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她真的死了。
是他，親手殺了她……
祭千澄抿住唇，臉上的線條愈發僵硬，他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手心，如同一尊冰雕筆直地佇立在原地，不敢朝著屍體的方向看去一眼。心口有種奇怪的感覺火一般燃燒起來，彷彿連同五臟六腑都燒成了岩漿。
鏡月罹撥開侍衛，怒沖沖地走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
祭千澄不躲不閃，頭重重地甩過去，嘴角一抹猩紅血絲淌下來，妖嬈如月。
然而他依舊在笑，淡漠的，輕嘲的，驕傲的，尊貴的笑容。
彷彿這樣的結局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嗎，你不是在前一刻還追問她要選擇誰嗎？你怎麼可以下一刻就面無表情地下令引爆炸藥！」
鏡月罹拽著祭千澄的衣領，拉著他走向屍體，看著祭千澄微闔的眼眸，他怒然道：「怎麼，你敢做不敢看嗎，是心痛，還是怕終身被噩夢纏身！我看你這種冷血的人是絕對不會心痛的，做了那麼多壞事，如今只是殺個人都不敢直視，你的帝王生涯也該完結了！」
祭千澄終於低下眼眸，望著地上兩具被燒得漆黑的屍體。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花雅嬌俏的笑靨，不知怎的，他心中一陣作嘔。
祭千澄甩開鏡月罹，扯了扯凌亂的衣領，他抬眼望向鏡月罹，眼中沒有顯露出一絲痛惜，淡漠的語氣充滿了遺憾：「是啊，真可惜呢。」他微微笑起來，雪原般空涼的銀色眼眸中縈繞著目空一切的帝王傲氣：「如果她不死，體內的寶刀倒是頗有用處。」
「你……」鏡月罹握住拳，指節咯咯作響。
面前這個身著龍袍的少年如此陌生，彷彿他從未認識過他。
曾經兄弟間一起的時光，如今就像泡影一般虛幻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