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閑語

很遺憾,對一個大夫說要死了,是沒什麼說服力的,范藝林還沒好好的感受一下溫香軟玉,就被撂倒地上了。

范藝林自然不介意被齊悅扒光檢查,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實在是豁不出那臉。

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建議齊悅找個包廂什麼的再隨意妄為……

「是吃雞蛋噎到了吧?」齊悅看著他還殘留在嘴邊的雞蛋黃問道。

范藝林抻了抻脖子,這才想到自己方才是怎麼了。

他瀟洒的舉著一個雞蛋邊走邊吃,不知道哪個龜孫子在樓梯上灑了水,害的他腳一軟滑下來,嗓子里的雞蛋便噎住了,一口氣沒上來……

「你說你下樓吃什麼東西啊。」齊悅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騎個馬都能被踢暈,下樓你還不穩當點。」

「不是啊,我這麼容易窒息,看看是別的緣故吧?」范藝林扯著她的袖子不放說道。

「好。」齊悅一擺頭,「胡三,你給他檢查一下有別的外傷沒?」

胡三應了聲走上前,范藝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掩住衣服。

「我沒事了我沒事了。」他忙說道,為了表示自己沒事,從長榻上一躍而起,動作利索沒有半點不適。

「齊娘子,你怎麼進京來了?」他問道。

齊悅已經在桌子邊坐下,叫了一桌子的菜還沒吃呢,因為范藝林在,阿如阿好等人也不敢坐了。

「玩啊。」齊悅說道,自己撿起一筷子菜嘗了口,一面邀請他,「再吃點不?」

當然要!范藝林立刻坐下來。

「我正好還沒吃呢。」他說道。

齊悅笑了,也不說話,自己慢悠悠的吃。

「來京城就對了。」范藝林舉著筷子笑道,「我做東好好的帶娘子玩,散散心……」

范藝林是王同業的小女婿,那麼自己和常雲成和離的事自然也一定知道了。齊悅笑了笑。

「那就不用了。」她說道。

那倒也是,男女有別不方便,范藝林忙拍頭。

「自然是我娘子陪你玩……」他忙說道,又問齊悅住在哪裡?「來了京城就是到了自己家了,走走,別客氣,住我家去……」

「不用了。」齊悅笑著婉拒了,「已經安頓好了。也住不了幾天,就不去別的地方了,挺麻煩的。」

「不麻煩不麻煩。」范藝林忙擺手說道。

齊悅笑了笑沒說話,接著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太久沒見生疏了,范藝林總覺得相比於上一次,此次再見這個女子,壓迫感更大了。

耀眼的美貌下,看似淡然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卻總讓人有些緊張惶恐。

換句話說。這種感覺有些像他見自己的父親……

范藝林心裡呸呸兩聲。

或者說是這女人成熟了?因為悲傷苦難嗎?

范藝林眼睛一下亮了,可不是。哪個女人受得了和離的事,一定跟死了一場一般。

「齊娘子,這件事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他立刻義憤填膺說道。

齊悅被他說得糊塗,抬眼看他。

「我當初結交那常雲成,可都是因為你。」范藝林整容說道。

滿屋子裡侍立的小廝都忍不住掩面。

他們公子見了漂亮女人的傻病又犯了……

要是別的女人也就罷了,調戲就調戲了,最多被潑一臉酒。但這個女人手裡拿的可是德慶公陳家的牌子……

這個,小廝還沒機會告訴范藝林,不由滿臉焦急。

「多謝賞臉。」齊悅看著他笑道。「你們家給我的面子可真是沒的說。」

啥意思?小廝沒聽懂,范藝林聽得懂。

「齊娘子,別的不說,當我聽我娘子說了這事之後,我第一時間寫了信給常雲成,將他好一頓臭罵,就在幾天前,我想到了心裡還有些下不去,又寫了一封信罵……」他拍著桌子大聲說道,那樣子讓人毫不懷疑,如果常雲成此事在眼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揮拳頭上去,當然至於結果誰被誰打就不想像了。

「你給他寫信?」齊悅放下筷子打斷他問道。

范藝林點點頭。

「是啊,兩封,齊娘子,你要是覺得還不解氣,我再去寫……真是的白費我當初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待你好,他竟然這樣待你的!說出去豈不是辱沒了我的名號!我讓他憐香惜玉,可不是教他辣手摧花!」他氣道,真是越想越氣,當初得知消息後可真是氣死他了要。

這麼好的一個美人,竟然和離了!

腦子被驢踢了嗎?

「你教他怎麼待我好?」齊悅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啊,那時候他巴巴的跑來問我,怎麼跟你咳咳咳……」范藝林大聲說道,話說到此劇烈咳嗽,一副差點背過氣的樣子,嚇得小廝們忙拍背撫胸。

「怎麼說話也能嗆了啊?」齊悅站起來皺眉問道,「不行,阿如你回去拿藥箱來,我給他好好檢查一下。」

范藝林忙擺手。

「不用不用。」他啞著嗓子說道。

好傢夥,當初問了常雲成是不是不能人道就差點被打死,如今又要當著人家媳婦的面說你們為什麼不行夫妻之事……

那真是沒法活了……

「他問過怎麼讓你高興。」范藝林反應迅速要快揭過這個話題,但又不引起懷疑,順著說道,「我教了他好些招……比如順著啊說些好聽話啊,關心啊,買些小玩意啊……」

齊悅果然拋開這個,坐下來,聽著他的話有些悵然。

她想到那時候,常雲成一些奇怪的表現……

彆扭的低眉順眼……

花了一天工夫跑到別人家要來的葫蘆……

她不由笑了笑,又有些酸澀。

笨拙的想要對她好……

卻最終……

齊悅嘆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還以為你們琴瑟和鳴過得和和美美的,沒想到……」范藝林再次拍了下桌子,豎眉瞪眼道,「……氣死我了,我立刻寫信罵他一頓……跟他割袍斷交……」

齊悅抿嘴笑了笑。

「謝謝你啊。」她說道。

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這一句美人道謝。范藝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得滿心舒暢。

「你給他寫信?你知道怎麼給他信?」齊悅又問道。

范藝林點點頭。

「我三哥兵部掌甲械之事,跟漠北常有來往,我讓他把信捎過去的。」他說道。

「那太好了,你能幫我也捎一封信嗎?我們經過驛站走的信都沒有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收到。」齊悅忙說道。

「沒問題,就不該走驛站,那些人的速度到明年能送去也就不錯了。」范藝林點頭說道。「其實娘子你不用的,我來罵他就成了,用不著你費口舌筆墨。」

「他是該罵。」齊悅說道,頓了頓筷子。

膽小鬼!以前那兇悍的樣子哪裡去了?一句話不說就跑了……

撿日不如撞日,按照范藝林的意見是齊悅慢慢寫,自己會攜妻子上門拜訪時一併拿回來,但齊悅就在這裡,給酒樓里要了筆墨紙硯,自己在一旁寫,也沒幾句話。只是大概告訴他自己會去看他,做好迎接準備。讓他別再跑了。

謝過范藝林齊悅就告辭了,范藝林很是不舍,但也沒有理由再挽留,一再問齊悅住在哪裡,並邀請她到家裡做客,齊悅笑了笑推辭了帶著阿如等人晃悠悠的走著遠去了。

看著那個身材高挑走在人群里很是扎眼的女子遠去了,范藝林才意猶未盡的嘆口氣。

「這麼個美人。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落腳到哪個地方,那些客棧一個個裝飾的再美。也到底不幹凈……」他搖頭哀憐道。

一旁的小廝總算有機會說話了。

「少爺,這位娘子住在德慶公府。」他忙說道。

那可不是什麼不幹凈的地方,可別亂說,要是被德慶公府的人知道了,說不定要引來一場麻煩。

范藝林嚇了一跳。

「小兔崽子,你怎麼知道?」他問道。

「那位娘子拿著德慶公家的牌子呢,你暈倒的時候。」小廝說道。

范藝林給了他一巴掌。

「不早說。」他喝罵道。

「這不是少爺你一直在說,小的們都沒機會說。」小廝抱頭委屈道。

范藝林啐了口,坐上馬車急忙忙的趕回家將這消息第一個告訴了自己的妻子。

「真是傻,人家定西侯府的二夫人是德慶公陳家的,你說人家為什麼住那裡?」王小姐伸手戳他的頭說道。

定西侯府家二夫人是誰我哪裡操心,范藝林心裡嘀咕,但面子上少不得恭維妻子聰明自己傻。

「真是可惜啊,父親說有意讓齊娘子嫁給宜修呢,怎麼齊娘子進京了?」王小姐搖著扇子皺眉說道。

范藝林嚇了一跳,那他豈不是要被這個小美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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