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 鄭書意的媽媽對她這番說辭持完全不相信的態度,而鄭書意又拿不出什麼強有力的證據。
其實真要找個異性朋友幫忙糊弄一下也不是不行,但以鄭書意對爸媽的了解, 這戲一旦演了, 就得一直演下去。
若是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一個謊言,想想也是麻煩,那還是算了。
而鄭書意的媽媽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人, 沒個兩天,便把一切安排妥當了。
周三下午, 鄭書意就收到她媽媽發來的幾條消息。
飼養員:幫你安排好了,就這周六下午六點,去見見人。
飼養員:找了個和你們工作地點折中的地方,就江城cbd那邊,廊橋餐廳。
飼養員:這家餐廳很貴,你記得回請個好的,錢不夠跟媽媽說。
飼養員:我把帥哥的微信給你。
鄭書意:……
鄭書意:我不加!
飼養員:你不加到時候怎麼接頭?
鄭書意:加了很尷尬, 我反正不加!
飼養員:也行,反正你一到那裡,只管找最帥的那個就行了。
鄭書意:傑尼龜冷笑.jpg
飼養員:你知道一般人入不了媽媽的眼,但這孩子是真的不錯,比你大個幾歲,還在我們學校上學的時候就是風雲人物。
飼養員:從小就招女孩子喜歡, 沒辦法, 長得帥是這樣的。
飼養員:學習成績又特別好,人家一路讀到博士, 又去遊學,很有想法的一個人。
飼養員:而且特別懂禮貌, 還孝順,還自立自強。
飼養員:別看人家裡條件這麼好,但人家上大學就開始自己養活自己了,多獨立自主一小夥子啊。
鄭書意看微信上面還在源源不斷現實「對方正在輸入」,連忙打斷她。
鄭書意:知道了!我要開會了!
飼養員:好的,乖女兒相信媽媽的准沒錯,你會喜歡這個男人的。
飼養員:[玫瑰][玫瑰][玫瑰]
飼養員:美好祝福送給您.gif
開會是真的要開會,鄭書意氣沖沖地拿著電腦站起來,並一把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孔楠給她這突如其來的脾氣嚇了一跳,邊走邊說:「怎麼了?」
「是禍躲不過,躲不過。」鄭書意抿緊了唇角,搖頭道,「我媽動作真的快,已經給我安排好這周六相親了。」
「這麼快?!」孔楠給聽笑了,「催婚我理解,可是你怎麼看也不是需要相親的人吧?」
——「什麼?」
走在旁邊的秦時月本來在專註地玩手機,聽到這話,連忙問,「書意姐你要相親?」
鄭書意沒說話,就是默認了。
秦時月:「可是,你不是要……」
「我媽逼的。」鄭書意皺著眉說,「你以為我想去啊?」
秦時月慌了:「那你不去呀!我們不是說好周六我請你做spa嗎?」
鄭書意欲言又止半晌,最後只說了一句話:「催婚的煩惱你不懂。」
像鄭書意媽媽這種人,看似溫柔和藹,實則執拗得緊,甚至還有些古板。
與其跟她硬碰硬,不如依著她的意思去糊弄糊弄。
只是開完會回來,鄭書意還是有些意難平。
下班回家的時候,她還連續收到幾次她媽媽的微信,給她發了幾張那個男生的照片。
其實人長得是挺不錯的,氣質乾淨,也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
但與同樣戴眼鏡的「斯文」時宴所散發的氣場截然相反。
這個男生身上有一股謙遜溫和的氣質。
鄭書意隨意划了劃屏幕,自動就跳到了時宴的照片。
一瞬間,便覺得這個男生黯然失色了。
說起來,時宴那邊還沒搞定呢……
想起時宴,鄭書意突然靈光一閃,聯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韓劇,腦子裡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她告訴時宴,她被逼著去相親,不知道時宴會怎麼回答。
會不會像韓劇里那樣,讓她不要去。
又或者,暗戳戳地不爽。
可是等她真的打開手機,打算找時宴的時候,理智說服了她。
以時宴的性格,可能會回她一個「加油」。
轉眼到了周六下午五點。
鄭書意在梳妝台前坐了好一會兒,手裡拿著粉撲,卻半晌沒動。
她一方面自持形象,想著即便是被迫相親,也不能邋裡邋遢地去見面。
一方面又想,萬一打扮打扮,對方就一見鍾情無法自拔了那可怎麼辦哦。
愁人。
鄭書意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化了個淡妝,穿了一套舊衣服出門。
約的地方在cbd,堵車是常事。
而鄭書意本就不是自願去的,便沒提前出門,沒想到就還真的遲到了幾分鐘。
她走進餐廳,憑藉對照片的印象,一眼便看見了坐在窗邊的男人。
和照片上無差,衣著簡單,安靜地坐在那裡,也沒玩兒手機,就著桌邊的書籍翻看。
鄭書意連忙走過去。
「您就是喻游喻先生吧?不好意思,路上堵車遲到了,實在不好意思。」
喻游抬頭,淡淡地看了鄭書意一眼。
「沒關係,我也剛到。」
見他這麼淡然,鄭書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喻游:「你先坐。」
落座後,席間氣氛就這麼沉了下來。
喻游也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抬手叫了服務員。
「先點菜吧。」
鄭書意說好。
其實喻游這個人,雖然學富五車,但並非書獃子,算得上能言善道。
但這一場相親,前二十分鐘,基本都是喻游在說,鄭書意在應聲兒,她從來沒有主動挑起話題。
直到菜上齊了,喻游給鄭書意添了一杯檸檬水,打量了她兩眼,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被家裡逼著來的?」
鄭書意:「……」
她心一橫,便直接承認了,「是,我媽非要我來。」
想不到喻游卻釋然似的笑了一下,「其實我也是。」
聽到這話,同樣的,鄭書意也舒了口氣。
「我才二十五歲,其實真沒到那個時候。」
「嗯,你還年輕。」喻遊說,「我已經三十歲了,家裡很著急。不過我目前是完全沒有成家立業的想法,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心思去經營一段感情,甚至婚姻。」
兩人一對上眼神,都露出了理解對方的表情。
與此同時,時家會客廳沙發上,不知誰放了一本前兩期的《財經周刊》。
時宴隨手拿起來,封面重點體tle便是關向成。
他直接翻到那一頁,題記後寫著「鄭書意」三個字。
這篇採訪稿已經刊登許久,時宴卻一直沒工夫去看。
現在看見了,他隨手翻了翻,卻看沉了進去。
連時光文跟他說話都沒聽見。
「時宴?」
時文光敲了敲他手裡的雜誌,「你沒再聽我說話?」
時宴合上雜誌,「在看關叔叔的訪談,怎麼了?」
時文光徑直問道:「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女演員交往?」
作為時宴的父親,其實時文光甚少過問他的私生活。
只是最近偶爾有聽說這樣的傳聞,還傳得有模有樣的,他自己又覺得這種事情與時宴平時作風不太像,便順勢問了一嘴。
時宴自己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但他一直沒想過費那些個精力去管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而這一刻,他莫名有些在意。
「誰說的?」
「人云亦云的東西,找不到源頭。」時文光說,「你只說是不是?」
「不是。」時宴說隨口就答了。
但說完,他想到什麼,又說:「就是表演欲有點強,說是演員都侮辱了這個職業。」
話題點到為止,更具體的,時光文也不過問了。
恰好這時候秦時月來了,時文光的注意力轉移,時宴便繼續翻開雜誌。
還沒等秦時月進門,時文光就問:「今天怎麼來了?」
都說隔代親,這個習性幾乎適用於任何老人家。
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時文光,面對這個小外孫女,也會多幾分溫情。
因此在外公面前,秦時月有人撐腰,恃寵生嬌了,也就沒那麼怕時宴。
她把包隨意一丟,蹬掉鞋子,踩著一雙拖鞋走過來。
時文光讓她坐自己身旁,側頭問:「不是說要跟你領導去圖書館嗎?」
「我被鴿啦。」秦時月彎腰揉腿,「她相親去了。」
說完,秦時月就嘰嘰喳喳地說起其他事情,做飯的阿姨也過來問他們想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