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情少宮主

他肩頭吃痛,居然頓也不頓,就帶著寶劍,幾個點地,飛了出去。

洛錦楓沒有想到他如此硬氣。

大驚之下,再去追趕,早已經失了他的蹤影。

白衣的少年帶著五十郎一口氣掠過一個城鎮,一直跑到郊外的月老祠,終於支撐不住,落了下來。

「兄弟,你顛的我渾身痛。」五十郎兩眼爍爍,笑眯眯的從他胳肢窩裡看過來,眼睛裡一點初醒的痕迹都沒有。

「你什麼時候醒的。」白衣的少年喘息著,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白色的衣服漸漸滲到前面來。

他隨手將點著穴道的五十郎就扔在了地上。

順著慣性,五十郎足足滾了十圈,才止住了滾動的幅度,全身僵直著,道:「你先解我的穴,我幫你拔劍療傷。」

白衣少年含笑,斜睨過來,輕飄飄的回她:「可以,反正對付你,我仍然綽綽有餘。」

他並不伸手,凌空揮指。

五十郎當即穴位酥麻,剛解了穴道,手腳無力,她掙扎著從地上坐起。

「你過來幫我拔劍。」白衣少年捂住肩膀,蒼白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從懷裡勉強掏出兩瓶葯,一紅一白,道:「白的外敷,紅的兌水內服,你來服侍我吞下,你不要耍花樣,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兇狠,儘管如此,他仍然嘴角帶笑。

五十郎突然就愣在了那裡。

他的眼神淡淡的,像極了無雙的樣子,俊俏的臉上,有著同無雙一樣的眉眼,雖然在笑,但是仍然看出他很勉強。

「你不要笑了,」五十郎手腳並用朝他爬了過去,心裡暗暗的抽痛,情不自禁道:「你這麼笑,我看了很難受。不喜歡的時候,就不要勉強自己笑吧。」

白衣少年的身微微一僵,隨即惱怒起來,憤憤的轉身,笑的更加開心,「我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

五十郎原地翻白眼,回道:「彼此,彼此,我也討厭那樣的女人。」

白衣少年沒有想到她這麼回答,立刻無言,默默和她對視,看五十郎笑的春光燦爛,忍不住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

「我討厭你。」他說的更加直率,伸手彈了彈指頭,一團粉藍色的粉霧立刻向五十郎暈染開來。

五十郎坐在地上,抱膝很無辜的看他,看著藍色的粉霧蔓延,突然猛地站起,張大嘴巴,忍不住狠狠打了一個大噴嚏。

白衣少年正得意的歪頭看她,被她突如其來的跳起嚇了一跳,那股藍色的淡粉色隨著五十郎的噴嚏,全部被吹回了他的面前。

「我真的很討厭你。」他身形晃了晃,目光突然凝滯,就這麼一頭歪了過去。

這種藍粉佳人,他剛剛研製好,還沒有來得及製作解藥,今朝剛第一使用,完全沒有將沒有武功的五十郎放在眼裡。

誰知道,偏偏是沒有功力的五十郎一口氣將藥粉又吹了過來。

這下麻煩了,雖然他從小浸漬在毒物中成長,但是,這種藍粉佳人,偏偏是針對用毒的人研製的,本來是用來對付宮裡其他的師兄弟的。

這麼一來,他便毫無懸念的不省人事了。

「啊,這麼容易就放倒了。」五十郎很是驚訝,伸手戳了戳白衣少年的肩臂,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那我就不客氣了,」五十郎立刻開心起來,橫腳跨過他的身體,打算溜之大吉。

她的腳一腳踏在了個硬物上面,扭了一扭,立刻有鑽心的痛傳來。

「媽的。」五十郎原地跳腳,低頭一看,原來是白衣少年先前掏出的兩瓶外敷內用的葯,此刻正橫躺在地上。

她忍不住朝昏睡中的少年又瞄了一眼。

熟睡中的少年,少了笑容,緊皺著眉,嘴唇蒼白,身體微蜷,整個背部一片血紅色,不笑的他,像極了無雙。

五十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她再也拉不開步,撩起衣角,蹲下自言自語道:「雖然你很強壯,如果這麼流血流下去,應該會死吧。」

她實在無法忍受,那麼像無雙的一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咬了咬牙,她又坐了回去,用少年腰邊的鴛鴦彎道,一點一點地割開他白色的衣服,衣服剛一割開,她就立刻倒抽口冷氣。

那柄劍居然透肩而過,劍身周圍的皮肉都翻卷著,紅紅的,讓人看了不禁從心口發憷。

五十郎咬咬牙,將少年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緊閉,伸手去拔那把深嵌在他肩頭的寶劍。

哼,少年悶哼一聲,牙關咬緊了幾分,卻依然處於昏迷之中。

五十郎滿頭大汗,使了好幾次力,斷斷續續地,終於將那把鑲在他骨肉之中的寶劍給一點一點的拔了出來。

劍剛一拔出,他肩膀處的血漬立刻就噴涌而出。

濺的五十郎滿頭滿臉。

五十郎立刻手忙腳亂,抓起地上的土灰一撮,往白衣少年身上堆去,一把不夠,就抓三四把。

直道足足抓了七把土之後,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有他先前交待的外敷內服的良藥。

「啊,是不是要重新扒下來敷藥?」五十郎很無言,對著已經止住血的肩膀皺眉沉思。

地上的少年,咬著唇緩緩地睜開眼,早在她抓第五把泥土的時候,他就已經醒轉來,實在不忍心看到五十郎滿手泥濘的往自己身上拍,索性一直裝死。

「好吧,扒下來,重新弄。」五十郎一擊掌,很決絕的開始扒已經和鮮血混作一團的泥土。

「你不要太過分。」白衣少年咬牙切齒,再也扯不出笑容,要不是先前的毒讓他渾身無力,他早就撲過去掐死五十郎了。

「啊?你醒了?」五十郎很驚喜,一掌拍在他的肩頭,他肩頭的傷口立刻又成了瀑布,嗤嗤的往外噴瀉。

「啊啊啊啊,對不住,對不住。」五十郎手忙腳亂,猛的站起身,擱在她身上的白衣少年,立刻撲通一下掉了下去,頭狠狠的擱上了地面,眼睛一翻,一口氣抬不上來,又暈了過去。

「這樣也好,可以洗洗傷口,」五十郎自言自語,掏出那兩瓶,嘴裡嘀咕:「紅的外敷,白的混水內服。」

她一邊將紅瓶的藥丸倒出,一邊捏碎,全部都塗在了少年的膀臂受傷之處,血果然立刻就止住了。

「對對對,還有白色的,」她又拿出白色瓶里的藥丸,吐了口口水,用食指攪拌了攪拌,扒開少年的嘴巴,給灌了下去。

不多時,少年的氣息果然強了些。

五十郎笑眯眯的守在他的身邊,等待他的蘇醒,睡夢中,他一副無奈的樣子,像極了冷無雙,五十郎越看越開心,伸出袖子,仔細地幫他擦臉。

一時不覺察,將他當作了冷無雙。

直到那雙黑亮的眸子打開,五十郎才醒轉過來,心虛的收起袖子,乾笑的看他,「我已經給你上了葯了。」

少年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一副高深莫測,「你剛剛為什麼不逃走?」

五十郎抓頭,苦笑道:「我也想啊,但是實在丟不下你。」她是真的丟不下跟無雙極像的這位。

少年的眸閃了閃,又問道:「你剛剛替我擦汗?」

五十郎仰天,裝作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臉的尷尬。

少年皺了皺眉,忽略掉因為她故作若無其事而讓自己心裡不舒服的感覺,繼續咬牙問道:「你怎麼幫我敷的葯,為什麼我的手腳麻痹的更厲害了。」

五十郎很無辜的攤手,回答:「紅的外敷,白的內服。」

「什麼?!」少年瞪眼,牙齒磨得咯吱咯吱,眼珠就要從眶裡面掉落下來,「你用反了,笨蛋!」

用反了會怎麼樣?五十郎並不知道,因為白衣少年再一次暈了過去。

足足一個時辰後,五十郎才知道……

藥物用反的結果就是……白衣少年完全使不上勁了。

五十郎想過一萬種可能,可是就是沒有想過,要像現在這樣。

一輛板車,她在前面拉,上面躺著像屍體的某位白衣帥哥,衣不遮體的,滿目哀怨的望天。

「我真的討厭你,女人。」

第一百零一次,五十郎也哀怨的轉頭,怒道:「我也討厭你,讓老娘拉板車。」

她一怒,就滿嘴爆粗。

板車上的小公子突然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那個冷無雙怎麼會喜歡你,這麼粗魯的一個女人。」

五十郎的腳步突然就窒了一窒。

很久以後,悶聲悶氣的回答道:「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一直都是我對他一見鍾情。」

車上一片寂靜。

五十郎拖著板車,很痛苦的挪步,汗水一滴一滴的從額上滴落下來。

「本少主身體被你顛得很不舒服,要休息。」板車上少年突然宣佈道,語氣很是霸道,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五十郎很是慶幸,一把摔下車把手,大口大口喘氣。

「真是一無是處。」板車上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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