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PART 10 循環的時空

那條小龍是黑色的,黑色的小尾巴全部擠出來以後就別卡在了那裡,進不得進,出不得出,很苦惱的樣子。

我托著蛋,有些驚怕,小心翼翼的問他:「我幫你剝開其他的?」

小龍的尾巴無力的甩了甩,似乎很無奈的樣子。

我輕輕的用手指剝開蛋殼,每剝一片,他身上的鱗片便會白光一閃,他的小身體就會輕輕的顫抖一下,似乎很疼一般。

我不忍心,住了手,有些無奈的看他,他卻不滿意了,縮回了尾巴,像是子彈一樣,在蛋殼裡亂撞,終於咔嚓一聲,整顆蛋都裂了開來。

小小的龍裹著一團透明的液體掉了出來。

掉出來以後,他似乎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顫抖著身體蜷縮成一團,我有些不忍心,將他托在手掌里。

他的眼睛是閉著的,臉卻貼在我的掌心裡,一個勁的蹭。

「井海王,井海王……啊啊啊,井海王出世啦!」小蛤端著臉盆進來,見著我雙手托著井海王,激動得語無倫次的,頂著臉盆奔了出去。

我不知道她跑去哪裡振奮了,只能無奈的用自己的手帕一點一點擦乾淨手掌里的小龍。

小龍似乎見風就長,在我指縫裡很快由小小的筷子般粗細的小龍,呼啦一下長成了四五厘米寬的幼龍。

重了很多的身體,讓我再也托不住,我將他輕輕的放在了床鋪中。

果然一會兒的時候,他便長成了成年龍兒的身形,周身白光大勝,這次卻是刺眼的狠。

我雙手捂住臉,只是一瞬,那白光便消失了。

然後我見著光暈消失的地方,站著玉樹臨風的一孩子,哦,不,一少年,面若白玉,俊秀斯文,身著一身潔白的帶著淡藍光暈的袍子,黑髮披散,蜿蜒亮黑的直垂於地。

只是他的眼一直是閉著,就那麼閉著,不知為何,我突然心裡微微的痛了一痛。

「你這麼快,便能成型了啊?」我輕輕的問他。

他依然閉著眼睛,臉卻朝著我說話的方向偏來,片刻之後,他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就這麼不說話不睜眼的微笑著站在那裡,我觀察他好一會兒,終於絕望的發現,似乎在破蛋的哪個程序里,我做錯了事情,導致了這位海界戰神不可抹殺的缺陷。

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嚇得一個勁的咬指頭。

時間久了,他似乎有些冷一般,抖瑟了一下,唇邊溫暖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偏過臉去,似乎在努力的辨認著方向。

然後我便看著他一步一步摸索著朝著我走了過來,步子似乎還有些踉蹌,接近我的時候,我不忍心讓他繼續摸索,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哎喲,井海王的手真是又暖又大。

「你不能睜眼么?」我輕輕的問他。

他靜靜的站在我面前,然後唇角緩緩的揚了起來,那笑容溫潤和暖,讓我的肺腑都溫暖起來。

我看見他的睫毛抖了抖,然後緩緩的,緩緩的向上揚了起來,我敢保證我已經能看見他那打開一線的眼帘里,竟然隱了淡淡的笑意。

突然門外喧鬧起來,數道金光閃爍之後,我見著化身成人的龍王龍母一馬當先的沖了進來。

「井海王出世了……」

於剎那間,我見著他的眼睛一下子又合上了,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不聲不吭的就站在那裡,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來來來,都過來,給井海王更衣!」龍王激動得語無倫次,手一揮,身後的婢女們捧著金光閃閃的袍子就要上前為井海王更衣。

井海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閉著眼睛,猛的拉著我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抗拒的在我和他的身前豎起了一道淡銀色的光屏,那些捧著衣服的婢女被阻在光屏之外,怎麼也接近不了我們,心裡又惶又恐,齊刷刷的都捧著衣服跪了下來。

龍王和龍母對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靠近,龍王放柔聲音問:「是不是不滿意這些婢女?」

龍母張了張口,啊了一下,她似乎不知道怎麼去稱呼井海王。

我聽日西曾經說過,龍王之前已經好幾任沒有見過這位沉睡著的井海王殿下了,龍宮四海平和安泰,並無戰亂,所謂的戰神井海王,也只是像傳說一樣的存在,誰也沒有想過傳說中的井海王會現世。

這次井海王現世,寓意著什麼?該如何相待,怎麼稱謂,我想,龍王和龍母都在大為頭疼吧。

龍王見井海王絲毫沒有反應,正要說話,只聽見龍王身後的未旦冷冷哼了一聲,道:「父王,他似乎不能視物,不能言語,這樣的廢物,真正是千年傳說中的井海王么?莫要認錯了!」

龍王怒氣沖沖的扭頭狠狠瞪了一眼未旦,我見他嘴型一動,似乎在訓斥未旦,果然未旦雖然依然不服氣,卻咬著牙垂下了頭來。

「爾等應知,井海王是龍族中千古年來一直膜拜的戰神,需以祖輩之禮好好相待,不得口出狂言!」龍王糾結了一下,依然壓低了聲音訓斥自己身後一干皇子。

所有人的臉色都古怪異常,眼睛定定的看著我身邊的井海王。哎喲,祖輩,我也瞅瞅井海王,心裡不禁大樂,井海王此時的模樣,明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臉上單純一片,哪有什麼祖輩的尊嚴。

要是當他是祖輩,那麼孵蛋的姐,是不是跟祖奶奶一樣了!我忍不住哈的笑了一下,然後儘力將笑意給咽了下去,因為我看見日西的眉頭都要打結了。

井海王將我的手捏的緊緊的,許久之後,我聽到他終於張開了嘴,輕輕柔柔道:「不必以祖輩之禮,當我是兄長便可!」

哎喲,說他謙虛,他還是佔了龍王的便宜,自認人家便宜大哥了。

我終於忍不住哈哈哈笑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摸鼻子,龍王殿下的臉僵了僵,片刻之間又換了表情,以一種早年走散親人,現下重逢親哥的表情大大的將嘴咧了開來,笑道:「如此甚好甚好,來,都來見你們的皇叔!」

「……」未旦第一個就不服氣了,眯著眼睛,怎麼也不願意開這個口。

二皇子見未旦遲遲不願上前行禮,咳嗽了一聲,走前一步,深深作揖,畢恭畢敬的稱呼井海王:「皇叔好!」

他開了頭,後面的皇子都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井海王站在我身邊不聲不吭的受著各位皇子的禮,許久之後,才微微帶了笑意偏了偏身體,似乎在向我解釋一般:「我壞了破蛋的時辰,身體終歸有些受損,需要修行半月,才能開了天眼……待到半月以後,便可以睜眼視物了。」

我哦了一聲。

龍王立刻介面:「來人來人,將蜜兒的別院打掃乾淨,務必讓皇兄好好的修行……」他又放柔聲音問我:「蜜兒啊,你要不要搬進宮來,讓出這裡,以便於皇兄修行?」

我瞄了身邊井海王一眼,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卻沒有反駁,只能哦了一聲。

井海王似乎有些無措,將我的手捏得更緊,許久之後,才低低跟我解釋:「你再見到我,必然不若眼前狼狽!」

其實他這樣並沒有什麼狼狽的樣子,墨發如緞,俊顏溫潤,就算是不能看到東西,也是一副四平八穩的樣子。

事實上我覺得在場最狼狽的是龍王,想他一直高高在上,在他這代井海王橫空出世,不知吉凶,更不知如何供奉這位橫空出世的戰神,所以臉上的表情一直是訕訕的,不自然的。

我訕訕的抓抓頭,甩了甩他的手,他立刻識趣的鬆開了手。

「那半月以後見面?井海王?」我試探的問他,心裡奇蹟般的有點不舍之感,我去,姐年紀輕輕,不就孵了一個蛋么,怎麼現在母愛大爆棚了。

「你要好好修行,不要再任性了!」我想了又想,還是跟個老母雞一樣的叮囑他。

他的笑意越來越深,似乎像是被我關愛,很受寵若驚一般,睫毛一個勁的顫抖,突然,他張開雙手整個撲過來,抱著我的背,將頭藏在我的胸前,撒嬌一般:「不要叫我井海王,給我起名字!我這族姓氏為阮……」

哎喂,你是戰神啊,氣勢啊氣勢呢!我冷汗淋漓的,被他的頭一蹭,半個身子都麻了。

「……」這下在場所有人的臉都黑了,小九直接跳起來了,大喊大叫:「皇叔他他……為老不尊!」

「推開他,夏蜜!」日西指握拳頭,凌空揮動。

龍王很尷尬的乾咳。

最為尷尬的那個是我,以前他是一顆蛋的時候,掛在我的胸前,怎麼蹭都可以,現下他可是個少年郎,怎麼能如同龍蛋一般將頭蹭在我的胸前撒嬌?

我乾笑著,將他的頭推開半尺,很想破口大罵他,眼睛一接觸到他緊閉的眼睛,我的心不由得又軟了下來,母親總是憐愛體弱的兒,= =,我現下,對這位早產的井海王,深深的內疚著。

總是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急躁,促使了他的早產。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用一種連自己都無法忍受的,充滿母愛的聲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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