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清晨第一縷陽光，順著馬車縫隙照射在雪軀之上。
陸謙揮手打出一道黃色法力。
女子布滿傷口的身軀恢複原樣。
雪月似乎有些勞累過度，深深睡了過去。
「月兔……」
陸謙輕輕給她蓋上衣服，指尖觸碰到柔嫩皮膚，傳來絲絲涼意。
這並不是想像中的蟾蜍精。
應該是一種道兵。
或者是煉體修士誕生的血脈後裔。
煉體修士吸收妖獸血脈修鍊，相當於半個妖怪。
雖然煉體修士肉身強橫，同級別下，近戰遠勝於練氣修士。
缺點也很明顯，前路比較固定，法術沒有多樣性。
而且生育難度極高。
不過，一旦誕生血脈後裔，他們的後裔身上天生帶有一絲妖獸血脈。
修鍊速度比普通煉體修士快許多。
所以大部分煉體修士都以家族的形式聚集。
月精一族便是如此。
陸謙上前，輕輕撥動雪月的雪白的長髮，只見一對毛茸茸的白耳朵，軟軟趴在頭頂。
再撥開雪月柔軟的嘴唇，兩個大門牙引人注目。
「居然是只兔子。」陸謙笑道，看起來還挺可愛。
原先沒有這些異象，估計是睡熟了才顯露出來。
並非是自己原先想像的蟾蜍。
月精一族應該分為兩種。
月兔血脈為嫡系，蟾蜍血脈為守護分支。
這一切都與月亮有關。
陸謙對月精一族傳說中那口古井越發感興趣了。
應該與傳說中的鑿月人有莫大的關係。
想到這裡，陸謙手掐指訣，念念有詞：「小六壬中日月行，時上定宮來分明……」
推演結果顯示，前方一片迷霧，繼吉凶難以分清。
以陸謙的經驗來看，出現這種卦象，要麼前方有強敵，或是有不可捉摸的重寶。
他覺得兩種都有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五六個時辰之後，雪月悠悠轉醒，看著身上的衣服，眼中流露複雜之色。
神意網路牢牢控制她的心神。
只要心念一動，此人記憶和一切主觀將被清空。
但陸謙懶得弄這些。
一個活生生的人，至少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緒。
不然像個木偶似的，該有多無趣。
很快，眾人來到林國第一座城池。
此國地處深山老林，城池大多依山而建。
眼前這座宏偉城池就是建立在山上，高低錯落。
「林國也屬於九霄道盟，你對這個國家有什麼了解？」陸謙看向虎賁郎將。
虎賁郎將仔細思索一番，說：
「屬下了解不多，此國沒有多少修行資源，好像就幾個武者較為厲害，對了，據說有三五個練氣供奉。」
這個世界仙凡之隔還是比較嚴重的。
沒有資源的地方，哪怕是達官貴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見到真正的修士。
哪怕尋得幾個，大部分是只會一兩手戲法的胎息。
少部分是自知前途無望，乾脆找個富貴地方養老的練氣。
養神幾乎不會參與凡俗之事，更不與凡人為伍。
別看陸謙像殺雞一樣殺養神。
養神怎麼說也是一方高手，足以支撐得起一個修士家主。
哪怕壽命走到盡頭，再佔領一兩個城池繁衍後代，豈不比在別人手底下當官好。
陸謙不想浪費時間，乾脆直接讓馬車去林國首都山城。
馬車走了千里。
眼前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宏偉城池依山而建。
從低到高，一直衍生到山頂。
道路錯綜複雜，突出一個奇字。
在山城之內，除了東南西北，還有上下之分。
一般人不懂路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眾人交了錢，跟隨人流進入城內。
「烤豬蹄炸豆腐……」
路邊小販叫賣，食物香氣撲鼻。
「金絲猴腦、食鐵獸掌……」
兩旁店小二招呼眾人。
山城到處都是凡人，不像冬宮城池時不時飛過一個修士。
混入凡人當中之後，眾人也收斂氣息，偽裝成一個真正的凡人。
「來兩個豬蹄。」陸謙掀開門帘。
引得兩旁閨中小姐駐足觀看，修士出塵的氣質，遠非常人所能比。
「額，好的。」
虎賁郎將一愣，這個兩米多的黑臉漢子，走到攤位面前，差點把攤主嚇尿。
「多少錢？來兩個。」虎賁瓮聲瓮氣道。
「十文一個。」
「咦……算了，給！」
最後實在找不出錢，乾脆丟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黃金。
小販攤主連連道謝，旁邊的人投來又羨又妒的目光，他把整個攤位都送給虎賁郎將。
「去皇宮。」
既然天策上將軍追殺月精一族，明顯林國上層知道某些事。
這時，人群一陣嘩然，紛紛躲避。
「駕！散開！」
一輛華貴馬車在大街上奔騰。
負責開路的騎士用皮鞭抽打著躲避不及的人群。
攤位直接被掀翻，但沒有人敢上前理論。
「快躲開，這是紅玉郡主的車駕。」
旁邊的人好心提醒。
被權貴殺了也就殺人，沒有會為他們主持公道。
而陸謙的車隊一動不動。
「找死！」
騎士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手中的鋼鞭劈頭蓋臉，朝著前方一名校尉臉上抽打下來。
校尉一掌推出。
轟！
駿馬當場暴斃，騎士狠狠摔倒地上。
馬車帘子掀開，一張精緻的小臉蛋映入眼帘，火紅熱辣的獵裝，小巧的鹿皮靴，年紀不大。
女子眉頭一皺，撇了馬車一眼，沒有熟悉的家徽或標誌，想必是外來的商人。
「殺了。」紅玉郡主輕飄飄丟下一句話，隨後放下帘子。
絲毫不把人命當回事。
別看她一副精靈古怪的模樣，實際內心惡毒。
稍有不順便把脾氣撒在旁人身上，一年死殘十幾個侍女也是常見之事。
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手下回應。
再次掀開帘子，發現手下全倒在地上，黑臉大漢猥瑣地盯著自己。
「下賤的畜生，你知道我是誰嗎？」紅玉郡主揮手打出兩道飛鏢，直指虎賁雙目。
哐當！
飛鏢落地，紅玉郡主被一股無形力量禁錮。
「帶我們去皇宮。」
……
大內皇宮。
養心殿熱鬧非凡，人氣旺盛。
數十名衣裳裸|露的女子，挑著異域舞蹈，媚眼勾人，一舉一動間，美妙處若隱若現。
龍椅上是一個面色蒼白，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中年男子。
右邊是林國的趙武，建威兩大武聖。
他們桌上擺放著堆積如山的血食，大部分是生肉，以及熱氣騰騰的人血。
武聖號稱萬人敵，又不像修士一樣吸收天地精氣補充自身。
一般的食物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
只能服用某些天材地寶，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天材地寶。
所以平常就吃這些。
武聖以及之下的大先天，人人都養著幾十個血人，以供日常需求。
有些心善的會用牛血。
左邊的位置，坐著一個頭上長著魚鱗的男子。
妖氣騰騰，煞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