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等待

此言一出,滿場人皆驚,阿如調頭就衝進去,這時候是攔不住了,朱大夫的妻子緊跟著衝進去,其他人也呼啦啦的全進去了。

大廳里一時只剩下兩個男人。

兩人對視一眼。

「哥,怎麼辦?」一個低聲道。

「齊娘子既然說不讓把人帶走,那我們就絕不讓這些人帶走他。」另一個咬牙說道。

「就繼續這樣說抓藥?」先一個低聲道,「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這個人說道。

兩人重重的一點頭,在後院門邊一左一右站好,如同兩尊門神牢牢的守住。

眾人湧入後院,但是還是被攔住了。

「不許他們靠近!」阿如豎眉喊道。

胡三立刻帶人排成一排擋住湧來的人。

阿如並沒有沖入病房,而是衝進一旁的消毒室,很快穿了手術服出來。

她這裝扮讓院子里的非千金堂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這是幹什麼?」有人忍不住問道。

「這樣能隔離病菌的傳染。」張同大聲說道,「口罩帽子手套靴子,因為病人的排泄物都極有可能具有傳染性,所以必須用這些包住自己,防止被傳染。」

傳染他們知道。

「書上記載當初滇南死鼠病,就是人和人之間說話都互相傳染……」有大夫低聲說道。

王慶春氣急。

「閉嘴!你在說什麼!這難道是死鼠病嗎?」他厲聲喝道。

這要真的是死鼠病,那他們這些人可都活不成了吧……

不用三天,整個永慶府就成死城了吧……

在場的人忽的安靜下來。

「胡說,這不過是吃壞肚子,什麼癘疫!」王慶春大怒,他抬腳就向那屋子走去。「本官要看看,我這樣過去了是不是就會死!」

他邁腳,身邊的大夫們紛紛攔住。

「大人,不可啊。」

「大人,還是再等等看吧……」

聽到這樣的話,王慶春更是氣得要炸了肺。

這說明這些大夫關心他嗎?

屁!

這說明這些大夫們到底是信那個女人的話!!

真是混蛋啊!

真是膽小鬼啊!

這就被嚇住了!

王慶春氣呼呼的掙扎,最終甩開這些大夫沖了過去。

這邊回過神的朱大夫的妻子也哭著要過去。

「孩他爹啊你可別丟下我們啊……」她喊道。

胡三等人死死的攔住。

「你閉眼之前怎麼能沒人在跟前啊,這死也不瞑目啊,千金堂。你們這是作孽啊!」朱大夫的妻子哭喊道。

「你確定要進去?」張同一咬牙問道。

「廢話!」朱大夫的妻子哭喊道。

「來人,給她消毒更換隔離服。」張同喊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下。

「師兄。」弟子們帶著幾分疑慮躊躇。

「讓她看一眼,要不然她不會信我們。」張同說道,「我們是在救人。我不想讓人們再認為我們是在殺人,我不想師父為了他們好,反而要受這種質疑!」

他這話說出來,朱大夫的妻子哭聲微微停頓。

「你確定你要進去?」張同看她沉聲問道。

朱大夫的妻子被他如此鄭重說的反而有些膽怯。

「我要進去。」王慶春先說道,一步邁過來,「少給本官說這些廢話,本官身為醫判。有資格斷定病人病情,不能讓你們千金堂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同點點頭。

「好啊。」他說道,伸手一指,「請。」

他讓開了。其他弟子也讓開了,但一開始喊著要進去的人反而有些遲疑了。

真的……傳染嗎?

王慶春一咬牙……走向消毒室。

胡三見狀冷笑一聲,張同則鬆口氣。

「慫了,有種別穿隔離服啊。」胡三冷笑道。

王慶春一瞬間氣的冒火,他真想仰頭抬腳衝進那什麼病房。但是……

他最終只當沒聽見。

由他帶頭,朱大夫的妻子也跟過去了。又有兩三個大夫躊躇片刻,到底心裡好奇也跟了過去。

穿戴好衣裳,忍著不適,幾個人進了病房。

阿如等人在裡面已經聽到外邊的話,因此也不驚訝,各自忙碌著。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千金堂搞出來的什麼病房,除了朱大夫的妻子只顧看自己丈夫,其他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看著四周。

那是什麼啊,吊著瓷瓶?銅管?

「還要降溫。」一個弟子說道。

阿如點頭,用水投了毛巾給床上昏迷的男人擦拭腋下。

王慶春等人再次上前幾步,神色一沉。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病人不用診脈,就知道……

王慶春哼了聲。

「你們還弄這些花花架子做什麼?這時候不是要趕快灌藥嗎?」他冷聲說道,「來人把人帶走。」

「對啊對啊,再耽誤下去可就不行了。」有大夫符合道。

「什麼再耽誤下去,我看這就不行了……」也有大夫嘀咕道,「也就是這半天的事。」

此話一出,朱大夫的妻子頓時軟倒在床邊,抓住朱大夫的胳膊開始大哭。

「王大人,王大人,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她轉過身對王慶春等人哭道。

這哭鬧以及搖晃,讓那朱大夫從昏迷中醒來。

「我……我還沒死……」他喃喃說道,發黑的臉的幾乎看不出神情了,目光散散的看著屋頂。

眾人大喜忙站過去。

「朱大夫,你看得清我嗎?我們來救你了。」王慶春說道,雖然朱大夫病重難時,但有些話該說還得說,「你說你,怎麼就被這千金堂給迷惑了?這不是胡鬧嗎?延誤了救治害的不是你自己嗎?」

「孩他爹。我這就帶你走。」妻子喊道。

朱大夫聽到這句話渾濁的眼猛然有了精神。

「我……我不走……」他的手猛地抓緊床,「我……我不走……」

妻子愣了下,以為丈夫糊塗了。

「可是,你在這裡會死的。」她哭道。

「不……不是……如果……如果我在別處……我現在已經……死了……」朱大夫喘息道,眼睛發直,「……他們起病迅疾,從發病到身亡……最多……三天……我……我已經挺過第三天了……千金堂……果然能救我……救我……」

他說到這裡,一雙手伸出來胡亂的抓,神情惶遽。

一旁的弟子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是的,我們一定會儘力救你。」他高聲說道。

握住這隻手,朱大夫似乎握住了生的希望,吐出一口氣,再次昏迷過去。

一旁的王慶春等人只看面色發沉。但隱藏在口罩下看不出來。

什麼話!

屋子裡沒人說話,安靜異常。

「從起病到身亡,只有三天……」一個大夫喃喃說道,「沒錯……的確是……朱大夫,有心了……」

「這位大嬸,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而且這裡面太危險。你還是出去等吧。」阿如開口說道。

這一次,朱大夫的妻子沒有再說什麼走的話,而是遲疑一下站起來。

王慶春心裡冷笑,伸手翻看朱大夫的眼口舌。

「少來哄人吧。這樣還能救活才怪!撐一天是一天,撐不到最後,有什麼可炫耀的?五十步笑一百步嗎?」他說道。

朱大夫的妻子再次腳一軟,坐在地上。

其他的大夫趁著他伸手。忙擠過來看,這一看心裡也發涼搖頭。

「估計也就今晚的事了。」其中一個低聲說道。

阿如雖然也不懂望聞問切。但看血壓計的顯示,她心裡也多少明白……

聞言咬住下唇。

還有時間,還有時間,還要有時間啊……

「葯來了!葯來了!」門外傳來弟子的喊聲。

這聲音一聲聲傳進來,阿如大喜沖了出去。

葯?

還有什麼葯?難道到現在才用上有用的葯嗎?

王慶春等人面面相覷。

阿如已經衝到門邊。

「是青黴素嗎?」她急急問道。

「不是,青黴素還要再等,現在是白毛夏枯草注射劑。」弟子答道,將手裡的藥箱遞過來。

這個是常用的,有總比沒有好阿如伸手接過。

看著阿如拿出一個奇怪的東西從小罐子里吸取,這個奇怪的東西是透明的,帶著明晃晃的細針。

幾個大夫忍不住湊過來看。

「這些就是和聽診器什麼的一般的器具嗎?」一個問道。

「這是注射器,用來把葯從靜脈輸進患者體內,可以讓葯更高效更快速的發揮作用。」阿如說道,一面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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