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何解

天色剛亮的時候,陳家半夜才關上的大門再次被敲開了。

根本就沒睡著的齊悅被阿如叫起來,簡單的梳洗便走出來。

周茂春在屋子裡來回的走,一臉的氣憤。

「月娘,我昨天才知道你為什麼要和離了。」他氣呼呼的說道。

阿如和阿好都一臉好奇不解。

齊悅笑了笑。

「義父見到謝夫人了?」她問道,一面親自斟茶。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她不問都知道。

謝氏那性子,除了謝老夫人,應該就是她最了解了吧。

「那簡直就是個瘋子。」周茂春罵道,「月娘,這樣的人家,咱們何必要去?」

「是啊,真是上愁啊。」齊悅也嘆口氣。

周茂春一看她這樣明白,便也收起那小心翼翼委婉些的心思,乾脆的將昨天的事說了。

「這擺明了就是針對你的。」他氣憤說道,「我雖然沒成親,也沒父母,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想想也知道,有那樣的婆婆,常雲成那小子對你再好,這日子也不能過。」

齊悅再次吐口氣。

原來如此啊,她想到了一定是謝氏堅決阻止這件親事,沒想到謝氏連下家都找好了。

看著齊悅沉默不語,周茂春又覺得不忍。

「不過,月娘,你也別擔心,咱們也不怕她,有義父在,我給你撐腰,你想怎麼辦?」他大聲說道。

「義父,說真的,我真不知道怎麼辦。」齊悅看著他笑道。

「月娘,那謝氏怎麼回事啊?怎麼那麼……那麼……跟你作對啊?你當初可是救了她的命啊。」周茂春說道,說完自己就擺手,「不過這救命也不算什麼。忘恩負義的人多了。」

「其實我覺得,謝夫人其實已經不是針對我這個人了。」齊悅說道,「確切的說,她是針對這件事,這件一開始就違背她意願的事……」

說到這裡將當初這門親事的由來講給周茂春,又說了常雲成和謝氏的關係。

周茂春便哦了聲,明白了。

「月娘,那這件事,就無解了。」他整容說道。

齊悅沖他攤攤手。

「是啊,大家都其實心裡都明白的。」她說道。

話說到這裡門外傳來嘈雜聲。

周茂春皺眉。

「有不明白的。」他哼聲說道。

話音未落。定西侯就衝進來了。

「哎呀月娘,你別聽你義父瞎說,這件事絕對沒問題。什麼問題都沒有。」他急忙忙的喊道,擺手,「這親事咱們即刻就辦。」

「那你那瘋子媳婦怎麼辦?」周茂春沒好氣的罵道。

「讓她滾蛋,我已經寫了休書了,這就趕她滾蛋。」定西侯爽快的答道。

周茂春一拍桌子。

「那還成個屁親!」他喊道。

那怎麼就不能成親了?

定西侯不解。

「哦。對了,休了她還不夠,還得勞煩親家去求個聖旨,咱們讓月娘風風光光的進門。」他拍手說道,一面抓住周茂春的胳膊。

周茂春氣的甩開他。

「那你兒子呢?休了人家的娘!還想讓人家高高興興的來娶媳婦?你以為你兒子是麻野雀啊?你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啊?你是故意來害我女兒的吧?」他喊道。

周茂春一急把方言都喊出來了,定西侯和齊悅都有些不解的看他。

「麻野雀是什麼?」定西侯還好學的問道。

周茂春氣急踹開他。

正熱鬧著。門外又忙忙的跑進來人。

「齊娘子,齊娘子,快些。陛下有請。」

又怎麼了?齊悅有些無奈。

定西侯則大喜。

「月娘,你進宮記得給皇帝說啊,這正好。」他忙忙的說道。

「我家女兒嫁不出去了嗎?要這樣上趕著作踐自己?」周茂春大怒喊道。

這邊鬧著,齊悅匆忙的重新梳妝打扮出門。

「月娘,你記得啊。」定西侯不忘追著喊道。引得宮裡來的太監不解的看過來。

周茂春忙拉住他。

看著齊悅的馬車走遠了,周茂春才甩開定西侯。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就走。

「親家,親家,真不能再拖了,有什麼事咱們成了親再說。」定西侯追著喊道,看到周茂春的馬車走開了,他才悻悻的停下腳。

看看齊月娘,皇帝親自召見!

有這樣的兒媳婦多壯門面!

定西侯不由得意洋洋,但旋即又更加生氣。

都是謝氏這個敗家娘們!

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她趕走!

定西侯立刻催著回家去,剛到家門口,便見到一輛馬車停下,正有一個中年婦人下車。

「我們是饒學士府的……」僕婦拿著名帖對門房說話。

饒家!

定西侯頓時火冒三丈,他跳下車。

「不許進!」他喊道。

僕婦以及饒陳氏被嚇了一跳,看著這個形容文雅富態的男人面容兇惡的衝過來,以為遇上惡人,待聽見這邊門房上的紛紛施禮喊侯爺才知道這便是定西侯。

「侯爺,有件事我們還是坐下來說說的好。」饒陳氏說道。

「說什麼?我們家跟你們沒什麼說的。」定西侯乾脆的說道。

饒陳氏沒想到竟然在大門外吃了閉門羹,氣的臉色漲紅。

「什麼叫沒什麼說的,你們家乾的好事,難道現在想不認賬嗎?」她氣道。

「幹什麼了幹什麼了?」定西侯瞪眼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這個當父親的都不知道,算什麼?快走快走,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胡鬧了,我家過兩日就要娶親了。」

說罷轉身就進去了。

看著大門在眼前砰的關上。饒陳氏只覺的眼發黑,她渾身顫抖,伸手指了指門,到底是一句話沒說出來,轉身上車。

馬車從街上疾馳而過。

常雲起放下二樓的窗戶收回視線。

「看來我父親已經和你們家撕破臉了。」他說道。

對面坐著一個披著斗篷遮住臉的女子,聽著這話抬起頭。

「我家的臉面,也不是那麼好撕破的。」饒郁芳哼聲說道。

常雲起笑了笑,在桌子前坐下,自己斟了杯茶。

「可是,我前大嫂的臉面如今真的是厲害。」他慢慢說道。「不僅有行走於皇宮內院權臣豪貴之間的太醫院撐腰,還有天子第一近臣的德慶公陳家撐腰,自己呢。最近也頗得聖寵,陛下將一向不允許別人染指的軍政之事都交給她掌握的千金堂來做了,雖然是看似無關緊要的軍醫之事,但這也是從無前例的。」

饒郁芳咬住了下唇。

「我父親平生最愛的就是自己的臉面。」常雲起搖頭說道,「凡是涉及到臉面的事。他是絕對在意的,不管是好臉面,還是……」說到這裡抬眼看饒郁芳,微微一笑,「壞臉面……」

饒郁芳看著他,裊裊站起身來。

「多謝三少爺指點。」她微微一笑道。「我一定會讓你父親也見識一下臉面的。」

說罷將兜帽罩在頭上轉身就走。

在她身後一個丫頭忙跟隨,臨出門前看了常雲起一眼。

常雲起沖她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邊做個噓聲。

那丫頭帶著幾分嬌羞一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屋子裡只剩下常雲起一個人,他慢慢的喝完最後一口茶。

「接下來,就看饒家的了。」他自言自語笑道,「大哥,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祝你好運。」

說罷扔下一塊銀子在桌子上施然而去。

這一次進了宮,齊悅沒有在處理朝政的大殿里見到皇帝。而是在後宮,也不是皇帝一個人。

「這就是神醫齊娘子啊。」

美人椅一個美人嬌柔的起身,看著齊悅說道,眼裡露出驚訝的神情,倒不是因為神醫,而是因為這年紀還有這相貌……

「柳美人說不舒服,慣用的女醫看了多次也不見好,你來瞧瞧吧。」皇帝說道,目光看過齊悅,微微眯了眯。

看病啊,齊悅心裡嘆了口氣,但也不能說什麼,她想起來自己還被皇帝安了個女醫的名號呢。

望聞問切,這些日子她也熟練了很多,守著劉普成安老大夫周茂春,就跟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謅一般。

做完這裡人熟悉的檢查,齊悅有用自己的現代手法檢查了一下,什麼也沒看出來。

當然這話她不會傻到直接說出來。

「也無大礙,照著往日的繼續調理就好了。」她說道。

柳美人聽了很高興,帶著幾分嬌羞拉著皇帝的衣袖。

「陛下,臣妾都說了沒事的,陛下還不放心。」她高興的說道。

皇帝點點頭。

「朕放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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