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於高明亮那邊,蘇小桃說她絕不會對我伸出援手。因此我決定單刀赴會,速戰速決。芝麻大點事,難不成能捅出天大的窟窿。話雖這麼說,我也還是希望能把事處理漂亮,我不在乎蘇小桃什麼開除扣錢之類那些威脅,我只是不想她小看了我。

再說,高明亮不就是個男人嘛,酒色財氣總有一樣能打敗他,我決定讓陳未未去陪酒,待到高明亮喝到神智不清時,簽個協議就好了,不過,我猜想陳未未不會那麼容易答應我。

果然,陳未未很乾脆:「不去,上次你還欠我件事。」

「反正一件也是欠,兩件也是欠,我乾脆再答應你一件事情,怎麼樣?」

「不,你姐說不許管你。」

不出所料他果然不答應幫我,這對我打擊到不大。但他提到蘇小桃我就氣不打一出來了,憑什麼他就聽蘇小桃了,我拼死拼活跟了他,讓他軟香溫玉抱了懷,還搭了三年五載好時光,就算我人不值錢,就算是混日子,可時間總值錢啊。現如今就為個相識不過數月的蘇小桃,他這麼對我。要說我今天是逼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不去也還就罷了,可我就是讓他去陪個酒,連色相都不用賣,他何必這麼有原則。

「蘇小桃不是上帝,不用她指哪你打哪。」

「我願意。」陳未未聲音輕快。

「陳未未,我希望蘇小桃把你迷得五迷三道後徹底甩了你,到時候你是要站在屋頂跳樓還是要蹲在河堤跳水我絕不拉你一指頭,如果四下里就我一個人,我連遺言都不會幫你記。」

「要真有那天,我估計你看不到。」

我開始到處找解酒藥,各式各樣,我預備靠自己來灌醉高明亮。客觀來說,我酒量不錯,但敵暗我明,我須準備萬全才好。見我天天在家秣馬厲兵陳未未實在吃不消了:「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決不,不消滅你和高明亮我消停不了。」

「我你就不必費心了,至於高明亮,你有找葯那功夫,到不如去找林春山看看。」

陳未未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他這還真是好建議,聞言我真是心花怒放。

我徑直去找了林春山,林春山的主業是加工毛絨玩具,他辦公室里滿是毛絨玩具。聽我說完,林春山皺眉:「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要錢,就讓他開個價,合適就給了。不要錢就問他要什麼,至於打官司,我看就是個幌子,這事,小桃不能辦嗎?」

「能,當然能,但她不幫我。」

「不至於,不至於,我看她還是挺維護你的。」林春山笑了:「都是小兒女心性,姐姐妹妹賭氣吧。」

「不是,她是見不得別人欺負我,但她喜歡親自欺負我。」

林春山笑,不置可否。

看林春山不為所動,我一著急喊了聲:「姐夫,你就幫幫我啊。」毫無疑問,我這聲姐夫起了作用,林春山收起了笑容:「你去找他談吧,錢我出,他如果還有其他要求,你就直接聯繫我。」

我心情大好:「姐夫,謝謝你啊,那我走了啊。」

林春山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我從林春山那出來時,順手抄了他門口一個大玩具,是個玩偶。那玩偶很大,將近有我那麼高,濃眉大眼,四肢粗壯,穿綠衣服,看著象是哪個童話故事裡主角,我連背帶摟把它拿了回家。

一進門,看陳未未正刷牙,我納悶,這時間刷牙,說起床晚了點,可要說睡覺又早了點:「下午三點,你刷牙,穿越了。」

陳未未沒搭理我,自顧自照鏡子,看他那樣子,我有點明白了:「不許去。」

「我說了要去哪了嗎?」

「還用說嗎,又剃鬍子又刷牙,照鏡子還做花痴狀,你要是不是去見那女人我。」

「哎,什麼那女人,她有名字,她是你姐。」

「什麼哎,我也有名字。」

見我攔在門口,陳未未緩和了口氣:「不是,我有事,你別鬧。」

我沒說話,但人沒動,這還真是後院起火。大概真是那句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平日里陳未未對我雖是不上心,但我對他也不太看重,見他和誰打情罵俏頂多也就是個瞧不起,心裡暗自罵他幾句賤骨頭。但自從他棄明投暗把心思轉到蘇小桃那後,我隱約有點失落了。

我曾想我要是死心塌地愛上陳未未就好了,這時候他敢跑,我就死給他看,他縱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好,但人不冷漠,那我就能拉著他了。可我不能,自從和許東陽重逢後,我對許東陽就一直上心,到現在我對許東陽已經說不上是為什麼了,細想下來愛所剩也無幾,可我就是不能放手,我知道沒有意義,可我願意和他糾纏,我對他上了癮,戒不掉。

所以我沒法對陳未未做出一往情深非他不可的樣子,我也試圖來做,結果陳未未很輕蔑:「別抒情了,眼睛都眨成那樣了,還沒擠出眼淚,你省省。」

我立在門口不肯挪動半步,心知自己多少有些無理取鬧,我攔他做什麼,以身相許嗎?許過了。談情說愛嗎?談什麼?何況我能攔一時那一世呢。可已然如此了,我若是自己這麼走開,那他太容易如願了,若不走,我又該怎麼下台。蘇小桃這正為難我呢,我要放陳未未去和她快活,我就真缺心眼了。陳未未在我前面走來走去,顯然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居然就這麼僵著了。

最後還是陳未未忍不住了,畢竟他有約要趕時間:「談判。」

「說。」

「我陪你去見高明亮,你放我走。」

我冷笑:「晚了,我辦妥了,不稀罕你陪了,總之今天我不許你和蘇小桃約會。」

陳未未表情很奇怪:「不是她。」

「不是?你騙誰呢?」

「算了,和你說實話,不是她,我那前塵往事往事回來了。」前塵往事?我正想著,陳未未趁我一愣神,快步從我旁邊搶了一步,出了門,他順手抄走了玩偶:「當我借的。」

陳未未一夜未歸,我獨坐空屋,眼望四壁心裡一陣恍惚,他也算是個多情人了,看著任四月,想著蘇小桃,還藏著個前塵往事,唯獨沒有我。

有了林春山做後盾,我自然有了底氣,恨不能立刻見到高明亮。說到去見高明亮那事,我原本並沒有預備叫上陳未未,因為這事現在變簡單了——我和高明亮能談好便談,要是談不好,林春山就接手,沒有什麼可羅嗦。所以我估計這次見面也沒什麼好討論,因此我實在是犯不著叫上陳未未那麼矯情,可他一夜未歸,我有些好奇,權拿這當個借口,看能不能叫他回來,把昨晚之事弄個明白。

我以為陳未未不會答應我,誰知道他居然很爽快,這下我到是被動了,活生生把準備了那麼多的話咽了回去,我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不過也無所謂了,男女之間了不了解充其量是個引子,吸引與否才是正文。

我把約會時間說早了一小時,以便有時間來詢問陳未未昨晚發生了什麼。然而,高明亮沒讓我如願,我到時看到他和陳未未已經都在了,兩人對坐,一言未發,我看了看錶,我們集體把約會時間提前了一小時。

按我本意,和高明亮這次見面完全可以取消,我認為既然我們這邊立場主意都明確,那麼直在接電話里和他說明白即可,用不著再來和他見面,反正結果都一樣。

但蘇小桃反對,她認為這樣不合規矩,還有就是:「林春山是財大氣粗,你沾個小光,也就敢這麼趾高氣昂,必須去。」

因為她堅持,我只有約了高明亮面談,但心裡還是有些竊喜,她沒有料到我會去找林春山,也沒有料到林春山會幫我,因此她不舒服也是是常理。

看到既然陳未未來都來了,我心想索性就讓他來談吧,也省我些精神,反正我對高明亮也不感冒,故而坐定之後我用就用腳踢了踢陳未未,示意他說話,他看了看我:「自己說。」

他聲音不小,完全沒有避諱高明亮還在旁邊,我有些尷尬,高明亮今天反是善解人意了起來:「不想談就不談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說話我才仔細看了他,他今天衣服髮型到是乾淨清爽,和那天判若兩人,難不成我約他時忘了說蘇小桃不來嗎?

「蘇珊不來我挺遺憾,我真是非常想認識她,不過以後應該有機會。」

他彷彿是看出了我有疑惑,見他這麼通情達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也是我有錯在先:「有,有機會我幫你約她。」

「那真是謝謝你了。另外,還有件事。」高明亮邊說邊就停了,用徵求的眼神看著我。

「你說,你說。」我答話。

「我最近有好幾個專欄都到期了,不知道是不是…。。」

原來他是想在雜誌上開專欄,說實話,他那些文章還可以,再說,蘇小桃那雜誌本來也不是什麼高端雜誌,沒什麼門檻,要是我能作主,用用也可以,稿費給誰不是給,他怎麼說也有點小名氣,對我們來說,還可以少看點投稿省點事。可我不能作主,但這主意還不錯,要不我去爭取下?我還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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