某個場景,好像經歷過?」大夫說道,靠在椅背上。

的確是,齊悅點點頭。

「所以說,我們的大腦會騙人。」大夫伸手指了指頭,「它很強大,能記住很多事,但又很笨,它記住的那些事都亂七八糟的堆在一邊,以至於它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是哪個,直到突然撞了一下,滾出來一些……」

「也就是說,這些事其實我經歷過,只是我忘了。」齊悅說道。

「很多時候,夢境還有這些所謂的熟悉的經歷過的場景,都是我們小時候的記憶,刺|激大腦的時候,場景缺失反射出來的一種感覺。」大夫點點頭說道。

「可是我以前真沒怎麼學過中醫」齊悅皺眉說道,「中醫課也就是在學校的選修課時上過那麼幾次,後來就是中醫注射劑報告的時候看過一些……」

「那還是接觸不是嗎?」大夫說道。

齊悅皺眉。

「哪也不至於我的大腦找到這塊技藝,我就這麼厲害了啊。」她說道。

「有人摔了一下,醒來會多國語言。或者突然變成繪畫天才,不是你厲害。」大夫笑道,伸手指了指頭,「是人的大腦厲害。」

齊悅翻個白眼。

「再說,你真那麼厲害了?」大夫又好奇問道。

齊悅摸摸耳朵。

「也不是,偶爾,也有診錯的時候,我畢竟跟他們學的時間短」她說道,說道這裡停頓下。

他們……

那一個個鮮活的人……

真的不是真實存在的嗎?

只是她大腦根據曾經的記憶創造出來的嗎?

「是的。」大夫說道。敲敲桌子再次強調,「月亮,你的大腦受過傷,產生這種後遺症是很正常的,你要做的就是認清現實和夢境。撥亮自己的眼。」

齊悅笑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從此陷入神神叨叨,然後去聽經學道,追求虛無的前世因果的,我,齊悅。先賺生活費要緊。」她說道。

「錯了。」大夫沖她點點手,「找個男人最要緊。」

齊悅哈哈笑了。

「不過,雖然我知道你的自制力很強,但是。療程你還得做三次。」大夫又說道,刷拉撕下處方,「給你按個友情價。」

齊悅笑著接過,看了看。

「這些葯你也別從藥房拿。我給代理打個電話,到時候他們給你送去。」大夫接著說道。

這樣也避免了被別人知道她吃藥。

齊悅笑著道謝。

「走了啊。」她不再說笑。走出去隨手帶上門。

大夫看她走出去,想了想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才要撥號,門猛地被推開了,她嚇了一跳。

「不許告訴我爸。」齊悅警告道,「要不然,你上次私存獎金的事我就告訴你孩子他爹!」

「你狠!」大夫沖她豎起大拇指說道。

齊悅這才笑著真走了。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處方,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有人從身邊擦身而過,看到她忙停下。

齊悅沒看到繼續前行。

「齊大夫。」彭家海喊道。

齊悅這才回頭。

「彭大夫。」她含笑說道。

彭家海跟身旁的同事告別,走過來,又看了看齊悅來的方向,他伸手指了指帶著幾分疑惑。

「公事,公事。」齊悅笑道,將手裡的處方胡亂團了下放進白大褂的兜里。

彭家海明顯看到了,但自然不會說什麼。

二人之間沉默一下。

「你,去門診?」齊悅主動問道。

「哦,不是,剛有個會診,我回病房。」彭家海說道,主動邁步。

齊悅跟上。

「上次你家的牛排挺不錯的。」彭家海說道,「從哪裡買的?我來這麼久,還沒自己買到過合口的。」

「那是你沒早點問我。」齊悅笑道,「沒在超市,在後邊市場里,最裡面的一家,去的時候提我的名字,給你打八折。」

彭家海笑了。

「真的假的啊。」他說道。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齊悅說道。

二人說這話進了電梯。

一直被黃英拉著的齊父才從一個辦公室里站出來。

「小黃,你拉我幹什麼?小悅到底怎麼了?怎麼好好的來看神經心理科?」他說道。

「哎呀呀伯父,你別亂擔心,她沒事,她就是太寂寞了。」黃英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不是,多好,很快就沒事了。」

齊父搖頭笑。

「你這孩子。」他說道,又看向齊悅和彭家海離去的方向,微微皺眉,「只是,彭大夫……」

「這人不錯吧,我都打聽了,家世清白的很。」黃英忙說道。

「不過,他好像還是要去國外發展的吧。」齊父說道。

「那怕什麼,不就一張機票的事,再說,小悅出國也不是混不了,她早該出國了。上次那名額就有她,要不是您建議她……」黃英說道,說道這裡忙收住。

上次要不是齊父建議,齊悅也不會放棄出國進修而是去鄉下,結果出了事

這是齊父心裡的隱痛吧。

「伯父,你看我,我說話就是不帶腦子,我不是那個意思。」黃英忙解釋道。

齊父笑著安慰她。

「隨他們年輕人去吧。」他說道,「不管去哪裡。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夠了。」

日子就這樣簡單而又充實的過著。

沒有人問齊悅看神經心理科的事,她都是借著午休的時候來找這個大夫,反正關係夠好,什麼理由都說得過去。

齊父也裝作不知道,只是偷偷的會定期去問大夫。

「……已經好多了。」大夫說道。翻著記錄,「伯父,你知道,月亮是個很自製的人。」

齊父點點頭。

「我真是怕她有什麼後遺症,自從醒過來,她整個人的狀態就有些不對,情緒始終有些奇怪。」他說道。伸手按了按額頭。

「伯父,她有沒有後遺症你還不清楚啊。」大夫笑道。

「身體上的病,我可以肯定,也能治。但是,心理上的」齊父搖頭,又有些不解,「可是。她只是安安靜靜的躺了那麼久,心理上會有什麼不妥啊?事故傷害心理陰影?」

大夫搖頭。

「跌一跤而已。月亮不是那種因噎廢食的人。」她笑道,抱著手臂想了想,「我估計,還是感情問題,她」

她看著那張空著椅子,齊悅定期來做診療的時候都是坐在那裡,閉著眼,搖搖晃晃的。

「她的神情,很憂傷,很懷念以及悲痛……這種情緒我見得很多,基上都是感情,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大夫接著說道。

他們同時想到一個人,都搖了搖頭。

「跟建峰是大學裡就開始的,也難怪她放不下。」齊父說道,「我原以為月亮是個豁達的」

「越看起來豁達的女人,在感情上越容易鑽牛角尖,人前笑,人後哭,而且還絕對不肯讓人看到傷口,還不如那些哭哭啼啼鬧騰的好,至少自己排空了情緒垃圾。」大夫說道。

二人都嘆口氣。

「不過,現在好多了,月亮不是肯開始新的戀情了嗎?」大夫又笑道。

「彭大夫啊?」齊父搖頭,「還算不上吧。」

「慢慢來嘛,至少月亮沒排斥他。」大夫說道,「說明她肯放下過去,那就好。」

齊父點點頭。

「她的診療結束了嗎?」他又問道。

大夫整理了下病歷點點頭。

「這半年去急診室輪轉了,太忙了,她也沒什麼事,我不讓她刻意過來了,我會日常關注她的。」她說道,「十佳的競選開始了,月亮說不定有機會呢。」

「這個別想,她病了這麼久,才上班還不到一年呢。」齊父搖頭說道。

「這又不是比誰上班時間長。」大夫笑道。

此時的齊悅正是最忙的時候。

要說哪裡最忙亂,肯定是急診室,日夜不停。

伴著救護車的鳴叫,綠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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