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婚禮刁難

聽聞宋摘星前男友打來的電話,病床上的簡一凡直接氣得跳下了床。

一連幾天宋摘星都心不在焉,她算了算,已經有402天沒有見過司言了。

簡一凡恨鐵不成鋼地敲打她:「劈腿了!渣男!還想他幹什麼?」

宋摘星反駁道:「渣男不應該給他個教訓嗎?」

簡一凡更加吃驚:「你要去他家大鬧一場?」

宋摘星沒說話。她一點也不想鬧,她只是想和司言好好告個別。

簡一凡氣得兩眼冒花,「你不是有受虐症吧?」

宋摘星凝視著他,「大學時候,司言整整照顧我四年。一凡,就算他不愛我了,我也不會恨他。」

簡一凡白眼亂翻,「你還真是慈悲為懷。」

宋摘星直接塞他嘴裡一個冬桃,「他邀請好多大學同學去呢,同學聚會而已。」

宋摘星決定去見司言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科室。除了簡一凡,文靜、方琳都在勸她不要參加。胡梨的態度更加明顯:何必呢,自取其辱。

李唯西卻從未阻攔,他心知她一貫如此,想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住。

自從司言的電話打來,宋摘星考慮了很久,想了很久,可想到後來全是司言對她的好,沒有一點對不起她的地方。他們分得太突然,她想見司言,想當面和他要個理由。

簡一凡跟在宋摘星身後,拚命想說服她帶著自己一起去。簡一凡想罵街,想為宋摘星報仇。宋摘星請好了假,終於爆發,和簡一凡一字一句道:「我小時候得過很久的抑鬱症,我毫無安全感,害怕別人拋棄我,害怕別人不和我說話。你看我不動聲色的時候,其實心裡早就崩潰坍塌。司言和我分手那天,我回家攤了一鍋煎蛋,害怕麻煩就直接在鍋里吃。可任我怎麼張嘴我都吃不下,想到的都是大學時候他一口飯一口飯喂我的樣子。所有人都說我和司言珠聯璧合互堪匹配,我就是想不明白,距離是不是真的能夠打敗一切,能讓他這麼決絕地和我分手?」

她太想要一個理由了。就像她的爸爸離開她和媽媽,就像八歲時天台上的那個男孩忽然離開自己,像她最崇拜最喜歡的醫生突然不告而別。她再也忍受不了毫無理由的分離,她就想問個為什麼。

簡一凡被她大吼的樣子嚇住,只能放棄,再也沒說任何話。

宋摘星決定自行前往,不會讓任何人跟著。

她只記得,那天的天氣不太好。

電話里司言和她說他回國了,想組織一場同學聚會,希望她能去。聊得很少,只給了她一個地址。她精心打扮了自己,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開衫,長發也挽成了一個丸子頭,顯得清爽利落。

她很久沒注意過自己的外表了,長年忙於工作,她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女人。

地址終點是一個雙拼別墅,宋摘星到達時已經將近中午。路上她見到了自己的大學同學,只是好像那些同學看見她的時候眼神怪怪的,連話都沒和她多說。

她穿過空曠的前院和花園,進入別墅時便聽到一段鋼琴曲《Sweet Dream》,她的步子沒停,顧自穿過前廳。

後院連著一幢獨棟建築,她聽見很重的喧鬧聲,知道所有同學應該都在裡面。她從包里拿出了一兜司言最愛吃的柿餅,上前推開了門。

門被打開時她看見所有人都穿著晚禮服,形形色|色的西裝和裙子讓她意識到自己走錯了地方。

她連聲道歉剛想退出,遠處台階上的司言穿過人群慌忙跑過來,笑著對她說道:「你終於來了。今天是我的訂婚禮,謝謝你能參加。」

宋摘星懵在原地,柿餅隨之墜落,咕嚕嚕滾在他的腳下。

音樂停下來,所有人回頭注視著宋摘星。她目光閃躲,看著司言著了一身燕尾服,襯得他白皙精神,比以往更加爽澈。從他身後緩緩走來一個女人,看得出是今天的女主角,樣貌精緻,穿著一身刺繡圖案的中國風旗袍,粉色皮草袖口如綴在上面的花朵,讓她更加嫵媚婀娜。

那粉色比自己的外套的顏色不知高級多少倍,宋摘星後退了一步本能地想逃跑,卻一把被司言抓住。

他的聲音又遙遠又陌生,「你會祝福我的,對嗎?」

雙拼別墅外,李唯西審視著這個地方。

內室里的鋼琴曲換成了《羅密歐與朱麗葉》,即便在外面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宋摘星進去的時候他就跟著身後,大門沒有人,看起來空曠開闊。

時越緩緩走上前來,冷冷地看向李唯西。

李唯西很是吃驚,「你也來了?」

時越面色無瀾,「我跟在你後面。」

李唯西扯嘴笑了笑,「那丫頭真是讓人不放心。」

時越正身看著這套建築,皺了皺眉。

「你也覺得奇怪?」

時越點點頭,「都是結婚時才有的曲子。」

李唯西也思考著,「不是說同學聚會么。」

時越雙手插兜,沒有和他過分親近,冷冷道:「走吧。」

李唯西笑著跟上他。

一起進入別墅沒多久大門處就蜂擁過去很多傭人,將各式花束和甜點重新擺在門口。院子里也湧入了其他服務生,彩帶茶盞水果酒品依次擺好,與花園流景爭相輝映。

李唯西笑意全斂,「真的是結婚?」

時越嘆道:「他騙了摘星。」

李唯西加快了步子,與時越一同邁向後院。兩人推開門時,宋摘星正被司言扯在台上,面對著大家說新婚祝詞。

簡一凡跳下床之後,迅速被孟美麗安排了一場相親。

就在同一天中午。

簡一凡與孟美麗大鬧一場,卻對抗不過她的威脅。如若不去,法拉利與一切零用錢立刻切斷。

簡一凡轉瞬就服服帖帖,乖順地像只小綿羊。他可沒那麼傻,應付完這場相親就能繼續有錢,他跟錢沒仇。

孟美麗將相親地點定在了本市的高級餐廳,十二點整。

趙老帶著女兒趙莉夏晚來了一會,孟美麗和簡一凡點了最特色也最貴的餐食。她特意囑咐服務生先上甜點,要花千鳥甜品系列裡的草莓大福和雛菊玄餅,聽說莉夏最喜歡這兩樣甜食,孟美麗打聽的不可謂不用心。

其實簡一凡和趙莉夏私下見過幾次,都是莉夏約的他,孟美麗不知道而已。簡一凡對莉夏最深的印象還是她的英文名,他每次想喊她莉夏的時候,她都會讓他喊「Patricia」,中文譯「帕特莉夏」。她為自己的英文名洋洋自得,簡一凡卻覺得怪麻煩的。

莉夏一見到簡一凡就很高興,趙老心痛道:「女兒大了不由爹啊。」

孟美麗笑不攏嘴,「老趙,莉夏交給我們家一凡你放心好啦。」

簡一凡忽然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相親,這更像定親啊。

看來除了自己,他們幾個人都心裡有譜了。他暗暗後悔,入了孟美麗的套。

一頓飯吃得味同爵蠟。簡一凡看著他們言笑嘻怡的樣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現在十分想念他的爸爸簡建國同志,如果他在的話肯定會把孟美麗大罵一頓。可惜建國同志要談什麼破生意,直接把他簡一凡的婚姻生涯都葬送在這了。

簡一凡正想著老爸,趙老忽然轉了話題,「老簡去哪了?感覺好久沒見他了。」

孟美麗把湯匙放到盤子里,用絲絹擦了擦唇角。服務生順勢將餐盤端走了。

「他啊天天出差,忙得不著家。說是遇到個競爭對手,做了這單生意錢也賺不多少,但他就是想爭這口氣。」

趙老笑呵呵的,「都這把年紀了還那麼大氣性。」

孟美麗:「對手能力強,你也知道的啦,生意場上見招拆招的,就是想贏。」

說話間隙莉夏偷偷和簡一凡對視,笑得像太陽花一樣燦爛。

簡一凡原本獃獃的,看向莉夏的時候忽然也笑起來,齜牙咧嘴的。只是臉色愈發慘白,與唇角的笑意毫不相稱。

他看到在莉夏的身後,高璨正緩緩向他走來。

雙拼別墅後廳,大家都安靜地待在原地,看著台階上不知所措的宋摘星。門外的陽光不太足,遠遠趕不上廳內閃耀的燈光與所有人炙熱的眼神。

宋摘星很想一走了之。但在這樣的氛圍下,如若她走,連司言女友都會遭殃,她根本狠不下心。

舞台牆壁裝的一排筒燈將她的面部表情照得更加清楚,她拿著話筒不知該說些什麼。

司言的女友越過司言和宋摘星站在一起,隨即笑著看向大家。

她的聲音尖尖細細的,卻極有穿透力。

「站在我身旁的這位女士,是司言的前女友。」

除了大學同學,其他賓客一片嘩然。宋摘星沒料到她要把這件事說出來,有些驚慌地看著她。

她繼續說道:「我很歡迎她來參加我們的訂婚禮。司言在美國時就經常和我提及她,連分手的時候我都在司言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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