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兩劑而已

郝裝逼同志也看了看許陽,這小子有點東西啊,辨證的還挺准。

他老師溫三全也看了看許陽,又問:「小夥子,那你說說病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許陽皺著眉,說道:「因為過用寒涼,病邪未解,反而傷及脾胃,所以現在患者上吐下瀉。而且熱入厥陰,迫血妄行,因此病人在月經結束十日後,反而再現!」

「病人因此正氣大虛,而病邪也趁虛弱而內陷於陽明和太陰。此時,患者太陰脾經、厥陰肝經和陽明胃經,兩臟一腑,同時而病!」

溫三全用很意外的眼神看許陽:「小夥子,分析的很不錯啊。」

郝裝逼乾巴巴地看著許陽,現在年輕人的逼都讓這小子一個人裝了,都輪不上他了!

帶隊領導有些詫異地看向這邊。

之前的主管醫生很緊張地問:「那……那現在怎麼辦?」

醫生們紛紛皺眉思索。

帶隊領導也問道:「很難治嗎?」

溫三全也有頭疼地說道:「倒不是到了治不了的程度,但因為前醫誤治,現在比較棘手了。三經同病,脾胃又受傷,上吐下瀉,用藥可能會吐出來。徐徐圖之吧,可病情又很重……」

另外李大夫也發表了自己意見,意思是病情棘手,多處為病,脾陽受損。病勢危急,恐怕沒那麼好治,見效沒那麼快。

帶隊領導皺起了眉。

主管醫生也露出了尷尬和自責之色,要不是他亂來,估計情況還不一定會這麼差。

帶隊領導看向了蒲老,問道:「蒲大夫,您覺得呢?」

蒲老道:「沒得那麼頭疼,既然確定了陽明、太陰和厥陰三脈同病。病情危急,就不能徐徐圖之了,不然病人很可能轉成垂危大症。」

「此時,應當急需溫太陰,清厥陰,和陽明。要同時運用,溫、清、和三法。以開冰伏,清深陷病邪,和解表裡!自然,此病可愈。」

這話說的旁邊人都是一怔。

中醫治病講究執簡馭繁,不管疾病如何千變萬化,中醫辯證的路子也就這些,治療的方案也就八個法子,分別是汗、吐、下、和、溫、清、消、補。

別看中醫的方子千千萬萬,甚至可以說一人一方,但治病的思路都不會逃過這八法。說起來很簡單,但要運用好了,可不簡單。

這就跟炒菜類似,煎炒烹炸燜溜熬燉,任何一個拿出來都不難,先煎後燉也不難。一邊煎,還一邊煮,同時還得溜。這就要考驗廚師水平了。

用藥之道也很考驗醫生水平。

所以蒲老這話一出來,旁邊頓時沒人敢小視他了。

各種藥物的配伍和拿捏,很見功夫的。藥物都是有自己的藥性的,配伍不當,就很容易相互抵消,還發揮不出原本應有的效果!還要根據病人的病情,做出調整!

蒲老溫和地笑了笑,說道:「這個病人就讓我來開方子吧!」

溫三全有些訝異地看了看蒲老,問道:「您覺得多久能控制住?」

蒲老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一兩劑,就能諸症皆平了。」

旁邊人再度一滯。

之前的那個主管醫生也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他之前折騰了那麼久,用了那麼多葯,不僅沒把人治好,反倒把人給折騰壞了。

現在情況更棘手了。

然後這個醫生卻說他一兩劑葯下去就能把人治好,這話說的也太滿了吧!

溫三全也很吃驚地看著蒲老,他雖然並不是很信,但在這種情況,吹牛逼不是作死嗎?大家說的都是很保守的。

溫三全有些驚疑地伸了伸手道:「那您開方吧。」

郝裝逼也好奇地看著蒲老,他現在才發現論到裝逼,他還沒這個老人厲害!

蒲老也不客氣,就道:「那就我來吧,方用二香、左金合苦辛為治。香薷為清熱解毒、利水和胃之葯。左金善降肝經逆熱治氣,佐以法半夏、生薑、竹茹,有升有降。」

「要使清陽得升而濁熱得降,肝木條達,脾胃自安。伏龍肝能鎮胃溫脾。荷葉佐黃連可以清暑消熱。鬱金和佩蘭芳香化濁且能宣痹開竅。」

「鉤藤、蒺藜善於祛風而不燥,並且也有舒肝之效。因此本方,將以苦、辛、溫三法為用,是三焦並治之法!」

蒲老一一在處方單上寫好方子和劑量,他交給了主管醫生說道:「此方濃煎,取80毫升,每次服10毫升,一個小時一服。」

主管醫生接過了蒲老的方子,他看了看方子,又看了看面前站著的這些中醫專家。

溫三全也沒客氣,直接上前去看方子了。這次本就是讓他們來會診的。討論方子,討論病情本就是應該的。

蒲老還解釋了一句:「因為現在病人胃逆過甚,嘔吐厲害。所以要減少藥量,使其徐徐進入,以期受納成功。」

「別看藥量小,但因為濃煎,藥力還是足的。她本就脾胃受傷,喝太多葯湯,胃氣反而不易運化,量少才能運化得當。」

「現在病人病勢嚴重,治療宜快不宜慢,所以葯需頻頻進服。按照我的經驗,量少速進的服藥方法,在這種情況下,每次見效都很不錯!」

主管醫生不停點頭。

溫三全和另外一個醫生看了看蒲老的方子,細細分析,覺得配伍甚是巧妙,絲絲入扣。只是他們在懷疑,真的會像這個老大夫說的那樣?一兩劑就能把人治好?

帶隊領導則問道:「溫大夫,李大夫,你們有沒有別的意見?」

溫三全搖了搖頭,非常保守地說:「那就先用這位大夫的方子試試看。」

李大夫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就不摻和這事兒了,沒辦法,蒲老把話說的太滿了。他都說一兩劑就能把人治好,他們要是摻和進去,到時候沒把人治好,人家還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了。

所以他們乾脆不管了。

主管醫生拿著方子就去煎藥了。

這邊的病人也算是看完了,另外兩個大夫都沒出手,等於說是蒲老一個人治的。

郝裝逼同志還跑到他師父跟前小聲地說:「師父,那老大夫是不是話說的太滿了,還一兩劑就能治好!」

溫三全呵呵笑了笑,瞥瞥一旁的蒲老,淡淡地說:「等等就知道了。」

幾人離開的時候,高華信也忍不住走到蒲老身邊,他有些擔憂地勸道:「老師,你可得悠著點啊。這都是住院病人,用藥之後的好壞一會兒就能看到。今天還有這麼多領導和同行在,您可得保守一點說話啊!」

蒲老非常奇怪地說:「我已經說得很保守了呀!」

「啊?」高華信反倒是怔了一下。

許陽也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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