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來

走?

「為什麼?去哪裡?」齊悅驚訝的問道,旋即又豎眉,「誰欺負你了嗎?」

看著這女人瞬時母雞護雞崽的氣勢,棺材仔忍不住笑了,他轉著空酒杯看著河景。

「誰欺負我啊,誰能欺負我啊。」他笑道,「其實從小到大,我還真希望有人能欺負我。」

他看著河景帶著幾分追憶。

「欺負我至少說有人和我一起玩,但,孩子們見我了就只會躲開。」他笑道,「所以我真不知道被人欺負是什麼滋味。」

齊悅笑了。

「我也不知道。」她笑道。

棺材仔有些驚訝。

「因為從來都是我欺負別人。」齊悅齜齜牙說道。

棺材仔哈哈笑了。

「沒辦法啊,誰讓我從小就聰明漂亮,讀書讀的好,考試從來都是第一,這樣的孩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齊悅接著說道。

棺材仔再次大笑。

不過,一個乞丐聰明漂亮?讀書?考試?是……什麼?

「現在想想,挺傻的,我一直真是自高自大自以為是的令人討厭。」齊悅嘆口氣說道,喝了口酒,「要是有機會,我想對被我欺負的那些人說聲對不起,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怎麼會沒有?」棺材仔問道,「難道你不敢去說啊?」

齊悅笑了搖頭沒說話。

「哎,你到底要幹什麼去?」她問道。

「你忘了,還是你讓我走的呢。」棺材仔笑道。

「我?」齊悅哼了聲,「我傻了啊,我才捨不得你走呢。」

棺材仔笑了。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咳了一聲。

「前幾天,是不是你給我通判大人推薦我了?」他說道。

他這麼一說,齊悅才想起來了。

給通判兒子做回訪時,聽到通判大人說有件案子棘手,死者死的挺奇怪,她就隨口說驗屍,順便還給七歲的小公子講了個故事,無非就是電視劇上宋慈判案的故事,然後通判大人就很好奇很感嘆這裡有沒有宋慈。她就推薦了棺材仔。

「哦,他真找你了?」她驚訝的問道。

棺材仔點點頭。

「那個案子破了,那死者確有骨傷……」他說道。

齊悅眼睛一亮。

「是用那個紅傘照太陽看的嗎?」她忙問道。

棺材仔點點頭,露出幾分驚訝。

「娘子也知道。」他說道。

她電視上看過啊,舉著把紅傘。就能看到……

不過……

「只是舉著傘就能看到了?」她不解的問道,「不太科學吧。」

棺材仔笑了。

「當不能,得用酒或者醋潑上……嗯罨一會兒才能。」他說道,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他以前荒唐無事偶然發現的,倒不敢讓別人知道,畢竟是大不敬的事。沒想到竟然有在人前堂而皇之的使用的這一天,而且,當著官府人的面。

真是……太刺|激了。

齊悅啪的抬在他胳膊上,棺材仔嚇了一跳。

「x光!哈哈真有你們的!」她哈哈大笑道。一面再次拍棺材仔的胳膊,「太好了太好了,我也用的上了!」

那邊的弟子們被齊悅的笑聲吸引都看過來。

「嗨,有個好消息。等明日咱們回去試試,對於檢驗骨傷應該很有用的。」齊悅沖他們笑道。

師父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醫館。大家互相笑了笑,大聲的應聲是。

「你走之前,把這個寫下來給我用啊。」齊悅又轉頭對棺材仔說道。

棺材仔捂著自己的胳膊。

「好。」他苦笑道。

「哎?」齊悅興奮過後,想起什麼看著他,「不對啊,那通判大人請你,你也不用走啊。」

棺材仔抬手輕輕打在她胳膊上。

「我都沒說完呢,你就又想你的事去了。」他故作不悅的說道。

齊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好,好,是我錯了,你說,你接著說。」她笑道。

「登州府有個案子,通判大人向那邊推薦了我去協助。」棺材仔說道,「我應下了。」

他說到這裡笑了笑。

「是不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啊。」他問道,「我竟然這樣就應下了好像自己多厲害似得……」

「哪有。」齊悅笑道,「你就是很厲害。」

棺材仔笑了。

「就當練練膽子吧,看看我能承受多少人的嘲笑。」他說道。

「哎呀,不會啦。」齊悅笑道,「明天就走啊?」

棺材仔點點頭。

「怎麼捨不得我?」他問道,借著夜色掩飾臉紅。

「當然捨不得啦。」齊悅說道,將最後一滴酒喝完,「看來我得重新適應手忙腳亂的手術了。」

「那我不去了。」棺材仔笑道。

齊悅嗨嗨兩聲。

「少來了。」她說道,「男兒志在四方,成家立業,一輩子給人打下手有什麼意思。」

「要不是你,我打下手都沒人要。」棺材仔笑道。

「那是你運氣好。」齊悅笑道,「認識了我。」

「是。」棺材仔笑道。

他想起似乎是很久以前,自己賭博以來第一次發財,街上一輛豪華的馬車馳過,人們說,那就是那個讓他發財了的侯府少夫人,他看著馬車,心想侯府少夫人啊,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原來有這麼大的關係呢。

「你這一去,說不定能掙個功名利祿回來。」齊悅笑道,看著河水,眉飛色舞,「哎,到時候我出去給人說,看到沒。袁子清,曾經給我打下手呢。」

她說著用胳膊肘撞了撞棺材仔,擠擠眼。

「什麼叫得瑟炫耀,這個才叫!」她笑道。

棺材仔哈哈笑了。

「好,我一定努力讓你能夠得瑟炫耀。」他說道。

「是啊是啊,為了慶賀,你再去弄點酒來。」齊悅忙說道。

「這個啊,我覺得比我得到功名利祿還難。」棺材仔笑道,「還是我喝著你看著吧。」

他說完就走向阿如這邊。

齊悅將酒杯砸在他身後笑著跟上去。

夜色里。酒樓里這般的熱鬧也很多。

城中的上好酒樓里坐著幾個年紀不等的男人,但此時每個人並沒有杯酒籌措,圍坐的桌子上擺的也不是佳肴,而是一堆奇怪的東西。

「這個,就是什麼聽診器?」一個男人拿起一個木喇叭狀的東西說道。一面放在耳邊聽,「這能幹什麼?靠這個就能聽到肚子里有病沒病?這不是笑話嗎?」

有人也拿過來放在耳邊聽,還笑著貼在另一人的身上,那人忙嫌惡的撥拉開來。

屋子裡笑聲響起。

「這些東西倒是拿到容易,只是怎麼用咱們弄不到啊,人家千金堂的秘方呢。」一個年輕些的搖頭說道。

「行了,淫技取巧。嘩眾取寵。」年老些的不耐煩的說道,奪過那喇叭聽診器,扔在桌子上,「成何體統。」

「哎。千金堂給你們這些東西了沒?」有人又拿出一張紙,抖開念,「……鹽水沖洗,所有器具要燒酒浸泡。沸水煮開……」

大家紛紛點頭。

「真是的,竟然用得著她來教我們。」有人憤聲說道。「憑什麼她的就是對的,一直以來我們師門傳承皆是如此,難道說我們祖祖輩輩都錯了不成?荒謬!」

「那要不按她的做,等出了事,她又要說是我們導致病人不治了。」有人皺眉愁苦說道。

「憑什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有人大聲喝道。

「就因為大家信!」有人大聲喝道。

這聲音蓋過了其他聲音,屋子裡一陣沉默。

可不是,人家說的病人都信,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無奈的。

「真是就沒人管管她嗎?」沉默之後屋子的人嘆氣說道,「照這樣下去,非要逼得大家沒活路不成。」

可不是,如今永慶府一半多的生意都被千金堂獨佔了……

「當然有人治得了她。」忽的有人說道。

這話讓眾人驚喜的抬頭。

「咱們永慶府新任的醫學博士就要上任來了。」那人含笑說道。

「永慶府也要設醫學博士了?」大家驚訝問道。

朝廷有太醫院掌皇家醫療,州府則設有醫學博士掌州境內巡回醫療之事,只不過不像州府官員那般設置嚴密,一般是三府兩州設一位,主要是教學、防疫、以及涉及醫療案件事做裁決。

永慶府與附近三府共有一個醫學博士,沒想到如今永慶府要單獨設置了。

「有醫學博士大人來,那就不能任由這千金堂肆意妄為信口開河了。」此人大聲說道,一面將手裡的這千金堂散發的治外傷必要步驟注意事項一手團爛。

「對,對,沒錯。」屋子裡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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