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3 愛你的心,我Fun!Fun!Fun!

我看向鄭默,不語。恐女症,從字面上來看,似乎是個心理疾病。

他斜睨我一眼,繼續道:「鳳眠對女人有某種程度的抗拒,早些時候,他見到女人,會害怕,會恐慌,如果不是因為治療,他恐怕連和女生對話都有困難。」

會有如此嚴重?現在回想起來,公司裡面,除了阿May偶爾會和他有工作上的交流,的確沒有其他女職工能直接和他接觸。就是送我回家遇到翠絲,他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吃飯服務員找零,他會隔了老遠,捏住錢幣的小角。不願意和陌生女性聊天,即便是別人來問路,他也是冷漠地迴避。

我原來以為是他的個性使然,卻從來不知道,他是心理上有抗拒。

「他討厭女性的接觸,更不要說去談一場戀愛。」

可是鳳眠和我會擁抱,會牽手,甚至會親吻。

「他不習慣去愛別人,愛情對他來說是洪水猛獸!尤其是女人,只會以愛的名義讓他痛苦。」

我抬頭,回駁他道:「最起碼我不會,你以什麼為界定,以什麼為準則,難道你不是以愛的名義在給他增加負擔?」

他憤怒起來,指著我道:「如果沒有你,鳳眠和我本來是最默契的一對,我和他認識了整整二十幾年,他早就習慣了我的照顧,他會向我袒露所有的開心與不開心,是你,讓他的壓力增大,讓他這麼沉重,他為了你,甚至去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愛情文藝片。」

他指著散落在茶几上的碟片,眼睛裡的怒火沸騰。

我抓起其中的幾片,向他點頭,贊同道:「這些文藝片的確胡說八道,拍得酸溜溜的,就比如這個,錯把習慣當愛情,結果愛情片拍成了恐怖片。」我挑挑揀揀,又拾起一張道,「又比如這個,一廂情願地用愛去束縛自己的愛人,結果兩敗俱傷。我承認,鳳眠看多這個,對身心的確不好。」

我向他聳聳肩,表示無奈。

他眼中的怒火更炙,兩隻手都握成了拳,骨節處被捏得發白,道:「程寶珠,鳳眠是不會喜歡你的,我會等,等到你被他拋棄的那天!」

我大笑,指著沙發道:「你要不要放鬆點兒,站著說話,我不舒服啊,壓迫感那麼強。」

他瞪了我一眼,居然乖乖坐下,我繼續道:「感情的事沒有辦法預料的,就目前為止,我和鳳眠在一起很好,好到我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不管以後如何,我這一刻,都會認真地愛鳳眠,我會努力地讓鳳眠不再對女性產生恐怖。」

就算短短瞬間,我也要把握住這瞬間的愛情,如此而已。

他目瞪口呆地看我,聲音終於平靜下來:「程寶珠,我承認,我沒有辦法討厭你,但是,我不會放棄鳳眠,他不會喜歡女人,女人是虛偽的,自私又任性!」

我微笑,向他眨眨眼,說:「對啊,我的確虛偽,任性又自私,可是鳳眠他願意嘗試和我在一起。」

我承認我不厚道,這話准像在鄭默的傷口上撒鹽,不過,我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憑什麼讓他在口頭上討了便宜去?

鄭默不屑道:「程寶珠,你以為他將你看做女人么?他接受你,只是因為你的外表和性格都接近男性,換句話說,他潛意識裡面愛的仍然是個男人。」

我承認,我被他刺|激到了。

於是我坐在沙發上,用手習慣性地推了推胸,從頭頂上拖下兩綹劉海,用口水沾了沾,抹在額前,我覺得,我挺女人的,真的,不過如果林鳳眠真的當我是男人,我也認了。

林鳳眠進來的時候,我和鄭默還在大眼瞪小眼地對視,看見林鳳眠,鄭默飛快地扯開一抹笑容,順手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柔聲道:「鳳眠,你這麼早回來。」

我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

簡直就是央視版的岳不群。

鄭默回頭,怒道:「你笑什麼?」

我索性拍沙發大笑出聲,道:「鄭默,跟你一比,我果然不像個女人,你簡直賢惠得像個日本小女人。」

這下,就連林鳳眠都皺起了眉,瞪了我一眼道:「口無遮攔。」

我吐舌,伸出手,做出個拉拉鏈的動作,從嘴的左邊一直劃拉到右邊。

林鳳眠啼笑皆非地嘆了口氣,帶著歉意對鄭默笑道:「寶珠就是這樣,一向說話魯莽,熟悉了就知道了,我代她道歉。」

我笑眯眯地看鄭默,抱拳作揖,鳳眠這麼說,顯然是和我站在了一起。

鄭默的臉立刻變得鐵青,聲音顫抖道:「林鳳眠,你和她來真的?」

鳳眠看看鄭默,轉頭又看看我,用眼神對我無聲質問:寶珠同志,你和鄭默說了些什麼?

我聳肩,表示不知,再說了,刺|激鄭默的人好像怎麼也輪不到我吧。

我以為我的眼神夠無辜。

我以為林鳳眠的眼神只能稱作為譴責。

但是鄭默同志不這麼認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俺們這樣就叫做眉來眼去。於是,鄭默同志拍案而起,指著我大聲咆哮:「林鳳眠,不要怪我不提醒你,難道你忘記了許品鑫的姐姐當年怎麼糾纏你的?你又是為什麼會從童年起就有恐女症,你難道沒有被女人傷害夠本?」

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紅得可怕,渾身都在顫抖。

「你給我閉嘴,鄭默!」林鳳眠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整個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

許品鑫的姐姐?

林鳳眠的童年?

還有多少個版本是我不知道的?

林鳳眠頹然而坐,朝著鄭默有氣無力道:「我很累,你先回去吧。」

說完,竟然閉上了眼。

「你居然趕我走?」鄭默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默然,這種氣氛,我也沒有辦法插話。

鄭默面無血色地站立許久,見鳳眠始終閉著眼睛不語,漸漸地失去了平靜。突然,他一個轉身,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隨手甩起的防盜門「嘭」一聲巨響,將我和沙發上的閉目的林鳳眠都嚇了一跳。

我跳著腳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他,他仍然沉默,卻將頭緩緩地倚在了我的肩膀上,過了半晌,他長嘆口氣,道:「寶珠,我好累。」

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蓋住了他眼中的疲憊,他的臉白得像上好的瓷器一樣,幾乎能折射出淡淡的光華,薄唇略白,顯得很是脆弱,我伸手攬住了他,拍拍他的肩膀說:「鳳眠,不要想太多。」

他挪了挪頭,將頭更靠近我的脖子,極疲倦地問道:「寶珠,難道你不好奇鄭默說的那些?為什麼你不問我?」

我嘆氣,坦率地說:「我很想知道,我本來也想問,但是,你如果不想說,我便不勉強。談戀愛,又不是比賽暴露自己的隱私,你有你的秘密,我自然也有我的,我不強求。」

他微微地笑,閉著眼睛,似乎放鬆下來說:「好,寶珠,我也不追問你的秘密,等哪天我準備好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好,那我便等。

等到那一天,你的心裡住滿了我,滿到心底的傷疤也為我讓了位。

我對他微笑,伸出手去撫他的背,有一下沒一下地順帶摩挲他的發,他的發柔軟順溜,從指縫裡絲絲滑開,很是舒服。

就這麼靜謐地相依,兩人靜靜地靠在一起。

感受彼此的溫度,用對方的懷抱來療傷。

我突然覺得,就這樣地久天長,也未嘗不可。

無聊啊無聊!不在無聊中爆發,就在無聊中變態!

三個星期零兩天,我終於爆發,瘸著腿,出現在華豐的銷售部。

林鳳眠從辦公桌後抬起頭,看到我鐵拐李一樣杵在門口,一下子跳起,怒道:「程寶珠,你這個樣子到處跑?」

我訕笑,抓抓頭:「那個,其實,我無聊得要命。」

我無聊到身上長毛。

家裡那些酸溜溜的文藝愛情片,我平均每部都看了四遍以上,連帶每天說話都酸溜溜,吃飯我會含情脈脈地叫,Darling,開動哦,睡覺我會拉著林鳳眠討個晚安吻,每天他出門上班,我會姿勢標準地和他擁吻,文藝腔十足地對他說,我會想你哦。他被我驚得雞皮疙瘩滿地,索性將碟片通通投到了垃圾桶。

上周,我說要聽音樂,他給我買了個隨身聽的IPOD,樣式很潮流,不過有一點,我不會用,只能放在那裡睡覺。他知道後,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雖然事後幫我把歌曲都刻成了光碟,可是我就是耐不住性子去聽。

翠絲姐姐最近忙著會見准婆婆大人,自然將我也拋到腦袋後面。

我的友情和生活都開了天窗,怎麼能夠不無聊?

我不上班,難道繼續待在家裡面發霉?

誰讓我喜動不喜靜,上了班,還可以看到親親鳳眠,簡直一舉兩得。

「算了,來了就來了吧。十點要開個會議,你來記錄。」

我笑眯眯地點頭,跳到桌後,抱住他的頭,狠狠地啄了一口,我家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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