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9

傍晚之後,仙山之上始終籠著一層薄霧,人穿行在其中,撲面而來的都是寒冷的氣息,可是就算是有薄霧,以往御劍的時候,稍高的地方還是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下方的影響。

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天官本來一路狂奔,並沒有目的地,奔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徹底迷茫了,因為這個地方,他從來沒有來過。

這裡的霧比他來的時候更濃一些,他走在其中,感覺自己進入了虛無,腳下的泥土比別的地方更軟,更松。

他蹲下去的時候,看見一地的紫蘇,旺盛的開著,在濃霧裡枝枝蔓蔓都舒展開來。

「這是哪裡?」

他伸手去碰那些紫蘇,手指觸碰間,所有的紫蘇葉幻化為空氣,紫色一層一層的褪盡,只剩下了純粹的乳白。

霧比剛剛更濃了。

他提著劍超前走了幾步,然後,目光一凝,頓在了那裡。

濃厚的白霧裡,他看見有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皮毛泛著金黃色,眼睛小而亮,正像個人一樣直立在那裡,背著手看向自己。

「你就是天官?」它的小眼睛晶晶亮。

天官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他。

它的眼睛閃閃發光,慢慢的靠過來,繞著天官的身邊,轉了幾圈,突然笑:「哎,皮囊真不錯,我就是需要這樣一具皮囊!」

天官警戒,舉起劍,向後退了一步,一口氣運在指尖,只等著情況突變。

那隻巨大的黃色老鼠,不懷好意的蹭過來,小爪子一拍天官,立刻被震了開來。那是一道淡淡的紫光,從天官的衣襟前面透了出來。

天官大驚,掏出那團紫光,提起來看,原來是早些時候,畢靈靈那截被割裂的手鐲。

那隻碩大的老鼠見狀,嚇得跳了一跳,自覺離了天官五步之遠,又氣又惱:「這種東西怎麼還沒有毀掉?!」

天官見他害怕,突然笑了一笑,酒窩深深的,將手裡的紫色手鐲猛的探了出去。

果然紫光大振。

那隻碩鼠氣極發笑:「你這樣,我就不能取你的臭皮囊了么?」

天官不屑,笑:「一隻老鼠,口氣也這麼大!」

他很少有這種不屑的語氣,此刻酒窩深深,眉眼一片自傲,卻顯出另外一份懾人的魅力來,那隻碩鼠看見天官一副丰神俊朗的小模樣,不由得心花怒發,同時對於他的話也作出了惱羞成怒的反應。

「不要拿我跟那些亂七八糟下等的物種比較!」它憤怒了。

「哎,你是什麼?難道又是雜交的?」天官好奇。

噗……碩鼠出離的悲憤了,怒:「你每月跪拜的開山祖師爺難道就是一隻耗子?」

天官抓頭,困惑,不消片刻,恍然大悟,道:「我原來不知道黃大仙的皮毛這麼稀疏,你長得太逗樂了,我們仙山派的祖師爺怎麼會跟你一樣!」

他想了想,用一種自豪的聲音道:「他就算是只黃鼠狼,也是大仙里最打眼的!」

「……」那隻黃大仙鬱悶了。

它決定不跟自己的後輩徒孫計較,「你這副皮囊,用在你的身上未免太可惜,不如讓給師祖吧!」

它垂涎三尺,小眼睛骨碌碌的轉。

天官一挑眉,將手裡的紫色掛件提了提。

它嚇得又倒退幾步。

「敬酒不吃吃罰酒!」它桀桀笑了兩聲,一雙爪子鬼畫符一般凌空做法,未幾,一聲爆吼,食指指向天官。

「去吧,顛鸞倒鳳,做你想做的事情!然後好好的沉睡吧!」其實黃鼠狼的臉不笑都是一副陰森森的樣子,它這麼一笑,整張臉說不出來的詭異,眸子發出一種陰森的綠色利光。

天官只看了它一眼眸子,立刻便覺得頭腦暈暈。

他搖了又搖頭,努力的甩走那種昏暈之感,再次睜眼,眼前的景象卻出奇的變幻了。

濃霧都散開了去,他看見畢靈靈俏生生的站在眼前,眉目鮮活,紅唇微彎,正朝著自己微微的笑。

「師父,小叉找你好久!」她的眼光里一派痴迷,就如同當初見林朗的那種。天官一震,心裡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師父,這些天,你去哪裡了?」她問。

哎?天官很是詫異,眼見著畢靈靈的手伸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

他的心裡很是甜蜜,明知道不對,可是卻仍舊紅了臉任由她去牽,一路走過,繁花似錦,兩人對視,說不出的開心。

「小叉,師父原諒我們了?」他突然想起之前他們是在思過的,怎麼就過了這一周的時間。

「你失蹤了一周了,我倒是一個人面壁了一周,師父,你偷懶!」畢靈靈撅嘴,嬌憨可愛。

可是天官卻驚了驚,這樣的小叉好陌生。

「你不是小叉?!」他後退一步,拔劍相向。

眼前的畢靈靈立刻怒了起來,冷笑一聲,突然扯下腰間的碧綠翡翠,照著他的頭二話不說的砸了過來。

翡翠咚的一下砸在天官頭上,疼痛無比,他都被砸出了眼淚,但是心裡卻是踏實而快樂的。

「哎,小叉,我說你還是就這麼跟為師的說話吧,為師已經習慣了!」他揉著自己的額頭很哈皮。

畢靈靈無言。

兩人一路手牽手下了山,清泉道人很是慷慨,大袖一揮,竟然以往事端既往不咎。

「去好好修習吧!」清泉道人的小眼一轉,詭異的笑了笑,那笑容非常熟悉,讓天官有一瞬間的愣神。

「師父,回去吧!」畢靈靈拉拉他的袖子。

天官的思路被打斷,沉思著跟她回了院子。

一路走一路晃神,一直到畢靈靈反身將他所住屋子的門給關上,他才醒悟過來。

「小叉,你也回去休息吧!」他看見畢靈靈身子靠在門上,含笑看著自己,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索性別過臉去。

「師父,我要坦白一件事情!」

「啊?你又犯了什麼事?」他驚詫,剛剛羞澀之感一掃而光,他哭喪著臉問:「如果夠嚴重,師父決定常駐思過崖了,以後你犯事,師父就對你師祖講,天官常年在思過崖上贖過!」

噗……畢靈靈笑了起來。

緩緩走過來,仰起頭來,突然一把將他的腰抱住:「師父,小叉最喜歡師父了!」

哎哎哎?這是什麼狀況。

天官的面上一片滾熱,就連脖頸都是紅紅的,手足無措的抬著手,垂下頭去看畢靈靈,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了。

或者說,他嚇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小叉最喜歡師父了!」畢靈靈踮起腳來,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壓下他的頭。

印上了自己的唇。

唇兒柔軟芳香,跟她的人一樣,她的舌頭異常調皮,舌尖劃開天官的齒,像一尾小魚一樣遊了進去。

天官嚇傻了,面紅耳赤的任由她動作。

好半天,才動一動舌頭,臉上紅的就要燒了起來。

「師父,你不專心!」她有心使壞,咬了一口天官的舌尖。

天官渾身大震,緩緩閉起眼睛,唇青澀無比的回應畢靈靈。

畢靈靈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愣,眼光有一瞬的迷糊,然後不待她思慮,耳邊便有一股聲音低低的提醒她:「繼續……」

是了,她喜歡師父。

兩人交纏,呼吸漸重,天官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了畢靈靈的腰間,手指靈活的動,條件反射的便散開了她的衣襟。

衣袍之下,她的皮膚白皙似雪,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小叉……」他低低的念,埋下頭去親吻她的脖頸,一路輕輕吮吸,畢靈靈呼吸急促,整個人像是軟成了水一般,躺在他的懷裡,連手都抬不起來。

「天官……」她咬唇,眼睛水汪汪的,帶著迷茫,似乎恨不能理解自己的反應。

「嗯!」他應著她,他的手指從她的肚兜下撫摸過去,觸及到她的胸,完全處於本能,他順著意志垂下頭去,覆身上去,用舌頭輕輕的舔舐她小巧的胸。

「好癢!」畢靈靈大笑出來,伸指撓了一把他箍在她腰間的手。

天官一個刺痛,突然醒轉過來,一下子愣住了。

原來是這樣!

他大驚!

原來,他竟然想對小叉做這種事情。

他又驚又慌,一下子坐了起來,惶惶的看畢靈靈:「小叉,我們不能這樣!」

他閉起眼來,痛苦萬分:「師徒,不可親!」

「師父……」聲音飄渺,似乎離了很遠,天官緩緩睜開眼睛,額頭上都是冷汗,眼前哪裡還有畢靈靈。

他依然站在那片迷霧之中。

原來剛剛一切都是幻境。

良辰美景,皆是空,他一下子又氣又失落,終於爆發了,劍尖劈過,火花四濺,只聽嗷的一聲,那隻碩大的黃鼠狼舉起爪子,嗷嗷的滿地跳著。

一邊跳一邊怒吼:「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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