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知痛

看著被差役喝斥推搡的女人,謝氏只恨不得爽聲大笑。

後悔了吧,悔的腸子都青了吧?

謝氏看到了齊悅,很快小姐少爺們也看到了,接下來丫頭婆子也都看到了。

視線齊刷刷的看過來,四周的鑼鼓似乎小了些,歡喜之中,這些人的神情竟然看上去有些悲傷。

齊悅原本要喊要招手叫一個熟悉的官家什麼之類的人過來問一下,但此時此刻,看著這些人的視線,她突然也冷靜下來了。

她怎麼就這樣跑到這裡來了?

真是太可笑了……

常慧蘭身子動了下,似乎想站起來,一旁的常淑蘭拉住她的手用力的按了下。

常慧蘭便不動了,看著齊悅,咬住了下唇。

慢慢的大家都轉開了視線,繼續觀賞熱鬧的戲台,沒有人再注視被擋在台下的平民百姓。

謝氏滿意的收回視線。

情義?榮華富貴之下,誰跟你這個棄婦有情義!

「夫人,您來點下一場戲。」一個婦人笑盈盈的將戲單子遞過來。

「哎呀,你們看著喜歡來吧。」謝氏含笑說道帶著幾分倨傲。

「那怎麼成。」好幾個夫人探過身笑道,「您來,您來。」

看著大家帶著恭維的笑,謝氏慢慢的伸手接過戲單子,隨意的點了一出。

「哎呀夫人真會聽戲,這個他們唱的最好了。」

「是啊,我就最愛這個了……正說要請人來唱呢。」

婦人們紛紛笑道。

謝氏暢懷的笑著,曾經的一切煩惱憂愁全都煙消雲散。

常雲起的視線轉向外邊,看到那女人轉身離開。很快擠入涌動的人群中不見了。

別急,等著……

「三哥,你看什麼呢。」常慧蘭不咸不淡的說道。

常雲起收回視線。

「沒什麼。」他看向戲台,面色含笑,「快看吧,好戲就要散場了。」

喧鬧漸漸的被拋在身後,因為那邊的熱鬧,其他街上顯得很是安靜。

齊悅慢慢的走在街上。

侯府的人上上下下都那麼高興。那就是沒有受傷了。

也真是的,不就是個夢嘛,自己竟然就慌了神……

她搖搖頭為自己的行為有些臉紅。

千金堂里阿如正急的不得了,看到她進來才鬆了口氣。

「止血的時候隔多久要鬆開一下止血帶?」阿如問道。

齊悅點點頭。

「十五分鐘。」她說道。

對於齊悅的語言,大家已經自動適應了。

阿如應聲。

齊悅又站住腳。

「你怎麼不問我去哪裡了?」她有些不解的問道。

阿如愣了下。

「對啊,你去哪裡了?這裡這麼忙,你還亂跑?」阿如說道。

齊悅嘿嘿笑了。

「這才正常嘛。」她笑道,也不回答晃悠悠的進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阿如吐了口氣,看向才邁進門的兩個侍衛。

不問,是因為放心。

「問過侯府的侍衛們了。說是抓住了東奴占木親王的三子。」侍衛低聲說道。

阿如立刻歡天喜地的跑去告訴齊悅了。

「就是說抓了大人物?」齊悅說道,眉頭更是皺起來。大人物,那裡是那麼好抓的……

這小子對自己特別狠,一看就是那種打起架不要命的主……

她想起他身上的傷疤。

「我去找小喬問問。」她到底是坐不住了,站起來說道。

阿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齊悅已經飛也似的又出去了。

原本以為知府府的人都去湊定西候府的熱鬧了,沒想到黃子喬竟然在家。

聽到齊悅找,他急慌慌的衝出來。

「誰欺負你了?」他瞪眼問道。手裡還抓著馬鞭子,身後小廝拎著棍子急慌慌的跟來。

看著少年緊張的樣子,齊悅忍不住笑了。

「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她笑問道。「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黃子喬被她一笑,便吭吭唧唧的說不全話了。

「那,找我幹什麼?」他說道,一臉的不自在,「我,我大老爺們沒空理你們這些女人……」

齊悅哈哈大笑,伸手敲了下黃子喬的肩頭。

少年的個子還沒一下子竄高,跟齊月娘個子又高,二人站一起高矮差不多。

黃子喬臉漲的通紅,又不知道說什麼,瞪眼看著齊悅。

「好了,請你幫我打聽個事。」齊悅不再逗他,笑道。

「說。」黃子喬哼聲眼看天說道。

「那個,常雲成,不是得了朝廷封賞了嗎?我想……」齊悅斟酌一下說道。

話沒說完黃子喬就瞪眼。

「封賞怎麼了?你你眼紅什麼!那種封賞,我將來也能拿……」他梗著脖子說道。

啊?

齊悅也瞪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刻。

黃子喬只覺得耳朵就要燒掉了,除了瞪眼,別的什麼動作也做不了。

「哦,是,你長大了更厲害。」齊悅笑道,忙安撫下自尊心正強的叛逆期少年,又接著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下,他有沒有受傷……是否平安……」

黃子喬頹然喪氣。

「哦。」他悶聲說道。

白日的熱鬧延續到定西侯府,夜色深深中,侯府依舊燈火通明,歌舞正盛。

院子正中,胡姬迴旋舞跳的人眼花繚亂。

「那個,也是雲成得的皇帝恩賜。」定西候指著妖嬈的胡姬笑道。

無數的酒杯遞過來。

「那是侯爺教子有方啊。」

大家紛紛喊道。

定西候哈哈大笑,來者不拒,暢飲開懷。

而謝氏也被婦人們圍坐著。

「世子爺的親事,夫人可有什麼打算?」有人低聲笑問道。

謝氏面上帶著幾分倨傲。

「不急。」她轉著酒杯說道。

「是啊是啊慢慢挑,可不能隨意。」婦人們紛紛笑道。

謝氏抿著嘴笑。看著酒杯里的晶瑩酒水。

當然,她的兒子,自然要挑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乞丐賤婢,不長眼!山東饒家,不長眼!

這些不長眼的人,都後悔去吧!

此時的漠北,相比於前些日子又暖和了很多。屋子裡厚厚的帘子換了下來。

常雲成掀帘子走出來。

院子里的兵衛見了忙過來。

「世子爺,您的傷口還沒好,大夫說不要走動太多。」他們說道。

常雲成笑了笑。

「沒事,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沒那麼厲害。」他說道,抬腳邁步,腿稍微有點吃力。

兵衛們不放心。

「我就在院子里坐坐。」常雲成說道。

大家這才退開了。

院子里擺著石桌石凳,常雲成坐下來。

「世子爺,往家裡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你看你的傷……」有侍衛走近低聲說道。

「不要提。」常雲成頭也不回的說道。

侍衛應聲是悄無聲息的退下來了。

常雲成低頭看著手裡。小小的雕花葫蘆散發柔和的光,因為把玩的多。葫蘆越發的瑩潤光澤。

抬頭看,天上星光點點瑩亮,他看著高遠的星空,慢慢的轉動摩挲手裡的葫蘆。

她在做什麼呢?不知道這幾日心情好了些沒?算著還得等半個月才能收到信鴿的信,真是漫長的日子啊,可是收到了之後,日子更漫長。

看著她跟別人笑跟別人哭。這樣日子,以後只會越來越多吧,直到她成了別人的妻……

「常雲成。聽到我有別的男人,你有多痛多氣多難過,那麼我聽到你要娶妻的消息,就有多痛多氣多難過……」

那女人的話在耳邊回蕩。

他知道了,這有多痛多難過……

常雲成低下頭,捏緊了了手裡的葫蘆,清脆的響聲在院子里響起,引得周圍的兵衛看過來。

原來,這就是失去的感覺啊。

他再抬起頭,手中葫蘆碎片一把,眼中滿天星光燦爛。

這裡的星光真好看,齊悅抬頭感嘆,一面舉起手裡的酒壺,喝了口。

不過這次不是酒,跟王謙喝酒的事被阿如知道了,她好好的教訓了齊悅一次。

「怎麼能在男子面前那樣喝酒!」阿如痛心疾首,「別人會怎麼看啊。」

「別人怎麼看對我有什麼。」齊悅笑道,「愛怎麼看怎麼看吧,我又不是為他們活的。」

阿如遲疑一下。

「你是不是想世子爺所以心裡難受才喝酒……」她低聲問道。

齊悅嘆口氣。

「阿如,我的溫度計跟我的時間,比你家世子跟我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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