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緣

後來……後來許陽就沒發言權了,這事兒被兩家的家長給接過去了。

人家給的理由很充足,子女結婚這種大事,當然是家長來操持。

許陽也無力吐槽,明明是自己結婚,怎麼變成父母包辦了。可天下父母好像都是如此,他們一直覺得孩子只有結婚了,才是真的長大。

所以這場父母眼裡的「成人禮」,自然也應該是他們辦的。他們也會固執地認為,這是父母的責任,跟供孩子上學讀書同等重要。

許陽也就落得輕鬆,隨他們辦了。

許陽和張可都是獨生子女,趁現在疫情平穩。許爸和許媽跟張三千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大操大辦,熱鬧一下。

計算了一下人數,包下了酒店裡的兩個大宴會廳,連宴會廳大門外面的大廳都擺上了桌。

酒店的銷售經理樂壞了,上次這麼大的單子,還是他們當地的一個建築公司老闆的孩子結婚,來了各式各樣的包工頭和供應商,足足擺了七十多桌,現在又出現這場面了。

許陽跟張可商量了一下,因為有兩個宴會廳,未免有厚此薄彼。也不想他們一邊深情地辦儀式,別人一邊在下面又吃又喝。

索性,他們就把婚禮儀式改成了下午,改成了露天的草坪婚禮。晚上就純吃飯了。

張可的伴娘是她大學室友。

許陽的伴郎則是姚柄、徐原、壯壯還有小受氣包張華。

不過全程許陽都沒怎麼看見姚柄和徐原這兩個混蛋,後來一問才知道,這倆小子趁著伴郎的身份去認識妹子了,真讓人蛋疼。

還是壯壯和小張華比較靠譜。

不過儀式上也沒有特別的什麼活動,許陽跟主持人溝通了一下,盡量別整什麼幺蛾子。

台下也來了不少人。

除了雙方親戚之外,何滅絕和倔老頭也來了,兩人坐在第三排,何滅絕帶著個超級大的墨鏡,臉上還帶著口罩,頭上戴著漁夫帽,弄得跟大明星似的。別說看錶情了,連臉都看不見。

她老爹,公園評書藝術家,倔老頭同志,倒是非常開心,樂滋滋的。他本來還以為自己沒機會來呢,這不,沾女兒的光過來了。

倔老頭一邊看主持人在上面瞎逼叨,他一邊在下面用本子記著什麼。

何滅絕扭頭看一眼自己老爹,她問:「你寫什麼呢?」

倔老頭沒抬頭,還是管自己記錄著:「哦,我覺得這個主持人說的蠻好的,有些話我可以記錄下來,以後說書用得上。」

何滅絕無語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倔老頭還補了一句:「這主持人挺能說的,等你結婚也可以找他。」

何滅絕嘴角忍不住抽抽起來,她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

倔老頭一臉懵:「我又說錯了?」

何滅絕的一臉寒霜被口罩攔的死死的。

看著許陽和張可手牽手的模樣,何滅絕索性把眼睛閉上了,反正墨鏡顏色夠深,旁邊人也看不出來。

……

草坪外。

朱青青也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然後就轉身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但確實不想多待。轉身之後,她撞上了一對母子。

那對母子趕緊錯身,然後低著頭匆匆走向了草坪現場。

朱青青卻是愣了愣,她隱隱覺得這兩人有些面熟。

到了儀式場外,賓客都在裡面坐著。站在外面的,是酒店客人還有一些服務人員。

這對母子遠遠看著,然後又相互看看,兩人的神色既有尷尬,也有愧疚。

「媽……」周立斌小聲喊了一下。

「啊?」孫衛香答應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周立斌小聲地問:「我們要去打個招呼嗎?」

孫衛香搖搖頭:「算了,大喜的日子,人家肯定也不想看見我們。」

周立斌也點點頭,神色中難掩尷尬。

孫衛香從自己包裡面拿出來一個紅包,左右看了看,找了旁邊一個服務員:「哎,小夥子。」

服務員過來:「女士,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孫衛香把紅包拿起來。

服務員馬上說:「女士,您太客氣了,是需要我幫您把外套拿到房間去嗎?」

孫衛香還沒明白呢。

他兒子周立斌血壓當時就上來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瞎說什麼呢!」

旁邊人也都看了過來。

服務員也忙道:「額……那……那那請問,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周立斌從母親手裡把紅包搶過來,塞給服務員:「看到前面舉辦儀式的新人了嗎?把紅包拿過去,交給主人家。」

服務員問:「您不親自把紅包交到主人家手上嗎?」

周立斌說:「我們要去趕車,來不及了,前面忘記給了,現在這麼多人我們也不想擠過去了,你幫我們拿一下吧。快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好吧。」服務員也只能應下了,拿著紅包擠過圍觀的人群。

許爸正樂著呢,卻見服務員拿了紅包過來。

詢問了一下之後,許爸回頭看向人群。

孫衛香和周立斌則是趕緊往旁邊躲了躲。

許爸接過紅包,前後看看發現沒有寫名字,他又疑惑地看向人群,只是那對母子已經不見了。

舞台上。

「新郎,新郎,許陽許陽。」主持人接連叫了幾次許陽的名字。

「嗯?」許陽這才把目光從人群裡面收回來。

主持人笑著說:「看來我們許陽醫生是興奮的連反應都變慢了啊,許陽,你先壓一壓激動的心啊。」

許陽微笑點了點頭,卻又看了一眼圍觀的人群。許爸沒看見送紅包的人,可他卻是看見了。

是那對母子,曾經害的他被市中醫院辭退的罪魁禍首。

可若是沒有他們這一出,也不會有現在的許陽,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明心分院,他跟張可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許陽嘴角勾勒了些許笑意,過了這麼多年,他早就放下了芥蒂。也早就能淡然地看待這件事情了,而且就算人家不走,許陽也會邀請他們坐坐的。

「你在想什麼?」站一旁的張可偷偷問。

許陽小聲回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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