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無量往前飛。
一刻也不敢耽擱。
畢竟法陣每分每秒都在花錢，萬一做了虧本生意，臉上也掛不下去。
九霄道盟。
地官城。
城牆上站滿了牛頭馬面道兵。
數百上千身穿九霄道盟制服的修士圍在一個大殿面前。
不知等待著什麼。
良久，大殿大門轟然打開。
走出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修士。
「拜見地官太宰。」
眾修士抱拳行禮。
這就是九霄道盟的地官太宰韓瀟。
當年太幽真人的大徒弟，陸謙的大師兄。
自從大戰結束，陸謙失蹤，九霄道盟的重任就落到韓瀟頭上。
沒有太幽真人的修為，也沒有陸謙的霸道強勢，許多盟友開始脫離九霄道盟。
九霄道盟賴以生存的是四季輪換大陣。
掌握整個南方的四季輪換。
再加上五大太宰修為都不錯，門派怎麼也不會衰落。
但是經過陸謙和太幽這麼一弄，不僅法陣壞了，其他門派也因為這件事產生了警惕，不敢重建陣法。
於是九霄道盟一直淪落至今。
「人都到齊了嗎？」韓瀟微微出神。
「……」
屬下不敢說話，韓瀟苦笑一聲。
不用問都知道，這裡的人肉眼可見少了六成。
「太宰，道盟對我等有恩，我等誓死追隨！！」
忽然，有人大聲喊道。
「好。有這份心意就好。」
嘩！
妖雲滾滾。
數萬妖魔從空中落下，進入城中。
「殺！！！」
韓瀟目光赤紅，九幽魔氣散發，寒意席捲，凍結方圓千里。
「哼！不自量力！！」
光芒一閃而逝。
漆黑烏雲飛出一隻頭長雙角，四爪無鱗的虯龍。
虯龍有角無鱗。
轟！
下起了瓢潑大雨。
雷電似蛇，蜿蜒扭曲。
驀然劈在韓瀟的九幽魔氣之上。
撕拉！！
九幽魔氣的寒冰之域當場破碎，雷電余勢不減，轟破韓瀟體表的護體法力。
「哇……」
韓瀟吐出一口鮮血，像是斷線的風箏，直接摔落在地。
「太宰！！」
真丹和道基後期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猶如雲泥之別。
根本撐不過一回合。
妖族又有數量優勢，不到片刻，道兵全部死絕。
九霄道盟的修士只剩下三五十個人，圍著受傷的韓瀟。
這時，虯龍道主變回人形。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答對了給你個痛快，陸謙在哪？他留下了什麼東西？」
「無可奉告。」韓瀟冷笑一聲。
其實陸謙根本沒留下什麼東西。
當日走得急，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
「是嗎？」
虯龍道主伸出手指一點。
韓瀟面前一個修士腦袋洞穿，屍體撲倒在地。
「聽好了。誰說出事實情，我就饒他一命。或是讓韓瀟開口，我都可以放了他。」
虯龍道主試圖瓦解人心。
可惜他失算了。
留到現在的人，忠誠度根本不需要懷疑。
「呸，等陸太宰回來，全都殺了你們。」一人吐了口唾沫。
「我記得你，當年好像是被陸謙追著殺的那個？現在出息了啊。」韓瀟嘲諷道。
打是打不過，過過嘴癮還是可以的。
果然，此言一出，虯龍道主面色鐵青，冷笑道：「很好，本座不會讓你們輕易死了，將你們的靈魂抽出來，放入地火焚燒，直到說出來為止。」
吼！！
伴隨著一聲龍吼。
虯龍道主身形急速脹大。
這時，一隻白如鳳凰的鳥類緩緩飛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白鳥落地，化身成一個白髮白眉的中年儒士，身上披著白羽大氅。
「你是誰？」
此人悄無聲息出現，虯龍道主警覺。
眼前這個傢伙的氣息有點像妖族，但他沒有見過。
有點像是鳳凰血脈的妖怪。
這人正是第一無量。
第一無量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九霄道盟眾人。
「這裡是九霄道盟？誰認識韓瀟？」
看來這九霄道盟是遇到了困難。
「前輩，在下正是韓瀟。」韓瀟一步上前。
「那好，跟我走，有人叫我找你，一會和我一起見江明。」
第一無量打出一道陰雲，托起包圍圈中的眾人。
「慢！來了還想走？」虯龍道主連忙攔住。
第一無量定住身形，瞥了虯龍道主一眼。
「你又是誰？」
「他們是本座的目標，你不能帶走。」
看著眼前這個神秘人，虯龍道主忍住直接動手的慾望。
「就憑你？一個半殘廢真丹？」
第一無量這才注意到虯龍道主，這一看差點笑了出來。
這不就是做減求空真丹么，全身上下削得只剩下一個神通，簡直跟個半殘廢一樣。
「大膽！給老子死！！」
虯龍道主被他屢次嘲諷，直接暴起。
虯龍之軀浮現，一記神龍擺尾，朝著第一無量抽打下來。
「切。」第一無量嗤笑一聲。
立即飛天而起，化身鴻鵠。
一個龍裔，另一個鳳族。
前者有缺陷，後者是無漏真丹。
兩者誰能勝利不言而喻。
通天河底。
陸謙潛在水中，身形急速下降。
千丈下的河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幽綠色。
不時可看見不遠處龐然大物緩緩游過。
咕咚咚！
這時，下方出現一隻紅衣女屍。
女屍懸浮水中，膚色慘綠，面目如生，長發像是有生命一般，隨著水流飄動。
在千丈深海之下，驟然出現這麼個東西，任誰都知道不對勁。
可是陸謙不管不顧，徑直從女屍身邊經過。
當經過女屍身邊時，女屍的頭顱詭異地扭到陸謙這邊。
雙目睜開，沒有眼白，只要漆黑的眼眶。
眼眶四周漆黑經脈暴突而起，像是蜘蛛網。
同時，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陸謙耳邊似乎有女人的輕聲細語，誘惑他轉頭。
陸謙聽話地轉頭看向左邊，與女屍對上了目光。
「你有事？」陸謙聲音穿過水流。
唰！
女屍與陸謙對上目光的一剎那，迅速把頭轉回來，閉上漆黑雙目，恢複屍體的模樣。
惹不起惹不起……
陸謙輕笑一聲，繼續飛下。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達底部。
眼前是一座高大的水晶妖塔。
此塔九層，方圓百丈撐開透明罩子，水流不得入。
這是龍脈之首。
「嗯？消失了？」
陸謙發現天河附著在龍脈之上的神魂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