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來自棒球王國雜誌的記者大和田秋子,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濃濃的疑惑和不解。
她實在有些搞不明白,上一局表現那麼好的澤村榮純,怎麼到了這一局,就跟活靶子一樣,投球連續被人打出去。
這麼一會工夫,他已經丟了兩分。
之前青道高中棒球隊花了多大力氣,好不容易才把雙方的分數,拉開到三分。
現在這麼一折騰,他們之前的努力,似乎都已經白費了。
大家再度回到原來的起跑線上。
青道高中棒球隊依舊領先一分,可也就一分而已。
以西邦高中棒球隊的水準,就他們現在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把分數追平,甚至反超。
一人出局,二壘有人。
打擊輪到了西邦高中棒球隊的第九棒。
青道高中棒球隊那邊的看台上,小夥伴們非常擔憂,但又什麼都沒有說。
網上關於張寒不能投球的帖子,現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其中最靠譜的一個說法,也是青道高中沒有否認的一個說法。
那就是。超過一百六十公里的光速球,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而言,負擔實在太重了。
除非他們決心毀掉張寒,否則的話就不能讓張寒,繼續在投手丘上胡作非為下去。
雖然那樣做,有可能讓青道高中棒球隊,迎來一個無比輝煌的黃金時代。
但這顯然跟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教育理念是不符的。
他們不會因為眼前的利益,為了球隊的成績,就犧牲一個天才少年的未來。
這一點,大多數的球迷看到以後,都是非常信服的。
青道高中的教導主任,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隱晦地表達了這個意思。
當然,他重點還是為了宣傳青道高中。但是在宣傳青道的時候,也把他們的教育理念說了出來。
作為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鐵杆支持者,張寒的粉絲。
在球隊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當然急切的希望,自己心目中的王牌,能夠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
然後在球場上,上演力挽狂瀾的好戲。
但他們心裡,又非常清楚,他們不能勉強片岡監督和青道這麼做。
哪怕是失敗,他們也絕不願意親手毀掉張寒這樣一個少年。
所以,球迷們都沉默了。
他們的沉默,也就預示著青道高中棒球隊現在面對的危機,究竟大到了什麼程度?
丹波光一郎,已經回到了休息區,再也沒有機會重新上場。
青道高中棒球隊剩下的投手,就只有澤村榮純和川上兩個人。
川上的投球,放在東京範圍內,可能還有一定的威力。
在甲子園的賽場上,面對西邦高中棒球隊這樣的對手。
也不是他們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實在是他們二年級的這個投手,能力恐怕達不到這場比賽的級別。
現在唯一的希望,似乎就是澤村榮純。
這個一年級的小傢伙,雖然在剛剛的比賽里,接連丟了兩分。
但是他的投球,還是讓人比較期待的。
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畢竟除了期待澤村榮純能夠重新復活之外,青道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可以想。
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看台上的一個少年。
「我好恨!」
聽了降谷曉的話,神宮寺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恨什麼?」
「如果我之前表現得更好一點,現在說不定已經留在休息區里,就可以代表球隊上場投球了。」
降谷曉的身上,燃燒著鬥志。
另一邊,面對美女搭檔的問題,富士夫解釋道。
「其實不難理解。西邦高中棒球隊之前肯定是做過功課的,所以很快就想出了對付澤村選手的辦法。他們首先換了最大號的球棒,站位也比較靠前。只要碰到甜的球,就全力以赴地打出去。」
「就這麼簡單?」
大和田秋子,不敢置信的問道。
剛剛澤村表現那麼神奇,西邦高中棒球隊使用這麼簡單的套路,就解決了他?
她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沒什麼好驚訝的,澤村選手本身的投球實力,也沒有人們想像中那麼厲害。他之前的表現之所以那麼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對手對他的實力並不了解。當對手開始了解他的實力,並且針對他的實力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的弱點也就暴露出來了。」
「澤村有什麼弱點?」
大和田秋子搞不懂。
「他平均的真實球速,還不到一百三十公里。這樣的球速,對西邦高中棒球隊的選手而言,本身就跟活靶子差不多。更不用說,他的控球也不是很好,雖說大部分都能投到內角。可偶爾,還是有中央方位的球出現。西邦高中現在瞄準的,就是這一點。」
他們做的義無反顧,效果也好的出奇。
不愧是全國最頂尖的豪門隊伍!
相比之下,青道高中棒球隊在很多方面是比較吃虧的。
不說別的,光是他們之前碰到稻城實業和大阪桐生兩個勁敵,對青道高中棒球隊,就是一個巨大的傷害。
那兩場比賽,青道高中棒球隊雖說都成為了最後的勝者。
但是為了拿下比賽的勝利,他們不可避免了暴露了很多秘密武器,這其中就包括替補投手澤村榮純的投球。
如果,這是澤村第一場比賽。
哪怕不是第一場,只要澤村之前的表現,沒有那麼耀眼。
西邦高中棒球隊就不可能了解他的特點,並針對他的弱點,做出這樣的安排。
說不定現在的局面,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捕手位置上的御幸,比誰都清楚他們現在遇到的困難究竟是什麼?
他抬頭看了一眼休息區。
片岡監督沖著他微微點頭,示意讓他有所行動!
可是沒有換人的舉動。
「繼續讓這個小傢伙投下去嗎?」
御幸一也的心裡,不是沒有疑惑的。
不過既然監督這麼安排了,那想必有監督的道理,他也就不想了。
先做好當前的事情比較好。
「請求暫停。」
御幸一也請求了暫停。
不僅幾個內野手,上了投手丘,就連三個外野手,也圍了上來。
他們八個選手,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將澤村榮純牢牢的保護在中央。
御幸用手套捂著嘴巴,認真的打量著大口喘息的澤村榮純。
這是澤村投的第二局。
可是看他的樣子,就好像已經投了五六局一樣。
「是不是感覺太累了,要不要休息?我可以跟監督說,現在就把你換下去,讓川上上場。」
很簡單的激將法。
圍著澤村的那幾個人,基本上都聽出了御幸的意圖。
這計謀用的太粗糙了。
如果監督真的打算換人,或者說監督認為這個時候,真的可以換人。
早就已經換人了,哪裡還會拖延到現在?
現在換川上,青道高中棒球隊不等於是舉白旗投降嗎?
但澤村顯然不這麼想。
這個小傢伙當真了,一臉擔憂的看著御幸。
「不要!我還行!!」
「光說可沒用,要拿出實際行動來。就你之前那些球,都已經被對手給研究透了。」
「我可以的。」
澤村簡單的腦子裡,也想不出具體的方法。
不過他倔強的不願意讓出投手丘。
張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固執的澤村一眼。
如果是自己,面對像澤村榮純這樣的情況,還願意繼續堅持嗎?
恐怕不行。
張寒是非常要臉面的一個人,同時又是非常務實的一個人。
如果他發現自己的投球被對手完全克制,自己想不出解決對方的辦法,球隊里又有其他選擇。
張寒應該會讓賢的。
他不是不知道爭奪機會,而是為了顧全大局。
在張寒的價值觀里,這麼做沒有任何問題。
澤村顯然跟他不一樣。
哪怕已經被打的很慘,哪怕球隊里還有其他的選擇,他也固執的,不願意讓出這個位置。
澤村,降谷曉,就連被片岡監督認為懦弱的丹波光一郎。
似乎都有這樣的一面。
他們對於投手丘,有著超乎常人想像的執念。
相比之下,張寒在這一方面,根本就沒有那麼糾結。
「雖然我很喜歡當投手的感覺,但說不好,我恐還怕真沒當投手的覺悟。」
這種舍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