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一番大動靜,總算有人忍不住好奇,揭開窗戶朝著外面看,不時的有人躲在窗戶門後面交頭接耳,這下,整個城鎮顯得反而有些生氣了。不多時,便來了接應的捕頭,朝著天官一拱手,道:「天官大人,一路上撒石灰粉,所以來遲了!」
天官皺眉,看著大家的靴子邊都沾上了石灰粉,有些驚詫的問:「撒是石灰粉是辟邪么?」
眾捕快齊齊的搖頭,總捕頭抓著頭解釋:「也不是,撒了石灰粉的人家,妖孽似乎不喜歡沾邊,每次都會避著石灰粉走,但是也有餓極了的,撒了石灰粉也會飛進人家。」
「……」畢靈靈聽見餓極了三個字,不禁好奇:「是什麼猛獸?」
眾捕快都是認識天官的,看這次居然帶著的是個女弟子,很是曖昧的朝他看了一眼,笑:「這位女俠不知道了,愛吃人口的,不一定是猛獸,據說這次的還長著人形!」
天官被大家曖昧的眼神看的很是鬱悶,扯著畢靈靈的袖子,拉她過來,解釋:「本派第四代弟子,鄙人的關門弟子……叉子!」
= =|||畢靈靈很鬱悶的瞪了天官一眼,在心底為自己的大號叉子深深默哀。
大家哦了一聲,齊齊的露出了牙齒偷笑。
曖昧之色更甚之前。
畢靈靈畢竟是現代人,看到大家曖昧的表情,心裡也跟著不爽,直率無比的打抱不平:「你們不要這麼色迷迷的看著師父了,師父大人他喜歡的是青蓮師太!和他相親相愛的是八師叔!」
「……」天官無辜的鬱悶了。
「……」眾捕快被她那華麗麗的形容詞也給鬱悶了,並且對天官師父的性取向問題產生了極大地疑惑。
於是,大家強壓著更為強烈的好奇心,又訕訕的回歸到案件探討之上。
「天官大人,縣官大人的意思是去衙門詳談!」總捕頭的手指頭總是在抽搐,且蒼白得詭異,他自己將指頭暗地裡拉了又拉,看見畢靈靈在一旁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連忙將手縮進了袖子。
「大人是用馬還是……」
「御劍!」天官當然是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展示的機會的,畢靈靈剛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一把抓住後襟一甩手扔到了自己的身後,「小叉,抱緊師父的腰!」
「你難道還想著扶他的腰?!」
突然,畢靈靈很可恥的想起了青蓮師太之前的嘶聲力竭。立刻一個激靈,躲過他的腰,從後面伸出兩臂,穿過他的腋下將他兜胸抱住。
柔軟溫熱的軀體貼上自己的後背,天官猛的一愣,反應過來稍微有些尷尬,看看四周轉過臉去偷笑的捕快,立刻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的伸指催動小劍。
小劍轉了一轉緩緩盤旋眼見著就要起身,突然,從天山方向疾馳而來同樣一柄小劍,劍身上立著紫衣玉冠的八師叔林朗,如風似電,速度極快,呼呼的疾風將林朗的衣袍掀得不斷起伏,遠遠看去,還真有些飄逸若仙的感覺。
劍身上的林朗正皺著眉四處打量,俊臉上一片淡漠,看見天官和畢靈靈,眸子奇蹟般的亮了一亮。
嗖的一下,從天官旁邊擦過去,一勾臂將畢靈靈給撈了過去。
「師兄,我帶著小叉!」他也不等天官回答,直接催動小劍,飛在了前頭。
天官童鞋是個強迫症長期患者,簡而言之,只要是飛在他前面的事物,他都有一種超過去的慾望,當然他超不過去的,一般都會順手打下來。
所以天山的鳥獸都是低空70碼內飛行,如果遇到天官師兄御劍,一般都貼著崖壁讓道。
這次林朗催動的速度極快,天官的強迫症於是再一次華麗麗的複發了。
他狠了命的去追,嗖嗖嗖,眾位捕快只看到一道白光,再回首,只剩下冷風嗖嗖。
「天官大人去搶師弟了!」
「錯了,天官大人去搶徒弟了!」
總捕頭沉默,許久之後,歸納總結:「你們都錯了,天官大人去一抱二,男女同歸了!」
噗嗤……大家於是都沉默了。
等到大家回來衙門,天官,林朗和畢靈靈已經在品著縣官夫人的碧螺春了,三人的頭髮都是豎在頭上的,滿頭的亂髮跟刺蝟一樣。
就連一向衣冠楚楚的林朗都是亂著頭髮,他索性解下了玉冠,任一頭黑亮及腰的長髮任意披撒,他每一次垂頭輕輕的吹茶,紫色的衣袖和披肩的長髮都會稍稍的滑動,即便是披頭散髮,他的氣質卻不損一絲一毫,竟然優雅更甚以往,眼眸迴轉之間,清淡卻魅惑。
天官師兄一向隨意慣了,發覺大家神色有異,心下估計是頭髮亂了,隨手順勢又挽了一個挽,隨意的撈著,沒有被他束上的發,鬆鬆的掉落下來,順著脖頸掉落在肩頭,他轉頭一笑,酒窩輕淺,黑眸泛光,竟然平添出一絲平時所沒有的慵懶之態來。
只有畢靈靈童鞋比較凄涼,她的髮型在現代是打薄帶削的,一層一層,好似壓在松枝上的千層雪,極為有層次,結果被風一吹,馬尾辮更加凌亂,散開來,立刻變成了一個輪廓不明的大鍋蓋。
每個人的眼神里都透露著驚艷之色,從這前兩人身上刷過後,猛的看到畢靈靈大鍋蓋造型都是虎軀一震,實在是她囧態百露的表情配著這鍋蓋一樣的髮型和前兩位落差太大了,太讓人驚悚。
「八師弟匆匆下山,是師父吩咐的么?」天官看眾人都發著愣,索性先開了口。
林朗淡淡的扣上杯蓋,垂下的睫毛動了動,很正經的回答他:「回稟大師兄,是林朗求著師父下山的。」
「嗯?」天官很是吃驚。
林朗這個師弟,入門其實並不久,但是卻是出了名的天賦極高,平時看人都是四十五度傾斜著用鼻孔對著人的,很難得主動爭取過什麼,大多數都是淡漠無比的旁觀。
這一次跟自己爭奪畢靈靈,他便已經吃驚了,又聽聞他自己主動要求下山,驚訝之情不禁流於面上。
「這也難怪,呵呵呵,我們許久都沒有下過山了,人情世故和技藝都有些生疏,師弟有心幫忙那是最好!」天官輕輕喝了一小口碧螺春,替林朗找著借口。
林朗完全無視他,越過天官,直接冷冷的看了一眼畢靈靈,突然哼的一聲站起來,趾高氣昂的走到她的跟前,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問道:「廢料,我還是不是令人失望的男性?」
「……」畢靈靈被他問得目瞪口呆。
他見畢靈靈沒有回答,下巴更抬高几分,冷冰冰問道:「廢料,你睜眼看了,天山之上,並不是只有大師兄一個人能御劍載人!」
「哼!」他傲嬌的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一甩手,極為冷漠的向縣令大人問道:「有安排住宿么?」
縣令大人連連點頭,指了婢女將他引去。
他走得瀟洒無比,轉過彎的時候,袍角隨風一擺,真是飄逸至極。大家都對他的反應很是費解,目瞪口呆的看他先行休息。
「嗷,我想起來了!」遲鈍許久的畢靈靈終於回想起這句話的緣由。
那日山高路陡,她的屁股因為林朗御劍技術之差而遭了橫罪,一怒之下,口出狂言:「林朗,你真是世界上最讓女性失望的男性,天山之上,難道除了天官,都是公路殺手么?」
那一日,林朗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的,從那以後,他便一直沉默著,一直到住處,他一直搓著牙任她拉著自己的袖子,她原本以為他那時內疚,現在看來,這位傲嬌的八師叔完全是自尊心受挫,躲起來悄悄練習御劍術了。
「難道林師弟不是因為輔助我們斬妖除魔而請命下山的?我該不該這麼推測?雖然這麼推測有些不厚道!」天官的嘴角一抽再抽。
畢靈靈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小叉,你不要提示師父,說他僅僅就是因為為了展示他那狗屁的御劍術而請命下來的?」他終於有些薄怒了。
畢靈靈很中肯的點頭,火上加油:「師父,我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有人御劍比你牛逼!」
嗷……天官小師父自搶夜叉事件以後,第二次從心底發出了最憤怒的嚎叫。
「小叉,我討厭他!」天官直言不諱。
畢靈靈跟著嘆了口氣,轉過臉去看天官:「可是,師父,他是你幫徒兒選的良人!」
天官沉默許久之後,突然朝著畢靈靈露出極為燦爛的一笑,道:「師父幫你另外挑一個可好?」
畢靈靈挑眉,斜眼看天官。
仙山那麼大,難道他還有更優的?千萬不要毛遂自薦吧!
「師父,我不喜歡你!」她搶在他之前強調。
天官一甩袖子,很戒備的看她,用一種鮮花插了牛糞的表情反駁:「呸呸呸,你不要妄想師父了,師父介紹的是另有其人!」
「哎?」畢靈靈好奇了,悄悄的和他耳語:「師父,是哪個?」
天官嘻嘻笑,很自豪道:「我把我的師父推薦給你好了,師父不可親,不代表祖師父不可親吧!」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