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PART 17

我的眼睛微微打開一線,便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對哦,我好像是盤腿坐在床上的,有一雙手從我身後環過來,鬆鬆的圈在我的手腕上,熱流從手指尖湧入我的身體內,暖洋洋的,流動一周又一周,我眯了眯眼睛,決定又合上眼睛假裝依然在熟睡。

我聽見阮陽在輕聲的同床邊的日西說話:「她的筋絡不再是蝦筋,重新長成一條,細細的,如同銀絲一般,因為剛剛生出來,有些弱,尚且不知是不是龍筋?」

日西有些難過的樣子,好半天才嘆了口氣,說:「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要不然怎麼回來了,也不記得尋我們兄弟!亭午一直當她親姐姐一樣,當初簡接害了她,自己一直走不出來,畫地為牢,已經整整五十年了……若是知道了她回來不找我們,亭午一定會更加自責!」

兩人都沉默了,好半天,阮陽扶著我的肩膀將我緩緩放下,自己下了床,這才壓低聲音道:「我們出去聊吧,讓她好好睡一覺!」

出去了我還能聽牆角么,我哎喲一聲,直接直直的從床上坐起來了,等到看到他們兩的表情,才發現自己卧起來的速度太快了,過於朝氣蓬勃,將我剛剛假裝熟睡這碼事給出賣了。

阮陽伸手掩嘴輕輕咳了一下,眼裡含笑的替我找台階下:「做了什麼噩夢,嚇得都彈起來了!」

哦哦哦,對對對,我是做了噩夢,我乾笑著同他們道:「我在夢裡夢到一個可怕的人,說是要攝我精魄去!」

兩人同時進了一步,異口同聲的問我:「可知道他的姓名!」

看這架勢是要捲袖子去胖揍對方啊,我哈哈大笑,樂不可支,一邊揮手一邊笑他們:「幹什麼當真啊,他都是夢裡的人,當不了真的,不過……」

我想想,決定告訴他們夢裡那哥們的名字:「要說名字,夢裡這位哥們還真告訴我一個!」

阮陽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直接越過日西走過來,靠著我坐下,極為溫柔的安撫我:「不要怕,蜜兒,告訴我名字,三界之內,三界之外,本王皆可殺他片甲不留!讓他連魂魄都不存!」

= =,阮陽這哥們口不對心這門技術又更上一層樓了,看他的表情,讓人如沐春風,聽他的聲音,簡直是戾氣十足。

順帶,他還溫柔的握了握手,我看見一小塊不知道他從哪裡掰下來的海中礁石,給他極為溫文儒雅的捏成了粉末,手一揚,灰飛煙滅。

日西也來安慰我,笑著道:「告訴我名字,我讓這個人後悔入過你的夢!」他笑得像只小狐狸,薄紅的唇兒完成一條線,一雙眼睛黑亮黑亮,一看就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我躊躇了半天,騎虎難下,想想那左右不過是夢裡的一個人名,自己藏了半天了,也憋的慌,於是期期艾艾的告訴他們:「他說他叫未旦!」

話音未落,眼前的兩人,神色同時變了變,都露出一副我去,原來是那哥們啊這種眼神。

「哎?還真有這個人?」我從床上跳下來。這下真的感到驚悚了,我去,電視裡面爬個貞子就讓人夠驚悚的了,如果從夢裡跳出個畫皮的美男,那不是由穿越題材變成恐怖題材了?主啊,你讓我穿越到底背負一個什麼樣的使命啊!

「沒有這個人!」那兩人同時挺起腰杆子非常嚴肅又異口同聲的回駁我了。

我顫抖了一下,說:「你們兩個莫欺我只有半年生,書讀的少,不懂人情世故……」

「……」阮陽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日西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卻一起安慰我:「夏蜜,你要多休息,多餘的事情不要多想,蝦的腦髓少,用多了會腦殘!」

「……」多先進的詞語,直接就封殺了我要出口的問題。

事情總有水露石出的一天,現在再多的糾結,也無濟於事,我看他們兩個雖然表面都是和和氣氣的,但是一個本性凶戾,一個本性狡猾,想要今天正面探得信息,那是不可能了。

「那好吧,我想要繼續做夢,去找未旦玩兒!」我賭氣,重新坐在床上,哎喲,最近老少女的嬌嗔,姐用的越來越熟練了,在夢裡跟未旦那哥們賭氣,回來跟眼前的兩位賭氣,真是爐火純青啊!

阮陽朝我微微一笑,突然捻指,彈向我一道光暈,直接將我打得大頭咕咚一下,砸在了床板上,我暴怒,又跳起來摸頭:「你幹什麼!你做了什麼手腳?」

阮陽收了指頭,對我和煦一笑:「怎麼會讓他再來騷擾你!」日西朝他露出了一個你好贊的表情,兩人相視一笑,無比的暢意,那姿勢明擺著是將我跟夢裡的男豬給隔離了,並且對我採取了三不政策!

哪三不:不告知 不徵詢 不解釋

這哥們吃准了我對他有畏懼感,開始用上位者威嚴來壓攝我了?難道他不知道姐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好青年?

「我繼續睡覺!」我扯開被子,往床上一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少根筋,睡覺睡的也比別人快,我一閉眼就是夢鄉,到了下午起床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睡了一天一夜過去。

阮陽不喚我起來,日西也打道回府了,兩人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每日我過得越發的清閑起來,阮陽除了教我學一些字句外,其他時間都是靜靜的發獃,似乎有什麼心思,我要是問他,他就會用高深的語氣同我說:「夏蜜,哪有那麼多奇蹟坎坷,不要想太多!」

OH^NO,我的生活平淡出鳥來了!!

生活再也沒有樂趣了,就連平時打發時間的夢境也變得貧瘠起來,不是卡通人物,就是現代的考試場景,至於那位未旦美男,卻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我開始學習所有生活無瀾,能夠淡出鳥來的男女豬腳,在牆壁上刻一個又一個的正字,每刻完一隻就去騷擾阮陽:你給我弄開禁錮,我要去夢裡看美男。

哎喲,姐姐開始想念夢裡的那位可愛小美男了,不知道為什麼,幾日不見我還真的開始有點想念了。

每當我鬧著要去看夢中美男,阮陽就會丟下手裡的毛筆,耐心十足的笑著安撫我:「夏蜜,你腦髓少,夢裡做太多夢,對你身體不好!」

我要是鬧凶了,他就是溫柔的反問我:「要不我入你的夢好么?我一樣可以在夢裡陪著你呀!」他還真入我的夢了,進來之後,在我夢裡的空間打轉,看著我所處的現代社會的生活狀況,驚嘆連連。

有一天,我做夢夢到和初戀初吻著,他不知道怎麼就入了我的夢,一進來,便咳嗽一聲,那夢裡的漣漪盪了一盪,本該和我KISS的男方,立刻盪成了一張烏賊臉,我嚇得啊的一聲,差點在夢裡變身作奧特曼。

「阮陽,你……!」我憤慨到無限。

「夏蜜,你……」他的表情比我還無辜,指著先前的男方,手一個勁的抖,一向溫和的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了:「你們還做了什麼肌膚相親的事情?」

我在夢裡搖身一變,變成了十棟樓那麼高的金剛,拔起高樓大廈,拍著胸脯沖他吼:「你給我出去!這是我的夢!!」他還真把別人的隱私不當回事了,說進來的時候就進來。

阮陽在我夢裡愣了許久,許久之後,捻指也漲了十棟樓那麼高,不依不饒的像只溫柔的蒼蠅一般叮囑我:「以後不要做這麼讓我為難的夢!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抱著高樓大廈,正準備撒潑,被他這麼一個無厘頭的請求給怔住了。

「我可以天天入你的夢來,就這麼陪著你,你若是想讓我做什麼,便做什麼好了!」他溫言相勸,又補充:「只是你又何苦做這些夢來故意氣我呢?」他說完,抿嘴眼神悒悒的看我,黑深的眸子里都是痛苦,嘴角少了溫和的笑意,整個人顯得柔弱又無助。

「……」我更加無言了,立刻變成了小小螞蟻一隻,蹲在牆角畫圈圈,明明受氣的人是我,可是為什麼他就能做的這麼受傷呢?

姐以後不打算做夢了。

從那以後,每天要睡覺,我就會來個自|拍蝦頭,舉起瓷枕,毫不猶豫的砸向自己的後腦勺,這招最靈,砸暈之後,屁點大的夢都沒有,醒來的時候就是大白天。

阮陽進不了我的夢,總是想著和我多些聊天的時候,我懨懨的,通常他說十句,我也答不了一句,總是覺得蹲了牢一般憋屈。

我的正字寫到第六個的時候,日西終於興沖沖的來了,捏著請帖,交給阮陽:「你看……」

我立刻來了興趣,衝去過去,靠在牆邊偷偷的拉長脖子瞅。

日西看了我,跳過來同我打招呼,伸手遞給我一個瓶子,眉眼彎彎的笑:「夏蜜,送給你的!」他做出一個仰脖子的動作。

我立刻不假思索的將手裡的瓶子給對嘴吹了。

我去,這到底是個神馬味道,味道跟敵敵畏一樣的刺鼻,衝到喉嚨裡面,跟瓦薩米一樣直衝大腦。

我眼淚汪汪的問日西:「這是什麼毒藥?你對我要下毒手了?」我就說嘛,他該是怨恨著原來那位夏蜜的,把仇恨都報復在我這位無辜者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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