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無情

定西候陷入一片混亂。

定西候暈倒在書房裡了。

定西候是被少夫人氣的暈倒了……

這沒什麼稀罕的,少夫人氣人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能在少夫人手下交鋒不被氣倒的才是稀罕……

現在大家關心的不是定西候被氣暈倒了,而是定西候到底因為什麼惹到少夫人……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怪。

事到如今已經瞞不住了,很快消息便散開了。

少夫人要和離了!

和離!

定西候頓時如同塌了天!

少夫人的院子頓時被人圍住了,到處是亂奔走的丫頭婆子,到處是丟三落四的差事,飯菜上錯了,衣服洗錯了,一時間整個府里亂了套。

謝氏鐵腕手段,仗打了幾個婆子,趕出去幾個丫頭,革辦了幾個管事,下了封口令,家裡才勉強穩定下來,但人心惶惶卻是到底壓不住。

蘇媽媽站在屋檐下,看著陰沉沉的天,不由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她站在這裡半日時光第五次嘆氣了。

又是這個少夫人……

自從她從秋桐院走出來的那一刻起,每一次動作都能將府里攪動一番。

「……你太讓我失望了啊!月娘啊!你太讓人寒心了啊!……」

屋子裡傳出定西候拔高的喊聲。

床邊站著謝氏常雲成都在,齊悅手裡還拿著聽診器血壓計,但是定西候根本不允許她上前。

「……你都是要離了我家了,我哪裡還勞動你給我瞧病?」定西候喊道。

齊悅笑了笑。

「我是大夫嘛,離的是侯府少夫人的身份,不是大夫這個身份,到時候,只要侯爺你有所求,我一定前來。」她說道。

定西候看著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憤恨。

他被皇帝耍了!他被皇帝耍了!

他就知道,皇帝根本瞧不起他,他就知道這個皇帝根本就是個不好相與的!

他雖然一再小心,還是被皇帝羞辱了!

而這個羞辱,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給了他定西候這輩子最大的羞辱!

「滾出去!」他喊道。

齊悅轉身出去了,沒有絲毫的遲疑。

外邊鵲枝等丫頭都在抹淚,看到她出來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齊悅看著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她開口說道,「又不是見不到了,我歡迎大家隨時找我玩……」

她想要讓大家開心一下,結果聽她說了這話,鵲枝等人哭的更厲害了。

齊悅嘆口氣,沒法安慰,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我走了。」她乾脆說道,抬腳就走。

丫頭們一著急,竟都跪下了。

「少夫人,少夫人你別走……」

不知道哪個帶頭,大家都亂亂的喊起來。

這聲音傳進去室內,定西候又氣的一陣咳嗽。

「讓她走!讓她走!讓她知道,離了我定西候府,她還算個什麼東西!」定西候喊道。

「你別動氣,跟這種人有什麼好動氣的。」謝氏坐下來安撫他說道,「你以為她真想走啊?不過是要挾罷了?讓她鬧,看她敢鬧出什麼!」

事到如今,要麼他們主動不娶妻,要麼齊悅主動同意娶妻,這件事才能平息下來,可是這兩條路都必將成為定西候的恥辱!

他親自上了摺子要求為兒子娶妻,結果又是他自己不再為兒子娶妻,外邊的人會怎麼看他?

他定西候成了什麼?閑著沒事自己主動站出來給大家表演打臉玩嗎?

可是如果要那女人同意,他們全家都要跟她說好話!

這就是那女人的依仗吧?所以她才這樣膽大的鬧騰!

憑什麼!女人!給這個女人低頭!低頭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女人!

要是這麼干,那他定西候成了什麼?他那麼多女人,難道都要去自己的正妻前說好聽話嗎?

男人!天下有哪個男人會這樣?他定西候自詡風流,最終竟然折辱在一個女人手裡,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女人!可以疼,但是絕不能驕縱!

尤其是這種事!

要是這兩條路走不通,那就只有和離了!

和離!

這個女人怎麼敢和離!她不過是在要挾他!

離了定西侯府,她還算個什麼!

是他們定西侯府給她撐腰!

她敢!想要挾我沒門!看誰怕誰!

定西候猛地坐起來,伸手指著外邊,面容鐵青扭曲。

「休了她!休了她!」他嘶聲喊道。

謝氏被嚇了一跳。

「怎麼休啊,那賤婢手裡拿著皇帝准和離的聖旨呢。」她嘀咕一聲,「早點休就好了,事到如今,人家有仗勢了……」

定西候一口氣沒上來,眼一翻,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屋子裡頓時陷入混亂。

這邊混亂的同時,齊悅這裡正在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她看了眼屋內,拎起兩個包袱,一個是衣裳日常用品,一個則是滿滿的書筆記,當然,還有醫藥包。

阿如再忍不住,跪下就抱住腿大哭。

阿好鵲枝秋香也跟著撲過去,抓包袱的抱腿的。

「別這樣,我不是說過了,以後還能見啊。」齊悅說道,被幾個丫頭拉扯的站不穩,看著這些人這麼傷心,她心裡也不好過。

分離總是讓人傷感的。

還好作為現代人,不想古代的女人一輩子就困在兩個家,娘家和夫家,她已經習慣了分離,每一次畢業,每一次更換科室,每一次……失戀。

正亂著,院門咚的一聲被常雲成踹開了。

「都滾出去!」他鐵青著臉喊道。

院子里跪著丫頭們嚇得發抖哭著忙跑出去。

只有阿如阿好不動,一左一右擋在齊悅身前,看著一步步走近的男人。

「行了,你們出去吧,世子爺不會打人的。」齊悅說道,安撫這兩個丫頭,順手將包袱地給她們,「你們要真想幫我,那就先把我的東西給我送我家裡吧。」

送我家裡!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常雲成氣的渾身發抖,伸手將齊悅的包袱拽過來狠狠的摔在地上。

屋子裡的女人們發出一聲驚叫。

衣裳散落倒沒什麼,齊悅看著自己的書和筆記刷拉拉的跌落頓時急了。

「你這是要檢查嗎?這些都是你們的東西嗎?我不要了!」她喊道,低頭撿起自己的醫藥包,抬腳就走。

常雲成伸手抓住她。

「齊月娘!」他一字一頓的喊道,面上肌肉發抖。

「捏吧,捏斷胳膊也沒事,還會長好的,不就受點皮肉痛嘛,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我可肯定,一定是最後一次了。」齊悅看著他冷冷一笑說道。

常雲成看著她,鬆開手。

「月娘,不要鬧了好不好?」他啞聲說道。

阿如和阿好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好,低著頭擦眼淚出去了。

齊悅嘆口氣。

「其實,我沒有鬧過,每一次,你都說我在鬧,常雲成,我不是小孩子,為了要糖吃。」她笑了笑說道,伸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

「這件事,一定能解決的,我一定能說服父親母親的,月娘,你相信我,你等一等。」常雲成將她抱緊一些,低聲說道。

「你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齊悅說道,「這件事已經是死局了,只有我走,才能破。」

「不是的,不是的。」常雲成搖頭,他按住齊悅的肩頭,紅著眼看著她,「月娘,你相信我。」

「常雲成,我沒有不相信你。」齊悅看著他含笑說道,「只是,我覺得人生短短,要做的事很多,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浪費時間!

「我在你眼裡,是浪費時間?」常雲成青筋暴漲,死死的看著這女人問道。

齊悅看著他。

「不是你,確切說是你們家。」她說道。

常雲成抬手一拳打倒旁邊的花架,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讓外邊的丫頭嚇得渾身發抖。

「齊月娘,你就這麼無情?」常雲成啞聲說道。

「別人對我無情的時候,我不從來不會有情的。」齊悅很爽快的說道。

「誰對你無情了?」常雲成吼道,「父親那樣護著你,你還說他無情?」

齊悅嗤聲笑了。

「常雲成,那不是護著我,那是當小貓小狗養著玩,或許吧在你們眼裡那就是有情就是相護,但是,」她看向常雲成,神情冷肅,「在我眼裡,背著我,給我的男人塞女人,就是對我千般好,便也是毀我的婚姻如同殺人父母般不共戴天的仇人。」

常雲成看著她。

「我齊悅,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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