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是個有錢中年大爺, 在名臣有兩套房子,住在西郊的別墅里, 平時逗逗孫子遛遛狗,這點房租還不夠他每個月打牌輸的。
但他偏偏又是個對租客特別熱情的人,凡是親力親為, 就連熱水器壞了都要親自帶著維修工人來監督著修好。
不過今天天氣這麼差, 他應該不至於大清早就帶著人來。
就算要來,也得先吃個早飯打個太極拳, 再送孫子上學,怎麼也要九點之後了吧。
之前房東每次來找她都是十點左右的。
現在還不到七點,滿打滿算三個小時,阮思嫻就不信還不能來個利落收尾了。
嗯, 她對傅明予有這個信心。
想到這一層的時, 人已經被抱進房間里。
窗戶緊閉, 卻依然能聽到外面狂風暴雨的聲音。
而傅明予的氣息聲更清晰, 一聲比一聲重。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雙唇輾轉蔓延到阮思嫻耳邊, 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隨後半撐著上半身。
阮思嫻側著臉,沒有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寸寸地在她身上遊走, 炙熱又直接。
她的衣服早已全部敞開, 凌亂地搭在身上, 沒有任何蔽體的效果。
還好房間里沒開燈, 只有窗外的路燈透過窗帘細微地滲透進來,朦朧得有遮蔽的效果。
否則她可能想拿枕頭捂住自己的臉。
剛這麼想著,頭頂「啪嗒」一聲。
燈開了。
「你幹嘛!」
阮思嫻緊緊閉著眼睛,「關掉,刺眼!」
「那你別睜開眼睛。」明晃晃的燈光下,傅明予聲音卻低沉地像在她耳邊囈語,「我想看。」
男人嘴裡的「看」,永遠不會只動眼珠子。
當他的手指隨著目光一起移動時,阮思嫻突然雙手抓住傅明予肩膀的衣服,睜眼看著他,聲音卻小得快被雨聲遮住。
「我房東今天可能會過來。」
「嗯?」
傅明予聽清的那一瞬間,雙臂撐在她頭邊,喉結滾動,閉著眼睛吸了口氣。
「什麼時候?」
「不知道。」
阮思嫻側著頭看窗外,臉紅到發燙,「可能下午吧。」
「那你等我一下?」他慢慢撐起來,領帶離開阮思嫻的身體。
「你要幹嘛?」
傅明予胸口起伏著,眼神很沉,看得阮思嫻感覺室內氣溫都上升了幾度。
「我上樓拿東西。」
說完,他起身,領帶卻突然被扯住。
他就這樣僵持著半彎腰的姿勢,一隻腿還跪在床上,看著眼前的人紅著一張臉,伸長手臂,打開了床頭的抽屜。
……
天不知什麼時候偷偷亮了,原本已經關了燈的房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可是阮思嫻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層變化,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四周的空氣濕重又曖昧,讓她有些氣緊,又有些舒暢。
傅明予慢悠悠地停下來,把手邊的東西塞到她手裡。
「你幫我?」
「……你老師沒教過你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
天已經全亮了,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全世界都安靜了,只有這房間里聲響不斷。
一開始,阮思嫻心裡懸著房東的事情,特別害怕對方突然造訪,在這種緊張又有點刺|激的心理下,連喉嚨里的聲音都下意識壓抑著不敢溢出來。
到後來,阮思嫻已經幾乎快失去意識,腦海里只有一根弦搖搖欲墜地掛著,予取予求,不知道時間的流逝速度。
直到客廳裏手機鈴聲突然大作,迷糊之中,她以為是門鈴響了,神經突然一緊,身體隨之一同做出了反應。
「嘶——」
兩人同時沉淪在片刻的迷離中。
傅明予眉心微抖,壓抑著情緒低頭親吻她,溫柔而繾綣,額頭上的汗水滴在她緊閉的雙眼上,漸漸與睫毛上的淚水融合。
兩人的呼吸都漸漸平穩下來,但空氣卻更加濕熱。
過了許久,客廳的鈴聲還在響。
阮思嫻的意識被一點點拉回。
「我房東來了。」她開口的時候,像是哽咽,也像是求饒,「你快讓開!」
「那是手機鈴聲。」
但傅明予還是退了出去,側身躺下,把她摟進懷裡,拂開她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邊的頭髮。
「要去洗個澡嗎?」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提,阮思嫻才想起來兩個人事先都沒有洗澡。
還是不是人!
臟不臟!
別的倒好,只是阮思嫻想到自己今天本來就出了很多汗,又在公司里待了一個晚上,感覺渾身都很臟。
她忽然錘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以後再不洗澡我就閹了你。」
「……」
傅明予明顯有被這句話,這個字眼刺|激到,目光一凜,又翻身壓過來。
「那你試試看?」
「……」
幸好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阮思嫻一把推開他,隨手抓起床邊一套睡衣就光腳跑了出去。
是房東打來的電話。
「姑娘,我被淹啦!」
接起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阮思嫻有點懵。
「您被閹了???」
「對呀!」房東大喊著,「我家裡被淹了!暫時走不開!明天再來給你換洗衣機可以不?」
「……」
那我憋那麼久是為了什麼呢。
「嗯,沒事。」
阮思嫻苦笑著說,「不著急。」
掛掉電話,阮思嫻聽見房間里有腳步聲。
傅明予已經穿好了衣服出來。
他還是那樣,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人模人樣。
穿上衣服,氣質神態就和床上判若兩人。
阮思嫻看都不想看他。
一想到剛才親密的每一個瞬間,她就頭皮發麻。
跑進衛生間後,阮思嫻關上門,雙手撐在洗漱台上重重喘氣。
渾身完全沒力氣了,下一秒好像就要癱倒在地。
她久久地站著,渾身依然發燙,身體里還有那股感覺,好像他還跟她貼著似的。
然而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鎖骨與脖子之間那片慘不忍睹的地方時,她腦子裡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沒了。
——「傅!明!予!你要死啊!」
傅明予打開衛生間的門,走進來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連自己都挺累了,她還這麼生龍活虎。
阮思嫻扯著領口,氣沖沖地說:「這是什麼?!」
「吻痕。」
「……」
我特么又不是弱智,我當然知道這是吻痕。
阮思嫻猛吸了口氣,不想理他。
明明去停車場之前就跟他說了明天下午有個採訪,他精蟲上腦就全忘了嗎?
那種正式場合要穿制服,領口不能完全遮住,這讓她怎麼見人?
傅明予從背後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臉頰。
「怎麼了?」
「你就管不住你自己的嘴嗎?」
「嗯?」傅明予放開她,轉過身解開扣子,把衣服拉下來一點,扭頭看著鏡子里的她,「你也不簡單。」
鏡子里,傅明予的背上有不少抓痕,赫然在目。
「下次是不是得把你的手捆起來?」
阮思嫻聯想到那個畫面,羞恥難耐,想伸手把他推出去。
「沒有下次!」
「你出去,我要洗澡。」
但她幾乎沒什麼力氣了,面前的男人動也不動,反而把她抱進懷裡。
「別動了,再抱一會兒。」
不管他在床上再怎麼強勢,現在的他是溫柔的。
阮思嫻慢慢安分了下來。
他的懷抱好像總是有一股讓人安心的魔力。
「你不去睡覺嗎?」
「我一會兒上樓洗個澡,下午要去公司。」
他頓了頓,又說,「民航管理局約談,下午請我喝茶。」
「那你還挺會見縫插針啊。」
「針?」
「……」
傅明予走後,阮思嫻洗了個澡,但沒睡覺。
她知道自己這一覺睡起來肯定就是晚上,到時候時差很難調過來。
不過干挨著也很難,她得找點事兒做,最好是出門去走動著,才不會睡著。
司小珍今天在上班,走不開。
而卞璇昨天擔心了一晚上,得知阮思嫻平安後還是難以平靜,酒吧都沒開,但習慣了顛倒作息的她夜裡沒睡著,這個時候正在補覺。
而手機里不斷湧入各種消息,都和昨天的事情有關,她實在沒精力一一回覆,便關了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