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小聲逼逼

「醒了啊?」溫和的聲音在張可耳朵旁響起。

張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自己靠在許陽的背上,然後就感覺很舒服,再後來她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幾個月來,她還是第一次睡的這麼安心。

「嗯……」張可嬌懶地伸了伸腰,然後脖子又往被窩裡面縮了縮,臉蛋在被子上蹭了蹭,似乎非常迷戀這樣的感覺。

「嗯?」張可瞬間睜大了眼睛,她終於意識到現在的處境了。她立刻扭頭,然後一下子坐了起來。

「許陽?」張可吃了一驚,然後用手趕緊捂臉,她急忙道:「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

許陽說:「現在快傍晚了,你臉上的紅斑已經退掉了。」

張可抬頭看許陽,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她趕緊把手往回一縮,藏到了被子裡面,低著頭,不敢說話。

「可可……」張三千喚了一聲自己女兒。

張可悄悄地抬頭看一眼張三千,然後又立刻低下頭來,她小聲道:「爸……」

張三千緊張地看著張可,張了張嘴,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要說。

可許陽卻扭頭看向了他,對著他微微搖頭。

張三千只能把心裡的話全都咽了下去,最後只顫聲答應了一聲:「哎!」

張可心裡稍稍放鬆一些,可還是不敢抬頭。

這房間里就只有許陽和張三千在,倒也沒有別人,張可還能稍稍自在一些。

許陽問張可:「餓嗎?」

張可小聲逼逼:「你又不會做飯。」

許陽扭頭對張三千道:「張叔,她餓了。」

「啊?」張三千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張可也有些錯愕地抬頭看了許陽一眼。

張三千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啊……哦……哦,那你想吃點什麼?給你熬點粥好不好?」

張可點了點頭,道:「行,爸,你再給我做個餅吧。」

張三千忙答應著,然後問:「那你想吃什麼餡的?」

張可道:「韭菜豆腐的吧。」

「好,好。」張三千趕緊答應,就出去給張可弄吃的了。

等張三千出去之後,許陽才對張可說道:「手拿出來,我看一下。」

張可低著腦袋,就像是個犯了錯的不服氣的小孩一樣。雖然地低著腦袋,但卻很倔強,始終不肯伸出手。

許陽有些無語,他道:「趕緊呀!」

張可有些委屈地把手伸出來,她小聲逼逼:「你吼辣么大聲干森么?」

許陽沒搭理她的話,許陽抓起了她的手,觀察起來,她的手背出現了紅斑,是潮|紅色的。

許陽問:「癢不癢?」

張可點點頭:「有一點。」

許陽繼續觀察她的手掌,手指青紫,僵硬,冰冷,他捏了捏張可的手指,卻聽見張可輕輕嘶了一聲。

許陽問:「手指疼?」

張可再度點頭。

許陽放下張可的手,然後走到床邊,掀張可的被子。

張可立刻驚呼:「你幹什麼?」

許陽道:「看你的腳。」

「啊……腳?哦,我自己來。」張可掀開被子,非常彆扭地縮起了腳,然後把襪子脫了,她的腳背部也出現了紅斑,足趾也是青紫色的,在被子裡面躺了這麼久,竟然還是冰冷的。

經過詢問,許陽得知,她的腳趾跟手指一樣,都是青紫,僵硬,冷痛。而且四肢關節疼痛,無法順暢屈伸四肢關節。

許陽面色稍稍凝重。

許陽看著張可的臉,他問道:「你臉上的紅斑和酡紅色,是中午前有的?然後中午之後就慢慢退去了嗎?」

張可點點頭。

許陽問:「多久了?」

張可小聲回道:「也沒多久,手上的紅斑是兩個月前出現的,臉上是這段時間才出現的。」

許陽微微頷首,難怪這段時間張可上午都不來診所,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戴著口罩。最近流感高發,他們這些醫生都是戴著口罩工作的,所以許陽也沒有多想。

張可補充道:「就是前段時間突然來了一次冷空氣,然後我的手腳就變成這樣了,之前都還好的,然後臉上也出現紅斑了。」

許陽皺了皺眉:「醫院確診了嗎?」

張可點點頭,神色黯然:「做了檢測了,確診了。」

許陽道:「舌頭伸出來。」

張可沒有聽話,她看著許陽問道:「許陽,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許陽道:「把舌頭伸出來。」

張可抿了抿嘴,無奈地伸出了舌頭。

許陽看了一眼舌頭,舌淡胖有齒痕。

脈象剛剛許陽已經診斷過了,為沉細澀。

為里虛寒濕。

許陽問:「你從小到大身體怎麼樣?」

張可搖了搖頭:「小時候體弱多病,很容易生病,長大也差不多,這兩年才稍微好一點。」

許陽又問:「怕冷嗎?冬天,手腳冰不冰?」

張可道:「嗯……怕冷,冬天的時候手腳跟冰塊一樣,也容易長凍瘡。」

許陽又問:「月經怎麼樣?」

張可也是學中醫的,知道診斷學上哪些是重點,她道:「每個月都超期,色黑有很多血塊,白帶多而且清稀,然後肚臍眼周圍這一塊,例假的時候會有絞痛。」

許陽立刻皺眉,他沒好氣道:「你都是這樣的身體了,之前還三天兩頭吃雪糕,喝冰奶茶!胡鬧!」

張可低下頭,不服氣小聲逼逼道:「你又吼我!」

許陽有些無語。

張可低著腦袋,小聲地問:「我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嗯。」許陽應了一聲。

張可臉上頓時堆滿了苦澀:「我就知道,或許別的人長期吃著激素,還能控制的住,但是輪到我,就沒這麼好運了,這就是命。」

許陽責怪道:「你本就先天不足,先天腎氣虛弱,藩籬失守,所以極易受外邪侵犯。寒邪侵襲,一直陽虛,月經還月月超期,寒凝血瘀如此明顯,你怎麼還這麼肆無忌憚地吃東西!」

張可小聲逼逼:「那我註定沒多少年好活了,我幹嘛不對自己好一點?我媽學了半輩子醫,養生養了半輩子,不是照樣死得那麼早。」

許陽立刻瞪著眼睛看張可。

張可不敢再瞎逼逼了,她擺了擺手手:「好了,好了,都你說了算吧。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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