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後的秘密 第九十八章 迴避

當柳老太爺粗暴的將柳春陽綁回長安城的時候,張老太爺則給了張蓮塘選擇,他相信張蓮塘知道事情的輕重,張蓮塘也如張老太爺所料很乾脆的給出了答案。

他選擇留在京城,選擇繼續做這件事。

「我不欺瞞祖父,不說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說我知道身為張家子孫當以家族為重,我要說的是,我這樣做不是因為薛青是我朋友。」

「朋友也可能做錯事,我並不是因為她是我朋友,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

「我這樣做是認真想過的,正如裴焉子所說,身為大周臣子,事關社稷,怎能不問?也許祖父要說朝廷的臣子多的是,為什麼別人不問,別人我們無法左右,至少能做主自己。」

「我既是張家的子孫,也是我自己。」

「當然也無可否認我會這樣想,還是因為薛青是我朋友,我認識她,熟悉她,見過她做的事。」

「祖父,我相信她。」

「不過請祖父放心,我不是提著刀去質問,更不會頑童幼稚煽動什麼,而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我不能因為我的朋友成了被追捕的逆賊就迴避捨棄。」

「禍事並不能因為迴避就不來,禍事不是因為某個人,而是因為事,這件事不解決,禍永遠都在。」

狂妄又自大的年輕人!張老太爺將信扔回桌子上,張大老爺在旁面色幾分憂慮。

「那邊說他也不再聚會了,這次送貨也是本該送貨了。」他道。

張老太爺道:「那邊說的話也不盡然可信,不要以為我們發話了,一切就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他搖搖頭,「人是最難掌控的,那邊肯定有人被他們收買了然後來哄騙我們,我們老了,蓮塘他們是年輕人,總有人更喜歡年輕人的,嫌棄我們老了沒用了。」

張大老爺有些想笑,忍住。

「蓮塘除了日常花銷,其他的錢半點動不得。」他說道,「不管做什麼事,離了錢寸步難行啊。」

張老太爺道:「誰知道這些年輕人們怎麼做事的,當初說讀書也沒想到能讀出那麼大陣仗,長安府都要民亂了。」

看來真是被不肖子孫氣壞了,話里全是賭氣的抱怨,張大老爺小心翼翼道:「那我還是親自去,把他們也綁回來吧。」

張老太爺道:「我已經說了讓他自己選擇,現在他選擇了我再反悔,豈不是出爾反爾?」

那到底怎樣啊,張大老爺有些無奈,自己在家生悶氣有什麼用,其實跟這幾個孩子講什麼面子啊,就該跟柳老太爺那樣我是老子我說了算

「張繭子,張繭子,你躲在家裡修仙呢?」

屋門傳來柳老太爺的喊聲。

「老太爺,柳老太爺來了」小廝也在這時抹著汗跑進來回稟,身後柳老太爺已經將他一把推開邁進來。

不告而上門是失禮,但誰又能奈他如何?張大老爺施禮退後,柳老太爺徑直坐下。

「張繭子,你怎麼回事?你家孩子怎麼還在京城呢?」他中氣十足喊道。

張老太爺道:「我又沒有病的要死。」

柳老太爺道:「不要跟我陰陽怪氣的,我就討厭你們這些讀書人這樣子,心裡什麼都清楚,嘴上死活不說,那姓裴的,我好心好意去提醒,他家那鳳凰胡言亂語會給咱們長安府帶來災禍,那老傢伙直接給我整了一堆什麼自反而縮,說的那麼義正言辭,幹嗎還把裴焉子關在京城的親戚家?放他出去不縮啊。」

張大老爺在旁忍不住道:「縮不是那個意思。」

柳老太爺沒說話,張老太爺哼了聲道:「柳老太爺不是沒讀過書,他什麼不懂,用得著你來指教。」

張大老爺退後不再多言。

「你家那小子們還混在京城幹什麼?你們張家不怕,但咱們整個長安府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可別給大家惹來禍事。」柳老太爺道,「那小子小薛青一天不抓到,一天就是個禍,別看現在風平浪靜」

張老太爺看他一眼,打斷道:「現在風平浪靜?」然後嘿的笑了。

「你笑什麼笑?」柳老太爺不悅道。

張老太爺道:「沒什麼。」又問,「你那孫子走到哪裡了?」

柳老太爺帶著幾分得意道:「已經走到青陽城了。」

距離長安府還有七八天路程,距離京城就更遠了。

張老太爺點點頭哦了聲:「走的很慢啊。」

柳老太爺不悅道:「那也比還在京城的強。」又肅容,「你不要小瞧這些小子們,這些傢伙被那薛青迷住了,到時候頭熱一熱在京城也搞出靜坐讀書逼宮,就出大亂子了,你別以為他們不敢。」

張老太爺點點頭:「是啊,這些小子們膽子可真不小。」又倚著扶手傾身,「老七啊,你說這薛青是不是真的是帝姬」

柳老太爺下意識的壓低聲道:「我覺得吧」話出口又猛地坐直身子,「我哪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跟她可不熟。」恨恨瞪眼,「那是朝廷大人們的事,跟我沒關係。」

張老太爺哈哈笑了:「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子小了?在家裡也不能說啊。」

柳老太爺道:「這是什麼事?天大的事,說什麼說,輪到你我來說?」甩袖起身,「這件事非同小可,她從我們這裡走出去,我們在朝廷眼裡沒錯也被盯著呢,不小心點,就等著倒霉吧。」

張老太爺笑了笑,點點頭:「你說得對。」

柳老太爺大步走出去了,張大老爺忙親自跟上送出去,回來看到張老太爺自言自語。

「沒錯也被盯著呢,不小心不行啊。」

「爹,還是我去把蓮塘他們帶回來吧。」張大老爺說道,「柳老太爺說得對啊。」

「他對個屁。」張老太爺呸了聲道,「那就是個大騙子,你聽他忽悠呢。」

忽悠什麼?張大老爺不解。

「張老太爺被自己的孫子忽悠了。」

此時馬車上,一個管事對柳老太爺幸災樂禍道。

「我打聽到了,張老太爺揣著面子讓孫子自己選擇,他以為他孫子聽他的話,結果蓮塘少爺拒絕回來。」

柳三老爺立刻嘿嘿笑了:「父親,那蓮塘不過是中了一個進士當了官,大家都把他當好孩子看,都忘了這小子小時候拉幫結派挑禍打架,咱們春陽那時候沒少跟他對上,張老太爺得意什麼,現在有他頭疼的了,哪裡比得上咱們春陽」

柳老太爺斜眼看他,道:「一丘之貉,得意什麼?要不是我讓人綁著,你以為他肯回來?」

柳三老爺訕訕,又恭維道:「所以還是父親你更厲害,不像張老太爺死要面子活受罪。」

柳老太爺道:「你是說我沒臉沒皮?」

冤枉!柳三老爺喊道,這邊車馬已經停下,柳老太爺甩著袖子也不用管事的攙扶跳下了車,門前早有一溜僕從相迎。

「父親心裡有火氣沖我撒啊。」柳三老爺小聲委屈道。

管事扶著他下車低聲道:「父承子過吧。」

柳三老爺道:「關鍵是我也沒父享子榮」

管事乾笑兩聲,想到什麼岔開話題:「不過有件事,老太爺大概是忘了,只讓綁了春陽少爺回來,卻沒有停了他的花銷。」

花銷?柳三老爺不解。

「就是說春陽少爺還能隨便花錢」管事的說道。

話音未落,身後馬蹄聲傳來,眾人轉頭,邁步上台階的柳老太爺也停下皺眉看去。

街上一隊隊官兵賓士,遠處有嘈雜聲四起。

「出什麼事了?」柳三老爺驚訝問道,下一刻他就知道了,因為有一隊官兵到了他們門前,為首的是府衙通判。

柳老太爺抬手:「大人,又要抄家啊?」

下馬的通判大人腳步一個踉蹌,就知道這些老傢伙們不好啃,所以四大家他們親自來。

「老太爺說笑了。」他無奈苦笑道,「不是抄家,是例行搜查。」

柳三老爺道:「不是搜過了嗎?那薛青不在我們家啊。」

不待通判說話,他身後的一個將官冷臉道:「這次搜的不是薛青,是薛青的同學,但凡是他的同學的都要搜檢。」

同學?

柳三老爺色變:「為什麼!」

將官道:「搜了才知道為什麼。」

這什麼回答!

通判道:「這是朝廷的命令,大家多多擔待。」

柳老太爺哈哈笑了,道:「通判大人說笑了,該搜就搜嘛,我們聽從命令。」一面讓開,下人們也都讓開。

「我家是有一個孫子跟薛青同學,但沒在家啊,正在回來的路上。」

通判和將官顯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手中名冊都已經準備好了。

「春陽少爺竟然要回來了啊。」通判大人道。

柳老太爺點頭道:「是啊,你看我病得快要死了,讓他回來趕著見一面。」

通判和將官神情愕然看著站在台階上手裡轉著金球的老太爺,這可真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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