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 香烤全羊 第六章 浮出水面(一)

蕭瑾瑜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洋金花,咳嗽,氣喘,風濕,疼痛,痙攣,跌打損傷,這種花主治的毛病他身上全都有,就像是老天爺專門為他量身造出來的似的,但這種產於天竺的葯至今在京城裡還是個稀罕物,且不說這味葯有多少人能用得起,就是知道這味葯的人在京城裡也是寥寥無幾。

蕭瑾瑜輕皺眉頭,「你知道洋金花?」

「以前不知道……就是先前顧先生給你開的方子里只有這個葯我不認識,我就問他了,是顧先生跟我說的,這是個好葯,對你的病尤其好,但這也是個毒藥,不能亂吃……他說這個花是長在佛祖家裡的,那地方叫竹……竹什麼來著……」

「天竺……」

「對,天竺!那邊的人問這種花叫陀螺。」

「曼陀羅……」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我也不知道為啥叫這個……」

蕭瑾瑜輕咳,「叫什麼都好……你知道這葯的毒性?」

楚楚點點頭,「顧先生跟我說了,這種花全身都是毒,籽最毒,還是甜的,人吃上幾粒就會發瘋,跟鬼上身一樣,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但是只要把毒發那段時候熬過去,醒過來,那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就是干過什麼事兒說過什麼話都不記得了。」

蕭瑾瑜輕輕皺著眉頭,他向來不信邪門歪道,但這回的事確實邪得很,尤其是在楚楚得出那個行屍走肉的結論後,他不得不承認,目前來看,在諸多可能里,毒藥迷亂心性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但和冷月一樣,他所想到的毒都是價值不菲的成藥,並且效果也只是類似,多多少少總是有些出入。

但如果是用洋金花的籽……

楚楚看著若有所思的蕭瑾瑜,貼進他懷裡,舔舔嘴唇,「王爺,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就是中了這種毒吧?」

蕭瑾瑜一愣,「嗯?」

「我看著就像……你那會兒大半的爬出去找我,抱著我就不撒手,一個勁兒地要我親你,親了好幾遍都不夠,還非得提前娶我,我要是不答應你都要哭了,結果你醒了以後就全不記得啦!」

蕭瑾瑜聽得臉上直發燙,哭笑不得地在楚楚屁股上輕拍了一下,「我是喝醉了……」

「那你現在醉了嗎?」

「沒有……」

「那你想讓我親你嗎?」

蕭瑾瑜噎了一下,說想,臉皮厚度不夠,說不想……那是騙人的。

眼看著蕭瑾瑜窘成了大紅櫻桃,楚楚黏在他懷裡,捧著他的臉咯咯直笑,「王爺,你還是臉紅的時候最好看啦!」

「是嗎……」

「真的!你要不信就照照鏡子嘛!」

蕭瑾瑜有氣無力地合上眼睛,仰頭鬆鬆散散地靠在床頭上,「信……」

修鍊多年的泰山崩於前而顏色不改的本事,在她面前偏偏就是一點兒用都沒有,本以為成婚之後會好一點兒,可成婚之後才發現,非但沒有好一點兒,反倒是惡化得厲害,基本上可以斷定是無藥可救了……

蕭瑾瑜原本蒼白如雪的脖頸被紅透的臉連累成了嫩嫩的粉色,這樣仰著頭,前頸伸展開來,微微泛紅的喉結就像顆香甜的果子一樣誘人,還是這麼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楚楚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突然被吻到這麼敏感的地方,蕭瑾瑜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喉結一動,一聲沉悶的呻\吟從喉嚨口溢了出來,傳到他自己耳中,臉上又是一陣發燒。

「楚楚……別……」

楚楚吮著那顆發顫的果子不鬆口,還變本加厲地用小舌尖來回逗弄,惹得蕭瑾瑜接連不斷地從喉嚨口溢出無意識的呻\吟,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極了享受之餘滿足的感嘆,聽得這個可憐人連脖頸都紅透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恨不得索性把自己埋進被子里悶死了事。

這些日子被楚楚折騰下來,他的身體對她的碰觸已是極度敏感,在她面前已經完全不知道定力為何物了,這會兒還帶著朦朧的酒意,他可憐的身子哪禁得住這樣的撩撥……

蕭瑾瑜的身子快要燒化了,可偏偏記得他回來之前剛吩咐下去幾件事,並且叮囑一旦辦好就直接來帳里報告,無需通傳,這會兒就只得憑著僅存的一點兒理智強忍著不去抱她,生怕一旦碰觸到那副美好的身子就會貪心大起,想要更多……

「楚楚……不行……現在不行……」

楚楚溫軟的小手雪上加霜地溜進被子里,探到他下面滾燙的一處,驚得蕭瑾瑜全身一震,差點兒叫出聲來。

楚楚鬆開那顆紅透了的果子,抬起頭來笑嘻嘻地看著油燜大蝦一樣的蕭瑾瑜,「又騙人,這不是已經行了嘛……」

蕭瑾瑜都快哭出來了,一動都不敢動,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指望把她看得心疼了,能大發善心饒他一命,「楚楚……」

可蕭瑾瑜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迷離的目光這樣眼巴巴望著她,嘴唇微啟喘息連連,根本就是一副意\亂\情\迷的模樣。

楚楚就在他這副模樣的鼓勵下順理成章地掀了他身上的被子,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驚得蕭瑾瑜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你再胡鬧……」

前半句氣勢提得很足,說完就卡殼了,對著她,他就算燒糊了腦子還是一句狠話都捨不得說。

楚楚偏偏還眨著亮閃閃的眼睛有恃無恐地看著他,看得他什麼脾氣都沒了,聲音不由自主地軟了回去,「別鬧……」

蕭瑾瑜說完就後悔了,被他凌亂不堪的喘息聲襯著,原本是單純警告意味的兩個字聽起來居然像極了撒嬌,連他自己聽著都滿是欲拒還迎的味道……蕭瑾瑜羞得都想咬舌自盡了。

「楚楚……」蕭瑾瑜急中生智,「我,我胃疼……」

「唔?」

「胃疼……很疼……」

楚楚舔舔嘴唇,「那你躺著,我給你揉揉。」

蕭瑾瑜剛躺下就又後悔了,那隻小手鑽進了他的衣服,貼著他發燙的皮膚不輕不重地揉著,不揉還好,這麼一揉,最後的一點兒理智也被她揉碎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把楚楚一把拉進了懷裡,貪婪地吻上那兩瓣紅潤……

被蕭瑾瑜在身子上急切地求索,楚楚咯咯直笑,「王爺,胃不疼啦?」

「閉嘴……」

「唔……」

一直到兩個人都沒力氣了,裹在被子里,楚楚軟軟地窩在蕭瑾瑜汗涔涔的懷中,在他帶著清淺酒氣的嘴唇上戀戀不捨地輕吮輕咬,想像著他微皺眉頭咽下那三杯酒的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把他抱緊了。

「王爺……我相信你。」

蕭瑾瑜在她細嫩的腰背上輕撫,「嗯?」

「你別難過,你肯定能把那個兇手抓出來,給薛太師的兒子報仇。」

蕭瑾瑜淺淺苦笑,「嗯……」

沒待開口,帳簾倏地一開,一個臉色鐵青的青年人帶著兩個中年人徑直走了進來,「抓兇手?我還真是長見識了,敢情鼎鼎大名的安王爺是躺在床上摟著女人抓兇手的!」說著往床對面的桌子邊一坐,兩眼冒火地盯著裹在被子里的兩個人,「抓啊!我看著你抓!」

楚楚被這突然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蕭瑾瑜懷裡縮了一縮,可聽到這幾句帶刺話,立時就按捺不住了,只是被蕭瑾瑜緊摟在腰上,動彈不得,剛想張嘴,就聽蕭瑾瑜靜靜定定地道,「薛大人請帳外稍候,本王更衣後與你詳談。」

青年人冷笑,「更什麼衣啊,安王爺身上還有東西可更嗎?」

「薛大人……」

青年人冷眼看著正狠狠瞪著自己的楚楚,「安王爺,你是被這個野丫頭糊住腦子了吧?」

蕭瑾瑜臉色一沉,「來人。」帳外的侍衛閃身進來,蕭瑾瑜冷厲地看著那人,不冷不熱地道,「請薛大人帳外稍候。」

「是。」

不等侍衛走近,青年人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帶著那倆中年人拂袖而去。

「下去吧……」

「是,王爺。」

蕭瑾瑜輕皺眉頭合上眼睛,楚楚小心地看著蕭瑾瑜發白的臉色,撫著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王爺,你別生氣……」

「對不起,下次不會讓人隨便進來了……」

「王爺……那個薛大人,是不是就是薛太師家當刺史的那個兒子啊?」

蕭瑾瑜輕輕點頭,「嗯……涼州刺史,薛茗。」

「你是王爺,比刺史大,他這樣說你,就不能治他的罪嗎?」

蕭瑾瑜無聲輕嘆,撐著身子慢慢坐起來,「他只是喝醉了……我去辦事,你在帳里幫我寫好屍單。」

想著薛茗剛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樣,楚楚摟上蕭瑾瑜的腰,「王爺,我能不能陪你去啊?」

「不行……這是公務。」

「我是你的仵作!我能幫你談公務!」

蕭瑾瑜淺笑,在她頭頂輕吻,「你是我的娘子……幫我熬碗粥吧,剛才沒顧得上吃東西,餓了。」

楚楚抿抿嘴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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